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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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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帷帳内寂靜至隻聽風聲。

素言想不出該說什麼,于是清了清嗓子。

“是誰的意思?”鹂吹質問。

“我們應當學一些中州的含蓄之美。”赫連素言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看的她生氣。

“很好。”鹂吹袖手迎風,“回答我,誰的意思,你們意欲何為?”

“你的消息這麼慢嗎?”素言顧左右而言他。

“我消息的快慢與你無關。”

“諾敏做了什麼,你應該是有所耳聞的,那您如今作為他他拉家族的大家長,你覺得你姨是瘋了,還是這滿朝文武中,唯一的一個實誠人呀?”她話鋒驟然一轉,“不過您首先也要感謝我們,不然他他拉家此刻能做主的是你的好舅舅,要是你姨當政,怕是先問你一個弑親的大逆不道。”

“假設毫無意義。”鹂吹道,“既然不願意回答,那便是金墨與她串通一氣,這倒不意外,那好,我現在隻問你,你的目的是什麼。”她拿棍鞭指着素言,“諾敏的指控,我無法佐證,也不認同她的行為,但她的問題,确實是你們應當回答的,也是你們必須許諾并證明的。”

“還有,”她知道自己有些盛氣淩人,但卻忍不住要說,“連你也要回答這幾個問題,赫連素言,你父母自中州來,又回中州去,你如今心向何方?”

素言沉默片刻,“我在中州可不擔一官半職。”

“倘若許你當呢。”鹂吹微微笑過,她推開素言,掀起帷帳的簾子,揚聲道,“她的意見,我認可一半,東國諾敏妃确實當廢。”說話間她視線掃過她的姨母,停留須臾,又擡起,“因為東周此刻是我們的敵人,東周不遵守我們的規則,不認同我們的律法,甚至上城從未冊封他為汗王,從未準許他承襲其父之位,而諾敏妃違令不報,私作主張,立其為嗣,稱得上一句該死。”

随後,她看向金墨,“東周是我們的敵人,可鳴岐皇帝與承平副君在時,我們曾并肩而戰,這些情誼上無法抵消東周對我們的敵意,那陳國與我們之間的血海深仇當如何論?我們的祖輩,因為劍南道衛氏暴君無道,倒施逆行,才背井離鄉,飄零關外,百年不得歸鄉,隻能過世時面南而葬,再望一望故鄉。”她深吸口氣,“作為他他拉家主,何日我們對東周宣戰,何日我以家主之名獻叛賊諾敏祭旗,來日我們與陳國一戰,望你與她棟鄂茉奇雅也能做到同樣的事,否則,我認為你們不适合坐在這裡,帝位不是享受,是一種義務與職責,任何一個人坐上這把椅子,都代表着承諾,承諾我們,完成祖輩的夙願。”

頃刻間議論聲沸起,又在刹那間安靜。

金墨屈指敲着椅子扶手。

那名來自南國女子正要開口,“我……”

卻又被鹂吹喝止,“你的話已帶到,不必再開口了。”

“雍郡王。”金墨緩緩開口,她極其平靜,“你希望我怎麼做?”

“長輩的事,我一概不知。”鹂吹說,話裡話外盡是咄咄逼人,“若此事是假,那便罷了,倘若是真,我提請罷黜承平副君信國副君白帳可汗之位,收回追贈封号,遷墳另葬。”

“你質疑的,擔憂的,到底是什麼?是什麼樣的顧慮令你屢次三番口不擇言?你是擔心我疑心你背叛嗎?”金墨支着頭,她柔聲道,“鹂吹,諾敏之事隻到諾敏為止,我向你承諾,絕不會牽連他他拉家族,因為我坐在這裡,”她話語裡警告的意味加重了些許,“我就姓他他拉,我當然知道他他拉的忠心。”

暫時安撫過鹂吹,草草了結此事,金墨這才松懈下來,倚在椅子裡。

她看向站在帳外的素言。

“亂,稱得上,亂無章法。”她轉動着扳指,輕聲道。

素言看向她,一言未發,遙遙屈膝行禮告退。

“母親,”金墨取下扳指,這是她母親的舊物,泛黃的岫玉扳指雕刻成鸾鳥的形狀,她撚着扳指,自言自語道,“你教她們我們生來都是一樣的人,君王臣子隻是各司其職,并無高下之分,而今日,她們站在此,逼問我,你是不是中州人,若你是中州人,活着要祭旗,死了要被罷黜,甚至陵寝都不許你繼續住。”她默然了片刻,透過扳指的指圈看向帳外茫茫青山,“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你怕你會成為那些你認為不講道理的帝王,你怕你背負惡名,你怕你……”

忽然她垂下眼眸,握起扳指,“可你……”她視線轉而淩厲,狠狠攥住那枚扳指,邊緣嵌入掌心留下紅痕,于心中無聲質問——到底是誰?

