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我在無定峰峰頂飄了三天才再次作為心魔入了謝懲的靈府。
說來丢人,雖然我被他一劍殺死在無定峰,屍體卻不在此。
謝懲殺我後,不知出于什麼心思将我帶回了房。我睜着眼,直挺挺地躺在他的床上。
那時我恨啊,我飄在空中對他破口大罵。罵他白眼狼,忘恩負義,薄情寡性。
罵着罵着我就哭了,我看着床上血淋淋的我的屍體。我哭得要死,明明我對他是那麼好,他不僅殺了我,死後連衣服都不給我換。
第二天,他甚至面不改色去參加了宗門大會。
不過回來的當晚,我的屍體就不見了。
我被人偷走了。
宋頤扛着我的屍體,像死了娘一樣哭得差點斷氣。
雖然知道她聽不見,我還是出聲安慰,“沒事兒沒事兒,我還沒死透氣呢。”
我固執地認為,隻要我還有意識,就不算死透氣,盡管我的屍體已經開始僵硬了。
宋頤邊哭邊跑,我本想跟上去,可每次一踏出無定峰就會被吸回來。
這種吸法,我為它取了一個名字,叫“狂吸腦幹大法”。
雖然我已經死了,可那股像是要把人腦幹都甩出來的眩暈惡心感卻讓我狠狠體會了幾把。
我一邊心疼自己的腦幹,一邊看着她扛着我的屍體跑出無定峰。
也就是說,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屍體在哪裡。
三天沒見謝懲了,突然見到我還有些不适。
他面相本就生的好,入魔後看起來…更帶勁了。
我立馬飄上前質問他,“你找到我的屍體了!?”
謝懲頭都沒擡,而是低頭吻了“我”好一會兒,然後放開了,我有些驚奇,難道真是幹多了,不僅早洩甚至陽痿了?
他擡手在靈府裡結了好幾個金印,又将“我”的身體放上去。
我好奇跟上前看。
他拿出一支筆,開始畫陣。
我看着那根烏漆麻黑的筆,“心髒”重重一跳,覺得眼熟的同時,突然有股不祥預感。
這個陣法,非常的繁雜。反正我認真盯了一會兒,就滿眼迷糊了。
可謝懲畫得又快又穩。随着陣法完善,靈府内突然暗了下來。
鋪天蓋地的魔氣拔地而起,我活到這麼大,就沒見過如此恐怖的魔氣。
我驚得大叫,“謝懲!你這個變态要幹什麼!?”
謝懲的脖子上,手背上,臉上,都開始突起黑色的脈絡。他應當是極痛苦的,呼吸急促得不行,可畫陣的手卻沒有半分晃動。
就像,他在做着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重要到,可以對自己半生修為不管不顧。
我看着沖天的魔氣,已經能想到靈府外是怎樣一副恐怖的場景了。
“瘋子瘋子瘋子!”
我急得大叫,可動搖不了謝懲分毫。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落下最後一筆。旋即,靈府内刮起了狂風。
魔氣比之前更甚,黑的我都看不見他了。
我聽見了魔族少主秋原的聲音,“失敗了。”
他的語氣高高在上,又十分嘲弄,“謝懲,魔氣不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