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麗呆呆的。
她魂不守舍的樣子,讓楊輝心痛。
他來她身邊的次數更加頻繁了。
來了之後,他少了與馬文龍幾人的說笑,總往聶雲麗這頭湊。
這是一種近乎直白的貼近。
聶雲麗面若冰霜。
在她的冰冷中,小娟沒有要走的迹象,相反一呆幾天。
兩人下樓、出門,形影不離。
小娟少了來時的清純模樣。她整個人變得柔弱無骨,軟綿綿地,依戀鄭立江。之前白皙的臉蛋,變得紅撲撲的,像是要下蛋的小母雞。隻要往衆人面前過路,身後總會留下一股不知名的香水味,濃濃的。而隻要過了衆人的視線,她會立即變回溫柔順從,像是一隻小綿羊,依偎在鄭立江跟前。
每個人沒有羨慕,全在感歎董留成。人人說他給鄭立江起個“阿色”的诨名,不僅一針見血,還是骨灰級的!要不然,誰會有鄭立江的本事,可以在婚前,在一衆同事面前,公然與一個外地女孩泡在一起?
楊輝的話越來越難聽,幾乎到了罵髒話的地步:
“這個阿色,連婚都沒有結,就這樣一天天睡在一堆?他還能再不要臉點?”
這話勾起了聶雲麗的無比憤怒。她“啪”地一聲,将書??诎旃??郎希??下トチ恕K??坪踉谖??約漢黴??A⒔??飧錾??恚??呃⑼蚍幀??
她越是想,鄭立江越是過份。
他竟然毫不避諱地用上了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上演不堪,報複我,要我活在痛苦裡。可他渾然不顧的,還有成年人該有的廉恥!
天,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她失眠了。
一樓之隔的兩個人,幾天前還跟她是那種關系,如今,物是人非,竟然這麼快移情别戀,還故意來刺激她,讓她如此崩潰!她差點就成了一個随時可供他消遣的物品。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和他一樣惡心、肮髒,完全沒有一丁點的人設。
第二天再次上班,她變得郁郁寡歡,有心無力。
楊輝來了,沒有招來她的好脾氣。相反,她脾氣壞到了極點,吼上了:
“你滾!我不想見到你,任何人我都不想!”
她崩潰了。
這還不夠。她無法面對鄭立江在她面前的公然炫耀。
戀愛中沒有占有欲是不可能的。
理性讓我們接受對方的異性好友,迎來融洽;更多時候,融洽難再,隻能讓人回避。
她想眼不見心不煩。偏偏對方就在眼皮子低下,不時晃動,像初春的蒼蠅一樣在你面前“嗡嗡”作響,揮之不去。他想讓她心平氣和,靜靜地看現場直播,靜靜的看他與異性眉來眼去,說說笑笑。看着這一切,一張冷漠面對一臉無辜,彼此間相互傷害,還成了重度内傷?
她近乎抑郁。
成年人的崩潰就在一瞬間。
一個職場女子,為了追求美好生活,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她終于忍不住崩潰大哭,不知道該怎麼辦?人沒到手,卻成了最受傷害的人。成年人生活不易,除了你的心跳,誰會明白你的心裡,裝了多少歡樂?多少悲傷?
每天除了在辦公室節不得不與前來繳稅的納稅人說上一兩句話,剩下的,成了一語不發。
特别是下班時間,她一個人躲在宿舍裡。
她不想見任何人,包括來敲門的楊輝。
楊輝為此憤憤不平。他找到董留成,要他評評理,這事情阿色做得地道不地道?末了,他忍無可忍:
“老流,你說這個阿色和小娟,倒底什麼關系?”
董留成笑而不答。
在楊輝面前,董留成隻能做到守口如瓶:絕口不提自己的家事,絕口不打聽别人的私事。
套不出董留成話,楊輝氣得破口大罵:
“這種事情,你們當領導竟然不管管!他阿色就是個色鬼,一個亂搞男女關系的敗類!”
他越罵越氣,恨不得将鄭立江拖出來打一頓。
為了聶雲麗,他差點捋起袖子上了。
分局的緊張空氣,像極了會傳染的瘟疫。
每個人被籠罩在一種不安的氣氛裡。
對于鄭立江,人人褒貶不一。
上了年紀的,對于兩人的變故,眼不見心淨。
楊輝看不過,數落他們不管好壞、不分香臭,隻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是麻木不仁;
沒上年紀的,不站隊、不表态。他們更多的,是順其自然。對着楊輝,他們相信在鄭立江與聶雲麗之間,隻是一場年青人的遊戲。如今的年青人感情豐富,今天哭、明天笑,再正常不過,誰還沒有過個年青的滋味?
一切似乎不能順了楊輝的意,與他拗着來。
楊輝氣不過,大罵不止:
“他媽的,怎麼一個稅務分局平時看不出來,關鍵時候會有這麼多的牆頭草!要是和平時期還好,要是換作戰争時期,日本人再次打進來,還不得多出一堆漢奸、賣國賊!”
誰能借我一雙慧眼,看透這人世間的情與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