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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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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怎麼可能會讓小茉溜走。

“可惡。”她揪住小茉,一把将小茉丢回床上,“你是天底下最可惡的人,你還罵人。”

“你這樣很沒禮貌。”小茉很輕,摔在床上還被彈起來蹦了兩下,總之很好笑。“沒素質。”

“你禮貌嗎?”娜娜叉着腰,“你張嘴就罵人。”

“我何時……”雲菩就盯着罪魁禍首娜娜的阿娘從另一邊滑下床,悄無聲息的溜到了門邊。“太過分了!”

薩日朗絲毫沒有被抓包的愧疚,她隻是淡然說,“你不是想吃夜宵嗎?娘娘,微臣去煮點小湯圓,給你端回來。”

“等等,”她才不想一個人面對喝多了的娜娜,“我……”

“你到底能不能聽我說話!”忽然娜娜就更生氣了,抓起枕頭砸她。“讨厭鬼!”

“你不要太過分。”她抓起另一個枕頭回擊,雖然她不會像東哥那麼變态,把娜娜逼成畢恭畢敬的謹皇貴妃,但她也不會容忍娜娜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小心我把你丢牢裡讓你冷靜兩天。”

就關兩天的話薩日朗不會說什麼的,畢竟,娜娜她娘在娜娜不聽話的時候可把娜娜扔進去關了七天——當然作為報複,娜娜在天牢裡抓了十來隻各色各樣的生命力極其旺盛的蟲子和耗子帶回了家,她一直懷疑家裡的蟑螂都是打那時候來的。

娜娜一臉的滿不在乎,“行啊,大熱天的,那我正好去涼快涼快。”

“牢裡可沒有甜飲料和烤雞。”她吓唬道,“炸雞也沒有,烤排骨也是不存在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娘給你送飯……”

說罷,她猛地一抽,一個寸勁兒把娜娜的枕頭打出去了,在空中潇灑的劃過一道弧線,砸在了櫃子上,把擺在上邊的一個盒子給打飛了。

就聽嘩啦一聲,不可描述的花花綠綠的東西和珠寶首飾一起灑了一地。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品種。

娜娜咦的一聲,“欸?球球。”

薩日朗看見這一幕,臉頓時變得鐵青。

雲菩睜大了眼睛,這會兒她一點都不困了,“娜娜,你才是真正的變态。”

可娜娜卻咕咚一下癱在床上,像一塊大号的煎餅,煎餅娜爬到床邊,撿起來一個仔細看看,又扔回地上,一字一頓道,“這是我娘的。”

——這種措辭每次都會讓她覺得娜娜是在暗戳戳的罵她。

“去收拾!”她之前有一瞬是真的想過叫人進來把娜娜拖出去關兩天,但這種玩意散落一地的變态場景下,她丢不起這個人。

“不行,我不能撿,”娜娜響亮地說,“我不能對我娘的側室們不敬,這可是小夫人們。”

她興緻勃勃地托着下巴觀賞小茉那一言難盡的神情。

果然小茉這個癟人不吱聲,她都不能将這些東西的學名說出口,更别提開口叫阿娘去撿。

小茉低着頭像鹌鹑一樣縮在一邊。

阿娘自己黑着臉,一句話都不說,默默收拾了,放回首飾盒子裡,這次長記性了,塞進了抽屜。

一直到阿娘出去了,小茉才悶悶不樂又憤憤地說,“你也沒很尊重你娘的側室,你還把人家扔回地上。”

“我爹七千,生了場八千的大病,算他一萬五,所以他是正室,”娜娜掰着手算,“像跳跳球什麼的隻要幾兩銀子,當然是妾,不過我爹死了,跳跳球被扶正了,如今正當紅……”

小茉撲過來捂住她的嘴,“别說了,我不想聽。”

她隻要一個小小的動作——她親了小茉手心一下,立刻小茉被吓得蹦走,坐到床斜邊的另一側。

這會兒小茉又像那個癟癟的小茉了,隻要她不像皇帝,幹癟茉還是可愛的。

“你為什麼總是這個樣子呢?”她還是覺得小茉奇奇怪怪,要說小茉像中州女孩吧,她其實并不是很在乎,一些聚會她也會留下來,那種情形下若真發生些什麼,大概隻要是她不讨厭的女孩子,她頂多自己癟兩天就會又恢複活蹦亂跳,要說她不像吧,她對這些事情又忌諱頗深,走避不及。“你不喜歡嗎?”她又爬起來。

“能不能别聊這個?”小茉氣鼓鼓的。

“這種事情到底跟吃飯喝水有什麼區别?”娜娜無語,“吃飯吃到好吃的我會開心,買到好用的小東西我也會開心,大家一起吃鍋子唠嗑很開心,抱一起講别人壞話也很開心,你為什麼一定要賦予它那麼莫名其妙的意義?”

