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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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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陸北朝的宮廷很奇妙,這裡沒有高大的城堡,所有的宮殿都修建的極其平整,不像一些遊曆著作描繪的那般雕梁畫棟,煙柳垂岸。

北地多雪,白茫茫的籠罩之下,随着山脈起伏,是矮小的房屋與帳篷,貝羅妮卡很難給這座城市建築風格一個描述,總的來說,是混雜。

她裹着貂皮做的大衣,站在瞭望塔上——可能對于當地人,這個小鐘樓不叫這個名字。

不遠處房屋的屋脊上放着貓頭鷹的雕塑,被寒風吹歪了,倒在冰雪中,而屋檐下有一個小姑娘在烤火。

她雖然不懂這裡的語言,但記性還算不錯,這個女孩她之前沒見過,有一些面生,不過東陸人長得都差不多,黑色的眼睛,細細的眉,平淡的像灰色的顔料。

那個女孩子也看見了她,像她招了招手。

她便沿着樓梯,走下了樓。

女孩仰躺在漂亮的椅子裡,她穿着一件狐狸皮做的大衣,說了一大堆叽裡呱啦的話。

她隻好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示意自己聽不懂。

那個女孩便起來,拿了張紙,畫了一個問号,大概是問,“你是誰?”

她也拿起筆,畫了一個小小的城堡和十字架,想告訴那個女孩,她來自聖城。

可惜女孩想了又想,皺着細細的眉毛,半晌後畫了一個大大的問号和感歎号。

她又指了指天,指了指城池,說,“上帝誕生之處。”

女孩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你明白了嗎?”她也很高興。

隻可惜女孩點點頭又搖搖頭。

最後她很沮喪地坐在火爐的另一邊。

不過忽然有一個侍女撐着傘,穿破了風雪。

侍女比劃着,大概意思應當是“皇帝要見你”。

她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關于東陸北朝的皇帝有着數不勝數的傳聞,他很神秘,是梵蒂岡玫瑰最近纏繞上的新歡,自然,玫瑰的父親不惜一切代價,确保每個人都知道北地龍雀的盛名,這意味着他家族勢力的進一步壯大,不止是西陸,他手眼通天,甚至能攀附得上遙遠的東陸。

所有誇張形容中,她認為關于洛伊絲的情人的描述中至少兩點是真的,這隻栖息在北方的不死鳥很英明,也很殘忍。

這也是她來賭一賭運氣的原因。

這種人都自負,也好色。

隻是礙于語言,她先見到了北朝的官員,而後觐見了皇後。

北朝的君主有一位美麗的皇後,她年紀很輕,擁有煙霧一樣朦胧的灰色眼睛,像舶來畫中的麗人,似一樹盛放的荷花玉蘭,一襲俏麗的白色絲綢長裙勾勒她纖細的腰身,舉止優雅雍容,烏黑的長發直直的墜着,裝點着珍珠的流蘇,說話聲音和黃鹂一樣,又好聽又清脆,倒也難怪在洛伊絲的攻勢下,她仍戴着皇後的冠冕。

不過,她有勝于皇後的地方,她對自己的身材有信心,為了凸顯出自己,她特意換了一件低胸的裙子,袖子也沒有用别針封起來,讓雙臂若隐若現。

皇後很受寵,她總是自顧自地在王座上落座,而這看起來經常發生,并不會被侍女視為僭越。

當然,這次她們都知道她們誰都聽不懂對方的話,自然沒有白費力氣一番寒暄。

不久,厚重的大門中開。

“洛伊絲?”貝羅妮卡失聲道。

“怎麼是你?”洛伊絲詫異。

沒容她感慨今天怎麼這麼衰,她頸側先覺一涼,一柄長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迎上茉奇雅的視線,“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們是舊相識?”茉奇雅慢條斯理地問,她靠在椅子裡,托着腮,有時她就是一個沒什麼正形的姑娘,要不是有人在,可能她要整個人都縮在椅子上,方便躲進暖和的狐裘。

“怎麼說呢?”她覺得她的笑容肯定很尴尬。

茉奇雅歪着頭看了她一會兒,又坐直了身,拿起筆,塗鴉了兩個小人。

她把那張塗鴉給貝羅妮卡看,“她說得對,你就點頭,她說的不對,你就搖頭。”

“如果你搖頭,”她用沾着朱砂的筆在小人脖子上一抹,“她就會人頭落地。”

“首先,”她放下筆,“她是誰?”

“貝羅妮卡·明修斯。”洛伊絲僵硬着臉,說,“她來自耶路撒冷,彌賽亞教的聖城。”

貝羅妮卡不是個傻子,她這會兒要是再沒覺察出不對勁,那她早就成為被家人在心中悼念的一縷長發了,藏在懷表的背後。

“她是女的?”貝羅妮卡尖叫。

“小聲點。”她沖貝羅妮卡噓了一聲,“她可喜歡把人砍頭了。”

“這就是你親愛的小鴿子?”貝羅妮卡面色鐵青,張牙舞爪,一看就是好算盤落空了,她拖着長音,奚落道。“合着你父親此生最中意的佳婿是隻雌鴿。”

“快跪下,那是皇帝陛下,東陸人都很惡心的,是要對君王行跪拜禮,你已經完蛋了。”洛伊絲就是個賤人,她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樣,随後轉過頭,用一種她聽不懂的語言說她的壞話。

“她罵你。”洛伊絲說,“你們不是最喜歡問人一個大不敬嗎?快把她拖出去砍頭。”

茉奇雅隻是冷漠地看着她,半晌後說,“她講的不是拉丁語。”

“是希伯來語。”洛伊絲勾起唇,“你聽不懂很正常,隻有念誦聖經,侍奉上帝的人才會學習這種語言。”

當然,茉奇雅是一個異教徒,不折不扣的異教徒,她自诩拉丁語流利,實際上隻要帶上一點點的口音,她就聽不懂,她隻适合跟土生土長的北意大利人打交道,八成南意大利人說的拉丁語她都聽不懂。

她隻是沒刻意的糾正自己的阿拉貢口音——有時候說着說着,她會卷一卷舌頭。

隻見茉奇雅臉上表情一時精彩,而後遲疑又坦然地問,甚至,問話出口的時候都沒有意識到她犯了什麼錯——她又把拉丁語的讀音對應回了東陸話,“狗的?”