#

竹庭在黑暗中踱步。

雖然置身于茫茫的一片黑暗,但她卻莫名地覺得安心。

過了很久,她在寂靜中坐下,自言自語起來。

“我很痛苦,可我不能痛苦,我很委屈,可我卻過的已經比其他女子更好,我希望我有改變這一切的能力,但我又什麼都做不到,救下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她在漆黑中仰起臉,“為什麼活着那麼苦,那麼痛。”

她抱着自己,幻想另一個自己擁着她。

似乎兩個人分擔這種痛苦會好受些。

“不要繼續想着這些。”她對自己說,“要做你能做的,做你可以做的,成與不成,不過都是命罷了。”

說完自己又憤恨地罵道,“你騙誰。”

忽然間她真的覺得有另一個自己,挨着自己坐下,同她貼着背,“太痛苦就忘了吧,睡醒了就好了,我會替你記得。”

“是嗎?”聲音從身後遙遙傳來。“那我想睡,我隻想一輩子這麼的睡下去,再也不會醒過來。”

“可是你真的能睡嗎?”她問自己。

她總覺得,無論她做什麼,竹庭都仍然是知道的。

合起眼,再睜開,卻是清晨,蒙蒙亮的天,點亮一室,遙遙地,雀鳥啾啾隐約可聞。

側過頭,她看見雲菩像一隻小貓似的蜷縮在床邊。

隻要雲菩睡在她身邊,她總會睡得格外的沉,好久才能醒過來。

她支着身子起來,湊過去挨了挨雲菩的臉,小聲嘀咕道,“真可愛。”

“很好。”雲菩打了個很大的哈欠,她喃喃說道,“又是那個誰。”

“你不喜歡我嗎?”瘋癫的竹庭如今以“小茉”自居,愣是把娜娜吓得直叫喚。

“你會不會是妖魔鬼怪?”她說,“比如山間的小妖怪,是小老鼠或者小兔子?”

隻要别是那種度量衡修煉成精的離譜說辭,她都能接受。

竹庭卻搖搖頭,說,“你喜歡小妖怪嗎?”說着說着自己都忍俊不禁,“等有空上山,姐姐去給你抓一隻,不過說不準是松鼠妖怪,那可怎麼辦?”

雲菩隻想把自己從床上揪起來,打上一頓再問問自己,為什麼這次不進宮住,是喜歡自己刷鍋洗衣,還是喜歡跟瘋瘋癫癫的竹庭獨處。

她就像倒黴的小馬,套了一個新車,不管這個車叫四公主還是叫竹庭,不能改變的都是她很慘。

隻是她很懶,生氣也僅僅是蔫蔫地躺在床上發呆。

“你好些了嗎?”竹庭問。

“我一直都挺好的。”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與這個離奇的竹庭相處。

竹庭沉默了會兒,問,“你今天想吃什麼呀?”

“什麼都不想吃,因為我不想刷碗。”她又裹着被子,縮成一個球。

隻要她不吃飯,娜娜和琪琪格她們就沒臉叫她洗碗。

讓她重新經曆一遍年少時的光景真的就是一種報複,一種報應,一種折磨,因為她不喜歡家務,不喜歡做飯,更不喜歡打仗,讨厭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厭惡行軍時沒有墊子的床和可以硌掉牙齒的餅,當然,最煩的是所有錯綜複雜的關系外加瘋掉的竹庭。

她不吃東西就很容易發病,而瘋了的竹庭還不停地纏着她說話,沒多久她便覺得那種惡心頭暈的勁兒上來了。

作為正經君王——不是漠西草原上這種每日面對草台班子欲語淚先流的虛假皇帝,她卧室裡擺滿了各種點心,還有最新鮮的水果,幾乎每一日都不重樣。

現在她不僅沒有點心,甚至連冰糖都舍不得買,隻能吃點鄭珏關店前沒賣出去的沙棘球或者山楂球。

她覺得糖球可能有點風幹了,吃起來有點難吃,裡面變得很碎。

神志不清的竹庭不給她任何自怨自艾的機會,非常離奇的問她,“珠珠是來給你送解藥的嗎?”

“什麼?”她爬起來,“什麼解藥?”

這真的不是竹庭第一次問她這麼奇怪的問題,而且每次竹庭都會聽不見她的解釋。

竹庭沉浸在自己的幻覺中,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臉頰,“不願意說的話就算了。”

“這是糖球,真的是糖球。”她飛快地又倒出來兩顆,“不信你嘗嘗。”

竹庭哪怕瘋也執拗的很,搖搖頭,起身走了,連衣服都不換,還穿着寝衣。

她有一種今天完蛋了的預感,但又不想面對自己凄涼的人生,于是她洗了把臉,躲去書房。

結果珠珠占領了書房。

“我知道你希望我怎麼做,我也做了你希望我做的事情。”珠珠拿着一小碟小米,端到鹦鹉跟前兒,“你會說話嗎?”

鹦鹉隻是歪着頭看她。

“我想知道你要怎麼做。”賀蘭珠摸了摸鹦鹉收起來的翅膀。

這種小鳥怪親人的,還用腦袋蹭蹭她的掌心。

“我什麼都不準備做。”茉奇雅卻這麼回答,她披着衣服坐在書桌前,什麼都不幹,對着空桌子發呆。

“那你知道慕如要做什麼嗎?”珠珠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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