小茉隻是裹着外衣發呆,她頭發好長,落花似的灑了一床,難怪有的地方會将出家稱為落飾,倒真的像飾物一樣漂亮。

她爬過去,摸了摸小茉的發,捧起一把貼貼臉,“嘿嘿,緞子鼠鼠。”

小茉的頭發真的很好,畢竟是拿身高換的,有種上等狐狸皮的手感。

“不是耗子。”小茉回頭看看她。

“女孩子都是鼠鼠。”她說,“沒人要的鼠鼠,多吃家裡一口飯都會被當成強盜小偷的鼠鼠,沒人要養鼠鼠,人隻喜歡小貓小狗,也就是男孩子,所以我們都是鼠鼠。”

“你娘還是愛你的。”

她搖搖頭,莫名也苦笑,“那是她沒得選,你以為她是你的朋友嗎?不,若有得選,你看金墨的阿娘,最終還是選了你爹,如果我是個男孩子,她絕對不會冠冕堂皇的說什麼幫理不幫親,也絕不會偏心你一絲一毫,說到底,不過是沒得選罷了,沒得選,所以不喜歡我,血緣比不過仕途,你這個有皇位繼承權的二女兒就是她的掌上明珠。”

過了好久,小茉岔開話,“娜娜,你有喜歡的人嗎?”她問,“那種你想一直和她呆在一起的女孩。”

“沒人能愛一個人一輩子。”娜娜抱着支撐床缦的柱子,阿娘總是這樣,這張床組裝到一半就放棄了,隻留柱子光秃秃的立在床的四個角落,就像她小時候的秋千和滑梯,到她徹底的長大,它們還是半成品。

她看向小茉,“人總是會變的,我娘當年能花七千兩黃金給幹巴屍贖身,再花八千兩給他治病,也能把他做成風鈴,而你,你敢說你和從前一樣嗎?”

酒算是一種好東西,喝完人會變得暈乎乎,飄飄然,給她帶來一種欣快感,最妙的是她酒品不錯,喝多了不會吐,隻是快樂的胡說八道。

快樂的她稀裡糊塗就說了實話,“從前的小茉是我的朋友和小尾巴,喜歡做甜點,會說傻裡傻氣的話,而現在的你……你把雙雙甩出去替你背鍋,拖我娘下水,讓你姨去殺金墨姨,想殺阿绾,殺了東哥,還将頭顱和身體分開火化,你下一個想殺了誰?”

小茉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重重地閉上眼,片刻,她說,“這隻能說你娘是冤種。”

“所以呀,”娜娜趴回枕上,把腦袋也埋在被子裡,變成活靈活現的一條毛毛蟲,“我讨厭你。”說完,她真的像蟲子一樣滾來滾去,找了個舒服地方,“我恨皇帝小茉。”她可能是困勁兒上來了,打着瞌睡嘟囔着,“從前的小茉是死掉了嗎?從前的小茉對我說,要不找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大家一起去搭房子,隻和好朋友住在一起,從此過上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快樂日子。”

“是,可也是你告訴我,世上不存在沒有人的地方。”雲菩走過去,彎下腰看着娜娜,“漠西公主也好,漠東太後也罷,總歸尋一條出路;逃,哪怕去往天涯海角,也是沒用的,沒有人的地方證明人不能在那裡活下去,人能生存的地方……”

娜娜睡得是真香。

她搖搖頭,坐在床邊發了會兒呆,等了約一刻鐘,覺得薩日朗多半沒有去煮夜宵,随便拿玫瑰露泡了點水喝了,在娜娜身邊“刨”——娜娜睡相一直都挺感天動地的,所以她是字面意義的“刨”了個地方和衣躺下。

隻是她一直睡不着,多少還是會回憶自己可笑又倒黴的前半生。

了無睡意的躺到後半夜,結果薩日朗叮叮咣咣的回來了,帶着可怕的夜宵烤牛肉。

“來吃點吧。”薩日朗把盤子放下。

她剛坐下來,可能是聽見她說話了,娜娜又翻身過來摟着她,抱着她的腿說夢話——看來在夢裡娜娜點了份涼皮,配肉夾馍。

“娜娜這是喝了多少啊。”她拿出飼養毛團的耐心給茉奇雅把肉拆成肉絲,又把盤子端過去。

茉奇雅卻搖搖頭,“太晚了。”她總是在衆望所歸和爛泥扶不上牆之間反複,“會胖,臉上會長痘。”

“誰在乎你長得什麼樣?”薩日朗覺得好笑,“天顔不能直視。”

“哦,我會讨厭我自己。”茉奇雅有時奇奇怪怪的,不過她确實是一隻有點自戀的孩子,“我呢,會做一些昧良心的事,”她支着頭,“看看鏡子裡的我,我又可以原諒自己的了。”

“你還知道你沒良心。”薩日朗搖頭。“你要她活着,為什麼?是銀子的缺口對不上麼?”

“你要以一己之力杠整個慕容氏嗎?”雲菩問。“我自問不算不慷慨,隻是你身後的家族,有必要做到這一步?”

