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的咋整，武的又咋整？”

借着兩人一對話的功夫，何老五身後二人迅速将王志山圍住，不讓他走開；何老五道：

“這都不懂？你混什麼混！文的就是跟我掰手跤，武的就是跟我單挑呗！”

王志山脫不了身，擔心真動起手來，對方不守武德，一拳難敵四手，要吃虧！眼下有了變故主，他故作鎮定地道：

“文的就文的！說，怎麼個掰法！”

何老五手袖一撸，露出了粗壯的手臂，另一隻手指了指前方一個窗台，道：

“好說好說！三打兩勝，三局定勝負!”

窗台前，兩人站定。水泥窗台硬邦邦的，硌得手拐子生疼。兩人五指叉開，攏上手。

“嘿哧”一聲，雙方用上了力。何老五不僅手短，手勁巨大，很快将王志山捏得死死的，手腕卻是短了王志山一截，占盡優勢。他出的是右手，将王志山右手死死握住，手上血流阻得酸酸麻麻，全然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

雙方僵持不下。兩個小年青上前，沒有背後下黑手。

雙方的手晃動不停。誰也不想敗下陣來，拼了力氣。王志山猛然發力，嘴裡“咝吡”直響；何老五“嘿哧”、“嘿哧”地給自己助威。王志山的整隻手臂，像是撕裂開來，鑽心疼痛。良久，兩個小年青人看向何老五的手腕一點點被王志山下壓，最終隻剩下一拳頭，便是水泥窗台，四隻眼睛發了光亮。

王志山拼力一咬牙，硬生生将何老五的手，壓在了窗台！

兩人迅速散開，抖動手，跳着腳，再顧不上疼痛得呲牙裂嘴，快速伸出左手。

第二局快速跟上。首局取勝，王志山多了信心。他左手力勁更大，沒給何老五任何機會，死死一把将何老五壓倒窗台。

兩人再次分開，王志山甩手，看向何老五。

何老五惱羞成怒。痞子就是痞子。在小弟面前受辱，他可不管什麼三打兩勝。他一下子窮兇極惡，一腳蹬向王志山。

一切毫無征兆。連個預熱的聲響都沒有。王志山躲避不及，受了重重一腳。這一腳蹬向他褲檔要命處，王志山下意識一側身，閃了個側身，卻正中大腿。

何老五這腳不輕。王志山頓時痛得冷汗直冒，金星亂飛。他一聲怒喝，飛起一腳，正中收腿的何老五髋部。

巨大的沖擊力之下，何老五站立不穩，踉跄幾步，險些倒下。他退後幾步，勉強站穩，人喘息不定，嘴裡卻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狗日的！老子今天不殺了你！”

王志山站穩，心想難不成，你想魚死網破？

何老五叫嚣着，沖上前來。

一拳打向王志山頭部，滿是蠻力不帶技巧的拳頭。王志山一閃躲，拳頭擦面而過，擦過右臉頰，耳朵“嗡嗡”直響，像是交響樂四下響起。何老五貪心，讓拳頭過後整個頭部和身子完全暴露出攻擊範圍。王志山的手，身不由己，出了一記右手鈎拳，打向何老五寬大的臉上，出了沉悶聲響。拳頭積攢了周身全力，何老五眼睛緊閉，人暈乎乎的，向後倒退。

不待何老五站定，王志山整個人活躍異常。遠距離之下，他的腳比大腦反應更快。助跑之下，他飛身一腳，飛身蹬向何老五！

何老五躲避不及，腹部中了一腳，眼前一黑，一屁股倒地。

小年青呆了，上前去扶何老五。王志山完全停不下來，左右開弓，拳頭變成巴掌，扇向兩人。“噼啪”聲中，兩個小年青“哎喲”一聲，叫出聲來。聲音驚恐。王志山的巴掌成了拳頭，打得兩人軟綿綿的。兩人身上中的，不是肉拳，更像石頭，不知擊中何處。嘗過硬拳的滋味，兩個年青人驚恐萬狀，連連退卻，将何老五頂上前方。

王志山周身力量爆發，正想再次揮拳上前，街心拐角處，響起路人說話聲。

有人朝幾人走來。

來人将四人定住。

路人驚奇地看了看雙方的虎視眈眈，奇怪詭異，緊張而扭曲的臉上閃着鬼火一樣的火氣，快步走開。

何老五掙紮着，還要上前拼命，兩個小年青死死将他抱住：

“不能打了，要出人命的！”

這話不知是對誰說的，總之，何老五隻剩下了虛張聲勢。他嘴裡罵罵咧咧，人卻不近身。王志山伸出雙手，關節“咯咯”作響，站定了。他想來一場大打出手，試試挨打或者打人的滋味到底怎樣？那些畢業前在校練功得來的東西，除了教練陳寶林，他還沒有試過手呢！之前假想過自己不敵、被打得趴倒在地、滿地找牙的慘狀，純屬多慮！

你何老五這麼不經打，能奈我何？他一聲冷笑，甩下一話：

“就你這水平？改天想找我，我随時恭候！”

何老五血紅了眼，隻剩下喘息不定的份。

王志山一轉身，消失在了昏黃的街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