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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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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珏跟娜娜那群大豆包不一樣,她不會露出苦瓜臉,甚至,神情也沒有一絲絲的變化,“天涼了,秋日是果實豐收的日子,沒有盛開的繁花,這也怨不得我,我沒有左右天地造物,時節更易的能力。”

“誰都知道時節易變,隻是人卻仍然會說,天涼好個秋。”茉奇雅說話時帶有一絲看獵物掙紮的快意。

“誰說不是呢。”鄭珏這次選擇認栽,她素來如此,光明磊落,坦然面對自己的得失,鬥過了就是鬥過了,栽了就是栽了,宦海沉浮,無人常勝不敗。

隻是栽了不能白栽,她得揣度茉奇雅這麼做的原因。

原因看似簡單,茉奇雅應當是知道她居中牽線,賣了個人情給紀正儀,又意圖挑撥離間,于是把這塊燙手洋芋塞給了她。

但她難免多心——她始終都沒有買賬茉奇雅所說的“她想找個暖和的地方散散心”。

畢竟要說滿嘴胡話蠱惑人心,茉奇雅在她之上,不愧當年做公主時的封号是令國,真的是巧言令色。

茉奇雅看過她這個庸醫兼仵作的笑話後,去搭讪了孔芙芷。

隻是她道行比孔芙芷要高些,三言兩語間反客為主,“母親予你新生,那你可願予她新生?”

“我……”孔芙芷微微遲疑。

“我随口一說,閑閑之語,你别往心裡去。”雲菩逐根扇骨地合攏折扇,末了啪的一下,敲在掌心,又故作可憐,“她已經那個樣子,”輕輕歎道,“那個樣子……我好希望她能恢複,哪怕恢複一點點也好。”

某些情境下,她認可金墨對她的評價——金墨曾說她有點欠,原話是“她也欠吧欠的,整日裡找貓逗狗的”,當然,嘴上她是絕不會承認的。

雖然每次她都會後悔為什麼不做和那個世間一樣的選擇,每次都有不一樣的教訓,可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她好奇這些中州相識對竹庭的忠心到底有多少。

年輕的女孩追随君主的原因往往簡單的要命,無非是四個理由,“覺得這個人很厲害”、“喜歡這個姑娘”、“要一起闖出響當當的名頭”和“大人真讨厭,我要建立一個自由自在跟這裡不一樣的國度”,而她們走過而立之年時,剩下的隻是交織在一起,難以拆分的利益,最終不存在自由自在之處所,隻有從古至今一模一樣的所在。

這些關系上的微妙變化尚且建立在她也是一隻年糕,跟這些年糕們一起長大。

而竹庭的屬下,無論是有點讨厭的諸葛文還是性格古怪的楊棋,都和她一樣,已經是冷漠的中年人了,而成年人要談論的就是利害,而不是裝模做樣地滿嘴“主子”和滿臉淚水——哭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在她還小的時候,她喜歡耍賴,這需要一些說哭就哭的本事的。

這些人中孔芙芷比較微妙,這個女子畢竟是一半的戴罪之身——竹庭可以分擔百分之五十的罪責,畢竟是竹庭給她找的油和火折子。

所以她會耐着性子,像抓小老鼠一樣,逗孔芙芷玩,每天見到孔小姐,就賣餅給她吃。

至于諸葛文,她就沒什麼好脾氣了。

從水準上說,諸葛文智商平平,貴在肯學,且極其刻苦,她也是親眼目睹諸葛文從一個菜狗,屢戰屢敗,屢敗屢思,最終變得棘手。

隻是為人上,她覺得諸葛文膈應。

諸葛文說話辦事裡有一種“我丢給了你幾本書,叫你帶着你母親占山為王,敗了,後果自負,成了,你們快點謝謝我”的可惡感。

今天諸葛文又擠兌她,“你整日裡不學無術,不是睡就是睡,你可知外間女子,為了能入書院讀書,不惜榜下大鬧,以血肉之軀,直面刀兵。”

她凝眸看過諸葛文,沖她笑過後,逮住諸葛文的女兒——她一直分不太清這兩個孩子到底誰是靜姝,誰是靜女,她隻記得靜姝是老大,在紀正儀自裁後進宮謝過恩。

“聽說你娘要給你們的弟弟請封,”她當着諸葛文的面問那兩個孩子裡面個子比較高的那個,“他要做世子了。”

這話不算她冤枉諸葛文,而這是她對既定之事的描述,即便她不記得諸葛文請立世子時的具體時間。

那倆小孩還沒什麼反應,諸葛文惱羞成怒。

“你這個小孩怎麼天天張嘴胡說八道?”諸葛文心下一凜。

她料雲菩說話語氣那般笃定,可能是有些風言風語,被她聽去了。

“誰告訴你的?”她質問。

跟雲菩胡說的應該是紀鴦。

雲菩非常袒護那個人,“我猜的,我這麼細心,據我觀察,應當是這樣吧。”

“你很心細?”她這麼說,諸葛文差點笑出來,“你連自己的佩刀都分不清。”

她到現在還記得雲菩言之鑿鑿地說“我的佩刀,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呢”,結果她的刀真的讓公主拿了。

“是不是紀鴦?”她問。“我這就找她去。”

“我不敢說。”雲菩到底是個乖孩子,不禁吓唬,立刻換了措辭,暗示了她消息的來處。

可她不能去質問官家。

“絕不可能。”她坦言相告,“我出生入死,掙得功名,不能給我的親骨肉,那我就不要這些虛名,我會請辭。”

