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務分局裡的雙雙眼睛,在張興福的變化面前,不知所措。
開春後,江北集市迎來了新鮮水果上市。
王志山在街頭收稅,遇上了花明容。
兩人站在農行營業所門口的水果攤,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熟悉的人是張興福。
兩人正要和他打招呼,而他似乎對身外充耳不聞。在低頭選上一袋子梨後,他起了身,匆匆騎上偏三輪摩托車,一拐,拐了方向去了另一條道。
他要去的方向,誰都知道,不是回家的路,而是雲海賓館。
兩人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花明容“哼”了一聲,一臉鄙夷:
“啊麼,這個老張也是。他去那裡還要帶水果?我看苗依香跟了他十來年,哪會吃得着他一袋臭桃爛梨!真是應了那句歌:‘從來隻聽新人笑,哪聽舊人哭?’不行了不行了,這個老張,怕是無藥可救了。”
此時的張興福,着了雲海賓館的迷。
他的身後,小鎮多了風言風語。有說張興福迷上了一個川妹子。正是為了川妹子,他沉湎其中,三頭兩頭地往雲海賓館跑。
雲海星河賓館在下海湖畔,緊挨湖邊的星河村。雲海賓館的出現,帶動了村子的熱鬧,讓村子一時間多了來往的人。
村子裡少有地多了幾家店。
店鋪營業執照下來,王志山例行公事,帶上人,去了店鋪。
人到了店鋪,找不到負責人。幾個坐台的,低頭說是老闆不在;問老闆去了哪兒,怎麼聯系?坐台的擡了頭,要幾人改天再來。
一連幾次如次,王志山和李躍文火了。
這天,兩人琢磨着老闆會是晝伏夜出,傍晚時分,再次帶上幾人,騎上單車趕了過去。
天色已近黃昏時分。店門虛掩着,隻挂了一個黑色的布簾,多了日式房子的模樣。
兩人走了進去,裡頭一片昏暗。幾十名年青女性衣着清涼,坐在裡頭,看到身着稅務制服的幾人,莺莺燕燕:
“老闆,要啥子服務?”
領頭的王志山冷冷地:
“我們是來找你們老闆執行公務的,請你們放尊重點!”
女人們的手,在幾人的冷若冰霜前,讨了個沒趣,縮回了手。
老闆很快被叫出來了。幾人一打量,是位三十來歲年紀的男人,一張口,說話是鄰縣口音:
“你們,有哪子事?”
王志山當即出示證件:
“你是老闆?找個适合談事的地點,我們談談。”
老闆被鎮住了,遲疑片刻後,帶幾人上樓。
樓上光線更為昏暗,多了粉紅。
一張大床,躺了位眼神迷離的年青女子,見到一群人魚貫而入,并不想挪窩。老闆眉頭皺了皺,喝斥道:
“你走開。人家稅務局的來了,我們要在這裡談事情。”
女人不肯起身。
王志山面色清冷,讓老闆開亮燈,說:
“光線這麼暗,還睡了人,我們怎麼在别人床前張口談公事?”
老闆臉上挂不住了,再次讓女人出去。
女人依舊不為所動,捂了被子。
老闆火了,嘴裡嘟囔了句王志山等人聽不清的話,上前去拖拽床上的女人。女人一聲驚叫,兩眼圓瞪,一時間惱怒無比。
空氣在這一刻像是凝固了,沒有了流動。人人看向老闆。
老闆朝外頭叫了幾聲,很快,來了幾個黑西裝的。黑西裝動了手,去拖床上的年青女子。女子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身着薄紗般睡裙,被拖了出去。
雙方不再理會亂糟糟的鋪床,談起公務。
話沒有說上幾句,外頭傳來了女子與黑西裝的對罵。像是雙方再起沖突。老闆皺了眉頭,朝外頭吼了一聲:
“亂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