洛伊絲闆着臉說道,“波斯人攻占了聖城,俘虜了她的家人,她逃出來,為梵蒂岡和凡爾登送來了訊息,但凡爾登的軍隊戰敗了,未能收複失地,國王查理也死了,我父親無力組織第二次東征,隻能宣稱她是假的貝羅妮卡公主,是個女巫,這是一場騙局,聖城之國一切安好,隻是一些女巫的幻術罷了,她就逃到這裡來了,希望你能庇護她。”

“那,”茉奇雅靠着椅子,“她會算塔羅牌嗎?”

鑒于茉奇雅這一整天的讨厭程度,她将貝羅妮卡的話删減些許,幾乎是原話奉上,當然,她很倒黴,她曠世之戀的謊言就這麼被草率戳破了。

貝羅妮卡不停地奚落她,可能是仗着她不敢原話轉述,就肆無忌憚地說,“不是一個身高七英尺的骁勇善戰、英俊潇灑男子嗎?我看她還沒你高,還真是一隻可愛的小鴿子,一口就能吃掉,你的大秃鹫呢?怎麼這麼幾天就變成了女孩子?”

“你看,你看看,她穿的裙子,領子那麼低。”她耷拉着腦袋,嘀咕道。

“不要。”雲菩站起身,“告訴她我隻關心她帶了多少錢,打算分我多少。”

她注視着洛伊絲驚愕的神情。

别看洛伊絲平時把自己隻是一個可憐的私生女挂在嘴邊,實際上,她頗為自持身份。

短暫沉默後,洛伊絲說,“茉奇雅,你懂什麼是教皇嗎?我的父親,通緝她,而他是教皇,教皇,是侍奉神的最虔誠侍從。”

“告訴她,她帶出來的金銀,分我三分之一,她可以留在這裡,甚至她可以給梵蒂岡下咒,我不在乎。”雲菩俯視着洛伊絲,“至于你爹,侍從要有侍從的自知之明。”

等洛伊絲要開口時,她截住洛伊絲的話,“我會送你回梵蒂岡,你我相識一場,你帶來的錢财算你自己的私産,你帶走,至于你死掉的丈夫的家産,都歸我。”

“一半一半。”洛伊絲還價。

“那我也可以告訴東羅馬國,你丈夫是你殺的,和我一丁點的關系都沒有。”雲菩道,“厄音珠肯定會作證是你把他的腦袋砍掉了。”

“你七我三。”洛伊絲說,“我家還有一個小孩子,你不能太過分了,你以為我的陪嫁很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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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鍋包肉賣了個關子。

豆芽菜叼着一根草,“據說。”

“我要和你們拼了。”年年壓低了聲音。

羅袖側目看了一下這群小孩子,真的是一個比一個幼稚,一個比一個讨厭,她單着一隻眼睛看瞄準鏡,同時悄悄地從懷裡摸出來剛出鍋的油炸土豆絲餅。

年年她們都很喜愛這種街頭巷尾賣的小吃,似乎隻要是油炸的,不管是炸了點什麼,對她們來說,都是上等的美味,而真正的美食,精緻的菜肴,她們壓根兒就沒見過。

她其實隻喜歡宮裡賞賜出來的菜品,精緻的形狀和美麗的擺盤,至今她還記得,某一年元宵,太妃娘娘賞賜出宮的菜裡有一味水晶凍,擺成了芍藥模樣,盤子邊描金繪着仙鶴。

但此刻,她隻能裹着厚重的棉襖,臃腫,肥胖,呆在冰天雪地裡,舉着槍,練習瞄準與伏擊,唯一的午飯就是跟這群莫名其妙的人一起從路邊買的小吃。

理論上隻有上殿叫散她們才可以去吃飯,不過她的肚子總是餓,熬不到上殿說可以,她的肚子已經咕咕叫喚,再過幾天,可能她的外号要從蘿蔔變成咕咕或者鴿子。

不過,她要比年年她們要聰明,她偷吃的時候懂得偏一偏瞄準鏡的方向,通過瞄準鏡盯着上殿的風吹草動。

今天的訓練可能很重要,大娘娘親自來了,和素言姐小聲的說些什麼,她和金墨不一樣,金墨隻要出現在她們面前,無時無刻,都是銀甲白袍,似乎是在強調她的将領身份,至于大娘娘,她的衣服總是有些微妙,總的來說分為三類,要麼一看就是和年年她們的衣服一樣,是店裡買回來的裙子,都是别人訂了又不要的;要麼肯定是太常長公主的,被她穿了;要麼就是另一重意味上的微妙。比如今日,她的衣裙樣式就是很簡單的上襦下裙,顔色也素淨,上白下藍,可裙擺繡樣是九爪的龍,若是在新鄭,這種料子的衣服一般叫妝花龍袍。

龍袍這種東西,那許多東西就不言而喻了。

畢竟大娘娘的母親是公主,她不可能不知道九爪龍是什麼意思。

她屏住呼吸,想偷聽個隻言片語,結果灌了一肚子炸土豆絲餅味道的風和一耳朵鍋包肉跟豆芽菜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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