薩日朗晾了她一會兒,随之低低笑道,“也難怪崔宣說你是小喬,”她揚眉,“隻是可惜,你還有貂蟬的毛病。”

“崔宣有一點是對的。”雲菩把被子從娜娜手裡搶走,“前朝有五姓七望,南國有四小姓,我們這邊親貴各地分封,尾大不掉,是很像吳國。孫權朝堂之上的搖擺和反複,誠然也是因為江左的士族,隻不過,三國,看似三個主公,實則不過是世家之間的博弈,魏國也很倒黴,直接被關中大族取而代之。”

隻是信國的處境更複雜,廣袤的國土,寥寥無幾的人,看起來就像胡鬧的各地衙門外加對付着得過且過的朝廷——對于這點,她還是敢打包票的,擺這一行為是從棟鄂鳴岐開始的,她頂多是發揚光大,這導緻鳴岐再度使用了春秋戰國時的分封制,等信國到她手裡時更是破爛,她隻能用秦國以戰養戰的路數,但秦制除擅長培育順民外,并不能解決親貴,甚至連六國都不能瓦解,這才緻使滅六國者秦,滅秦者六國。

親貴始終是她和金墨頭疼的一個問題,這群人早就坐擁富饒牧場,手下掌控無數奴仆,他們深谙見風使舵的道理,身段柔軟,擅長讓人一拳揍在棉花上,他們隻想在草原守着自己的牛馬過一輩子,可真的拿下其他的地盤,分土地和金銀時,沖得比誰都快,甚至這些大族内部自有運行的法則,男人一死女人立馬就能頂上,和從前一模一樣,權力交替之快真的是一天都不耽誤,而她和金墨又都是這片土壤的外來者,她的出身也就那個樣子,他他拉氏固然算東之東響當當的大戶人家,可金墨她娘卻不是家主所出——如今看來,承平的出身極其可疑,說不準真的姓楊。

削藩不過揚湯止沸。

當然,她有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隻是她覺得劃不來——講一句上不得台面的話,倘若這一鍋爛攤子要傳給她親自生的可愛女兒,靠殺她也得徹底将這種應該和前朝一起消失的東西毀滅,可退一萬步說,她不敢賭,金墨賭了兩把,結局是她坐在這裡,心情好的情況下她願意給金墨一個副君的頭銜,心情不好她努努力,還是能讓金墨回家當太後的,這一幕發生的前提還是金墨的小孩沒保住,流産了,若是足月生産,一屍兩命的太多了,很可能是她為金墨披麻戴孝了。

不徹底解決問題,那就隻能制衡。

不過前人沒能看透制衡的精髓并不在于牽制,會将虛假的牽制與窩囊稱為帝王之術。

真正的平衡别名叫狗咬狗,狗忙着咬狗就不會想起來咬人。

“我呢,确實是懶。”她自嘲道。

“一年。”薩日朗冷淡道,“留她一年壽數。”

“行。”她也讓了一步。

說真的,她覺得她真的稱不上擺,隻是在她倒黴的前半生裡,起床真的很痛苦,一睜眼她就要面對她那唏噓的人生,這讓她隻想躺在床上,希望能躺到自己揮金如土的後半生。

昨天泡了的衣裙又忘記洗了,今天還得換一盆水;煮了夜宵的薩日朗沒洗碗,鍋碗瓢盆和烤架堆了四分之三桶;特意留了點熱水用來洗臉,結果錦書為了表達特意帶她出來見紀正儀的感謝,拿那壺開水煮了粥。

當然,拿帶着冰碴的井水洗臉隻是她每個窩囊的一天的開始。

巫婆推了推臉上那副厚厚的玻璃鏡,上來就是一句,“你有病吧。”

“我不是跳大神的!”巫婆吼她,“不要叫我薩滿,請尊稱我為……”說到此,她又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鏡子,“教授!學官長也可以!反正你要給我最起碼的尊敬。”

每當這時珠珠就會從角落裡沖出來搗亂,她間歇也會犯點精神病,揪着巫婆考考巫婆,看巫婆這句學官長是否名副其實,“氣體狀态方程裡氣體常數是多少?”

“零點零八二。”她其實很讨厭珠珠顯擺,順口回敬道,“除你外沒人會算數是麼。”順手把珠珠撥到一邊,“你走開。”

“大部分人沒有你的學識,”她對巫婆說,“她們隻想看跳大神,祈禱一下這個神那個鬼的保護。”

她好懷念薩滿老奶奶,那個老奶奶真的很乖,很敬業,需要她在祭台上保佑一下旗開得勝,老奶奶就會披挂整齊的出來跳大神,可惜老奶奶功德圓滿病逝了,剩下的這個小薩滿,那是貨真價實精神狀态抽搐的巫婆。

“憑什麼?”巫婆真的一丁點都不敬業,“我問你憑什麼!”她娘似乎有點希臘那邊的血統,導緻巫婆說話時各别音發不出來,口音很奇怪,有點吐字不清,“這跟跳大神有什麼關系?這跟鬼神有什麼關系?是我,你們要感謝我,神沒有救過一個人,是我發現傷口裡面會長奇怪的菌子,你們對我的報答是什麼,叫我在一群我壓根兒就不認識的人面前跳大神!跳大神!我也不是出馬仙!我是教授!是教授!”

延齡尴尬着想打個圓場,剛開口:“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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