不想,等近了張興福的身,苗依香發現,張興福的張力是那麼的顯眼,他除了氣場十足,還那麼招異性青睐。
在稅務所,稅務所全是幾個大老爺們,苗依香自然不會放在心裡。她擔心的,是不時出現的女人們。女人們大多是各個單位的,走進稅務所,竟然毫不忌諱她的存在,而且在言語與舉止間,多了眉目傳情!
特别一位經常到來的一位姑娘,大方出進稅務所,操着外地口音,竟然“興福”、“興福”地叫着,不時還會叫上他,走出稅務所。
這些女人對于苗依香的存在,似乎熟視無睹。
最為擔心的是張興福。但凡女士們一到,他會将她冷落。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有說有笑,苗依香又驚又氣,心裡什麼滋味都有了:
原來張興福人不僅長得帥氣,還多了文藝兵的氣質,竟是招蜂引蝶的香饽饽!
為此,她多了心眼,不時暗裡盯梢。她要斷了圍着張興福轉的女人念頭。
幾次盯梢,她吓了一跳!
一個外地女人,竟然與他保持聯系,還一直書信不斷、鴻雁傳書!
一番刨根問底,張興福不耐煩了。
他先是責怪苗依香無端猜忌,沒有文化人的大氣,全是小家子氣,小腸雞肚;後來,由于一次沖突,她與未來婆婆鬧得不快,他對着她,加了她一條罪狀:
“你苗依香知書不達禮,不孝敬老人。”
沖突升級。兩人紅了臉,争吵不斷。
兩人的争吵,從稅務所吵到了苗依香娘家。
在娘家人面前,苗依香本想一家人會順着自己,還自己一個公道,讓張興福徹底改了“花心大蘿蔔”的毛病。
可張興福吃軟不吃硬的毛病上來了。當着未來嶽父、嶽母的面,他沒有唯唯諾諾,而是一連數落起了苗依香的不是。他說兩人自打正式訂立關系的那天起,他人在稅務所,可是連隻螞蟻都隻允許公的,沒有雌的,你苗依香不依不饒,三番五次無事找事、吹毛求疵,誰之過?身為女性,你不懂得孝順婆婆,為一點小事與未來婆婆大呼小叫,誰教你的?都說女人無才便是德,你既不準備為我們的新家養家糊口,還不能無德了?
一番辱槍舌戰,父母調了頭,反過來,指責苗依香小肚雞腸、不會做人。
此時的苗依香發現,一切根緣,緣于張興福強勢。
他年紀輕輕在稅務所幹到骨幹不說,眼下即将走出關山稅務所,調往縣城附近的稅務所,準備出任所長!如此成功男人,自然會招蜂引蝶,受到不少年青女子睐。這個世上隻有兩種人,要麼是男人,要麼是女人。但凡公事公幹,需要交往的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一旦交往的是個女的,礙于工作關系,我張興福是不是就不與人家對接?你苗依香不分青紅皂白,見個女同志,就說我有二心,我究竟要有多少二心?你不容我不跟女同志交往,那我的工作還要不要,是不是不想讓我在單位混了?
幾次争吵,均以苗依香無話可說告終。
痛定思痛,她自知理虧。為挽住張興福的心,苗依香采取了一個女人最後的一招:嚴防死守。
可她的嚴防死守,不僅讓張興福反感,相反招緻兩人關系越發緊張。
冷戰不斷,苗依香以淚洗面。
這一天,苗依香清理張興福的衣物,突然間從箱底翻出了一封那個外地女人寫給張興福的情書來。手捧情書,白紙黑字,讀着兩人民異地相戀思的情話,她精神崩潰,一時間精神恍惚,差一點住進精神病院。
她的症狀不輕,吓壞了張興福。
為證明人品,也為兌現承諾,他軟下來,和她領了結婚證。
婚後,十月懷胎,苗依香生下兒子張用。
有了張用,苗依香不再像婚前一樣死死盯着張興福。她相信張用的到來,會拴住他的心,也能拴住他的人,會與她和好如初。
不想,兩人的小家庭,多了兒子後,相反多了變故。
跟所有婚後無數人的家庭一樣,為人在世,首先得面對油鹽醬醋茶;再接下來,還得頭頂兩片瓦。否則,屬于三個人的家,無立錐之地,談何立足以于天下?
兩人的家庭戶口原本在江北。那是張興福過繼到姨媽家後的小鎮戶口。自打兩人結婚後,姨媽的态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雙方一語不和,姨媽和一家人翻了臉,硬生生與一家人斷絕了關系,将三人掃地出門。
夫妻倆抱着張用,眼瞅着上無一片瓦、下無一塊地,兩人向村集體申請了一塊地基,白手起家,建了房。
一家人自此欠下一屁股債,背了債。
張興福從關山稅所調到縣城附近稅務所後,最後回了江北稅務分局。
在江北,家裡薄薄的一畝水田,兒子張和上學要錢,一家三口眼巴巴指着張興福那點工資,捉襟見肘,這可怎麼辦啊?
夫婦倆很是焦慮。有人給二人出了點子,去擺一個涼水攤賣水。
說幹就幹,地點物色上了,可接下來人生地不熟,不知找哪個部門申請?
張興福咬了牙,冒着被打臉風險,進鎮政府找了領導。領導們網開一面,讓工商所和交警支隊關照。自此,攤位盤下了。
攤位可遇不可求。
第一天開張,苗依香找來一把大紅傘撐上,上了制冷機,擔來小鎮大井的井水,放上食用色素和糖,一冰鎮,齊活了。解渴的路人剛開始不習慣喝冰鎮水,後來外地人多了,往攤點跑,讓苗依香懸着的心,落了地。
一段時間下來,苗依香盤算着,攤點雖然隻賣個天熱,小生意本少,卻隻賺不賠。要說辛苦,無非風裡來、雨裡去,跟盤田種地相比,不算什麼。
小水攤算是解決了一家人的後顧之憂,苗依香心滿意足。她覺得自己找到張興福,算是找對了人!
有道是貧賤夫妻百事哀。還債的日子不好過。但凡夫妻,總會把自己日子的緊張,歸結到對方。面對苗依香,張興福變得脾氣暴躁,每天除了上班,一下班就往湖邊去釣魚。
現在想要二孩,苗依香擔心張興福不肯。即使自己心有想法,卻不敢在他面前說出口。
聽苗依香說到此處,花明容的心抽緊了。
二人的對話,聽得董留成目瞪口呆。
原來張興福背着苗依香頻頻外出,另有由頭!
一種不祥之兆上了心頭。
董留成念叨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叮囑王志山:
“阿瓜,恐怕張興福生變。若他不再以工作為重,我們更得小心,隻能自己靠自己了。當務之急,是加強防範,外出收稅格外小心,學會聰明工作。這個世界真沒有什麼救世主,隻有自己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