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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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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悅不露痕迹地搖了搖頭,糾正道,“是國公。”

那名叫延齡的姑娘卻一臉茫然地用她那生硬又别扭的官話複述道,“國公小姐?”

“無所謂。”放棄總比糾正延齡來的更容易。

“請。”延齡倒是很有主家的自覺,一點都不跟人“見外”。

“我有一問,不知是否冒昧。”紀悅目送延齡坐在了賓客的位置上,并把那當成主人該坐的地方,也或者,信國以右為尊。

延齡抱着這群茉奇雅她娘的孽緣送她的零嘴,“你說。”

“你可知道,什麼是兵?”紀悅似是看透她心中一切盤算,徑直質問。

“你既然這麼問我,想來心中是有答案的。”她虛晃一槍。

跟中州人說話就是很累。

“就是不知道,才特意來求教你。”紀悅仿佛最近開始信佛了,她手腕上籠着朱砂佛珠手串,顔色鮮紅的刺眼,這串佛珠大抵有些來頭和說法,根據隐約能辨别的字形,延齡猜小珠上邊刻的字是南無阿彌陀佛。“還請賀蘭姑娘不吝賜教。”

“紀小姐,你瞧,你每次都稱呼我為賀蘭姑娘。”延齡其實很想煩躁的揪自己的蝴蝶結,卻又不得不繃着。

官場當真到哪裡都一樣。

門朝哪裡開,人坐在何處,對人如何稱呼,都是暗流湧動。

往好處說,大家很講究,也很講道理,不會動不動就出去決鬥,拼個拳腳勝負。

往壞處說,大家都很閑。

隻有閑到長蜘蛛網的倒黴蛋才會在敬語上做文章。

她每次都很客氣的叫紀悅為國公小姐,紀悅隻會偷摸叫她賀蘭姑娘,把最重要的将軍或統領跳過去了,再不濟,稱她為安甯侯小姐也還行。

“我料想,你心中的答案和我的答案,是一樣的。”

紀悅隻是微笑,她看起來跟茉奇雅的小姨不是一條船上的,她看破,但沒有真的說破,“你家主子沒白疼了你一場。”

看在各路神仙的份上,她真不是故意把茶水噴了出來,蒼天在上,她真的沒有那麼小心眼,絕對不是為了報複紀悅一口一個賀蘭姑娘。

她扭曲着神情,“抱歉。”

紀悅的神情同樣扭曲,擦完臉的手帕擦衣襟,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不要緊。”

“我真不是故意的。”她心虛地說罷,還是沒忍住,“她可是個需要人疼愛的小姑娘呢。”

這次紀悅愣了愣,神情很快從扭曲變得鐵青,最離譜的是,她竟然聽懂了,“大白天的你說什麼呢?”

“哎,居然是真的!”延齡姑娘兩眼亮晶晶的。

紀悅甚至能猜得到這句是真的說的是什麼。

“你不要胡說八道。”她不可避免地覺得臉有點發燙,她做不到像延齡似的,葷的素的都挂在嘴邊,不過她強裝鎮定,“因為在中州,出嫁的女兒,是家族的外人,也是婆家的外人,一旦成親,官家覺得你會隐退,回家相夫教子,你隻有兩條路,要麼内寵無數,笑納控鶴郎君,以此自污,要麼……”她很隐晦地說,“你反常些。”

隻是她的話純純是對牛彈琴了。

“和姐妹貼貼最開心了。”延齡完全、完全地當她的話沒說過,她大聲地說,“我就是很喜歡一起洗完澡和女孩子香香的、光/溜溜的抱在一起講人壞話。”

她被氣的猛地一甩念珠,又想起這玩意是去廟裡求的,靈不靈是另一碼事,主要還是求個心安,又屈指一勾,将念珠勾了回來,套回腕上。“延齡姑娘,你來新鄭這麼久了,想家嗎?”

能雲菩身邊留下的倒沒有蠢貨。

延齡很聰明,她烏黑的眼眸轉了轉,“紀小姐是要與我交朋友嗎?”

“可以互惠。”她說,“你不要忘記,你是信國的臣子。”

“那我可是一刻不敢忘。”延齡說話時眉眼帶笑,長相上,她是可愛的女孩,很俏皮,可能小時候是個淘氣包,處處透着機靈,當然,也帶着讨打,“正如姑娘是中州的國公小姐。”

“我雖然身無長物,卻有一點好處,我說話算話。”紀悅姑娘做作的抿了口茶——其實這壺裡裝的是濾好的奶茶,可她卻依然撥了半天并不存在的茶葉,“我喜歡唱戲,前些日子新的了一部戲本。”她說,“不巧,講的正是信國的故事,這讓我很好奇,特意想來問問你,相傳信國有五處煉鋼坊,為了确保武器都是精心打造之作,也以防坊主之間互相陷害,各坊冶煉兵刃盔甲時會将坊裡的徽标烙在兵刃之上,自然,這是一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悖論,鋼鐵所鍛兵刃緻鋼緻利,但也刀身單薄,對上同樣鋼鐵所制的盔甲,極易卷刃,而刀兵卷刃再煅後,會将徽标磨除,一倒手,就賣給了别處,拿錢再從它處買來原鐵及炭,可謂财源滾滾,生生不息。”

延齡擡眸,正對上紀悅的視線。

紀悅依然含笑,撚着念珠,“中州可不止官家一個人有眼睛,我也有眼睛,耳朵,和嘴巴。”

“你說的這部戲我聽過。”延齡卻托着腮,“紀悅,我也聽說中州有句古話,虎毒不食子,官家疼愛忠心的臣子,但過于忠心,你說官家會不會心裡犯嘀咕?我還聽說,中州的律法嚴明,卻唯獨有一項例外,那便是親親相匿可免。當大臣就這麼一點不好,做的好,皇帝懷疑你狠毒,做不好,你便是不忠誠。”