“你請辭了,那就不是大将軍了。”雲菩覺得諸葛文好笑。

“你什麼意思?”諸葛文皺着眉。

“你如今可還能過得了平民日子?且不說你生活上能不能習慣,沒有官職這些虛物傍身,你的丈夫,你的公婆,都能把你以家法處死,你一身好功夫,奈何,”雲菩湊到她面前,這個女孩用一種輕靈又輕巧的聲音說道,但論語氣音調,沒有譏諷地感覺,莫名有些活潑,“有夫之婦,君臣夫妻,你有兩個主子呢,怎麼辦呀。”

“若當真走到那一步,”諸葛文垂眼,她想,若真事情會這樣,那此朝氣數,大概已絕,“大概也就那樣了。”

“所以呀。”雲菩隐約覺得諸葛文話裡話外不是認命的意思,但她真的很煩諸葛文這種人。

諸葛文性格上跟薩日朗挺像的,但薩日朗除了喜歡教訓她以外,确實在不涉及娜娜利害的事情上,心裡排序是娜娜,她,珠珠,她甚至比珠珠靠前,因此她還是珍惜這種偏愛的,而諸葛文就是一個純粹找茬的陌生人。

她和諸葛文的梁子很難說是誰先開始的,但最重要的是諸葛文持之以恒地讨厭她,把她當一種保護母親的兵器看,話裡話外透露的意思都是隻要母親安全,就夠了,至于兵器,壞了就換一把。

“不要吵架,你們要好好相處,别打架。”娜娜叼着烤焦饅頭片沖過來。

“怎麼了?”四公主從内室裡鑽出來,“你怎麼跟小鬥雞似的?”

“沒怎麼。”雲菩蔫蔫地跑了。

“你好大個人。”衛清歌一時間哭笑不得,“跟小孩吵嘴。”

諸葛文很想說一些圓場的話,這倒不是她有多阿谀奉承,而是她覺得官家是個女兒家,臉皮薄,若真的冷場,肯定心裡難受,但她凝不起任何心思,心裡亂糟糟的一團,隻能擠出個笑,“微臣失禮,請官家贖罪。”

“她就是個古怪孩子。”衛清歌有想過她要做怎樣的帝王。“你别往心裡去。”

她也知道自己天真,而想法也是妄想,可她希望她與朝臣能做摯友。

隻是看起來,這樣行不通。

不過她還是盡量不去為難别人,她知道,像諸葛文這樣明确支持她的臣子,背負着多麼重的壓力。

安慰完諸葛文,她還得去找雲菩。

如今她算領教了,雲菩跟紀鴦這對表姐妹真的是半斤八兩的區别,紀鴦是尋死覓活,雲菩是到處亂跑;紀鴦會躺着哭,而雲菩這個小姑娘會坐在廊下發呆。

每次雲菩選的地方都挺莫名其妙的,跟常人思路完全不一樣,她每次都要找上好半天。

“可算找到你了。”她累得氣喘籲籲的,“你娘會擔心的。”

雲菩坐在小廚房前,跟一個叫小啾的孩子靠在一起,“可我一直在家裡,隻是沒在我的房間。”

“那也叫亂跑。”四公主是一個奇怪的女人,她衣着華貴,外裳上騰龍卧鳳,但她能很自然地走進廚房,半晌借花獻佛,拿出一碟桂花白糖糕,也跟她們坐在一處,有時,她真的會給雲菩一種她隻是一個和三公主曼音一樣的普通阿姨的錯覺,甚至說話辦事還像個小女孩,不夠成熟,“要不要吃糕?這個很好吃的,我小時候很喜歡。”她說着,自己先掰了半塊,“我有一次還跑到了禦膳廚房裡偷糕,躲在菜壇子後邊,愣是躲了一晚上,就為了等新蒸出來的糕,每次都會被姨母大罵……我呸,好鹹。”

“我要是你,我就不會相信這個廚房裡的點心。”雲菩坦白,“我不小心把鹽罐子打翻了。”

但那是她用珍貴的小麥面粉做的,她看看分給她的那一小塊,一點點的啃着,她吃着覺得還可以,沒有很鹹,那就證明這個糕可能鹹的不能吃。

“太鹹了,别吃了。”衛清歌說,“我明天從宮裡帶點給你。”

雲菩真的很可憐,有時衛清歌不敢想象長姐在漠西過的是什麼日子,因為她的孩子會說這樣的話——“這可是拿面粉做的。”

“小可憐。”四公主沉默許久後莫名地歎氣。

“很貴的。”她啃着自己做砸了的飯。

她和鄭珏最大的區别是鄭珏看不起她是真的看不起,她覺得四公主幼稚,但她會重視四公主。

四公主确實有一項她所沒有的天賦——心細,善于觀察。

“我發現你吃東西好慢。”四公主問,“你是牙齒不太舒服,還是從前嗓子受過傷?”

“我也能吃得很快,”她覺得她的回答還算謹慎,“隻是這個糕不太好吃。”

“那就是喉嚨不舒服?”四公主追問道,“起初我也以為你吃東西慢隻是禮節上的,後來我發現有時你停箸,她們還是會繼續吃,那應當就不是禮節上的。”

“也不是啦,我吃快了容易吐。”她說,“我就是幹什麼都慢吞吞,磨磨蹭蹭的。”

倏然四公主起身,鑽進了還帶着一點糊味的廚房,半晌後出來,給她拿了一碗溫熱的水,既沒繼續追問她吃飯慢的原因,也沒有執着的叫她不要吃加了很多鹽的鹹糕點。

這讓她很痛苦地回憶起她為什麼當年會極其愚蠢地跟四公主走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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