這便是與徑直的威脅無異了。

“但那應當是官家的事吧。”紀悅笑意不減。

“或許。”延齡嘴裡應付着紀悅,心裡卻在犯嘀咕。

紀悅拿兵刃徽标的事來敲打她顯然是得到了一些消息,極有可能中州兩江之亂中反王用的兵器是從茉奇雅那裡買的。

這倒是不意外,她覺得茉奇雅幹得出來,有錢不賺是傻子。

隻是紀悅沒道理羅裡吧嗦一大堆來敲打她這個吃了睡、睡了吃的豬頭。

很快,她就知道為何紀悅眼巴巴地來說上這一通了。

在她肚子咕咕叫隻想送客的時候,紀悅才說明來意,“官家想見見你。”

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你在擔心,”她說,“你又在擔心什麼呢?”

“我沒什麼可擔心的。”紀悅回答道,“你要仔細想想,你該怎麼做。”

一聽這話,延齡心想,完蛋了。

隻是她還不夠完蛋,最完蛋的還應當是茉奇雅的四姨,當然這種完蛋是做人意義上的。

經曆了紀悅拿耗時快半個時辰的鋪墊和打馬虎眼拖延時間,茉奇雅她姨還沒結束跟丞相的會面。

她踮起腳,偷偷從窗縫往裡面看。

中州的丞相姓鄭,據說幼時家貧,曾淨身入宮做過太監,隻是随着權傾朝野,人們不太提他的過往,隻是鄭丞相和女人如出一轍的面容與幾乎無異的聲音提醒着所有人,他以前是個公公。

“請通報,臣紀悅求見。”紀悅對官家的态度還是極其恭敬的。

“是。”宮女還禮,趨行入内,“官家,英國公求見。”

清歌擡起手,示意她知道了。

“還請官家三思。”鄭相再三懇請,“官家,不能置一時書生意氣。”

隔着珠簾,她看向那個男子。

果然,即便鄭相鄭棠長得再像女子,她也不是女兒家。

“鄭卿,朕不是置氣。”她柔聲道,“就連尋常老百姓都知道,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此事是紀将軍一意孤行。”鄭相給了她一個台階,“事先并未回禀過官家。”

“她有我的密旨,此事是我的口谕,去吧。”她遣走鄭棠。

而後她起身,宮娥打起珠簾,她自簾後走出,“知道為什麼我要留下你嗎?”

階下隻孤零零的站着一隻賀蘭延齡。

“可以說我不知道嗎?”延齡穿着一襲粉色長裙,偏配了灰色上襖,有點怪。

“不可以。”她輕吐三字。

#

娜娜撐着傘,“放棄吧,真的。”她擋住雪幕。

“我不明白。”茉奇雅跑回來拿東西,但找到東西後她沒有立刻走,而是眼巴巴去挨個房間擰水龍頭,看看水管有沒有化凍,當然,她再一次失望而歸。

她可憐巴巴的瑟縮在從太後娘娘那裡弄來的綿披風裡,“怎麼會這樣!不是說下雪的時候會暖和一些嗎?”

“想開些,不管下不下雪,要知道,小池塘都凍得比死人還硬。”娜娜爬上了車,現在這輛車叫小狗車了。

冬天是她最讨厭的季節,如果騎馬出去,就會凍成小雪人,要是駕車出去,車輪很容易陷在雪裡,下去推車更會變成小雪人。

她揉揉拉車的小狗,雖然凍手,但還是喂了狗狗點肉餅。

顯然茉奇雅不這麼想,她可喜歡下雪天了,從家門口出來就被毛茸茸的狗狗絆了一下,“歡呼雀躍”地撲在了雪裡。

“你可真喜歡下雪。”娜娜嘟囔道。

茉奇雅可能上輩子是貓,這輩子剛剛學着做人,她有時笨手笨腳,有時說話帶着小貓口音,這會兒就發出了一個介于喵和唉之間的奇怪的音,“欸你怎麼這樣!”

“說真的,”娜娜極其耐心的跟她講道理,“要真的這個東西這麼好,你說珠珠怎麼不給家裡也弄一個。”

茉奇雅被她的話噎得安靜了會兒。

隻是沒多久,茉奇雅指着遠處,“娜娜,那個冒煙的帷帳,是不是你家?”

雲菩目送娜娜從小狗車上蹦下來,一步三後退還摔了屁股墩,但仍頑強的往家裡狂奔,“珠珠我殺了你!”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住帳篷。”她揉了揉小狗的肚子。

娜娜沖進家門,就見珠珠翹着個二郎腿坐在炭火前,怪模怪樣的磁鐵上邊卷了一堆奇怪的鐵絲,黑煙的罪魁禍首是磁石旁邊的炭火箱子,她叼着幹活的家夥什,推推拉拉一個抽屜,抽幾下,面前的燈罩就亮了,一停,就滅了。

“娜娜,小茉。”賀蘭珠口齒不清地說,“你别說,這個地方還不錯。”

“将就着馬馬虎虎能過。”她喃喃說。

雖然還是沒有網,但是街上有飯,家裡有水,憑借她高超的記憶和物理競賽折戟沉沙的過往,她成功得到了電。

而且經曆了茉奇雅家的裝修失敗,她給家裡裝了水暖氣——可惜還是冷。

她驕傲地宣布,“我要去,”她還潇灑地别起鬓發,“享受熱水澡和抽水馬桶。”

雲菩目送珠珠回屋。

過了沒多久,她又目送珠珠罵罵咧咧的出來,跌坐在地毯上,蜷縮成一團,并大喊,“我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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