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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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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娜娜垂頭喪氣的,“所以你是最壞的。”她岔開腿,“你要不要一起來乘涼?我還沒買到冰。”

講究的茉奇雅看看台階,還是嫌棄延齡,搖搖頭。“我先睡了。”

“不要總睡覺,要精神點。”娜娜的身子扭得像蛇。

“延齡倒是每天都很精神。”雲菩諷刺道。

她小睡了一覺,起來洗漱準備就寝之前去查驗了綿綿的成果。

綿綿幫她把地闆擦幹淨了,書也分類放在了一起,大緻上她是滿意的。

但是綿綿好像翻了她和洛伊絲閑聊的書信,因為這些東西不重要,什麼内容都沒有,所以她從來都不收拾,任這些書信堆在一邊。

她坐下來,懶得去翻這些廢紙,而是試着去努力回憶這些信的内容,覺得自己沒說什麼奇怪的話,應該還好。

就在此刻,禍不單行,睡不着的翠星河在各個房間裡招搖過市,“我睡不着。”她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大聲宣布一下。

“你回去躺着就能睡着了。”她在追憶自己所寫的書信,一不留神跟翠星河對上了視線。

翠星河湊過來,親了她臉頰一大口,摟着她說,“小雲菩,要不要姐姐哄哄你,你哄哄姐姐?”

“不要。”她把翠星河推開。“你去找娜娜好啦。”

邪惡的翠星河思慮片刻,“娜娜那麼差勁嗎?讓你以後都不想要這種愉悅嗎?”

“不是……”她回過神,但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那是娜娜很厲害了?”翠星河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廢物人。

“我有事情。”她沒有上翠星河的當,“你去煩别人吧。”

“真讨厭。”翠星河伸了個懶腰。

她出門遇到了琪琪格新雇的小女仆。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那個叫綿綿的小女孩眨巴着眼睛,看上去又委屈又可憐。

雲菩順着窗望去。

她看見翠星河放棄伸第二個懶腰,而是極其八卦地問,“你說。”

就在這一瞬間,她想起來她跟洛伊絲的信裡都寫了什麼了。

随後,她也意識到她高估了綿綿。

綿綿和珠珠不一樣,珠珠是敏銳又謹慎的刺客,但綿綿是鄭棠獨女,本質上是一個被寵壞的大小姐,加入内衛可能也隻是圖跟她父親唱反調。

“你們那邊有一出講武曌迎娶意大利名門貴女朱麗葉的戲劇?”綿綿眉都皺成了一團。“還是傲慢與偏見的歡喜冤家?”

“那是什麼?”翠星河的表情變得和她一樣。

雲菩起身,悄悄合攏窗扉,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她抱有一絲僥幸,即綿綿不會糟糕到自己坦白交代是翻了她的信。

就在這時砰一聲,窗戶被從外邊推開,随後延齡把洛伊絲的回信順着窗丢進來了。

她和洛伊絲的悲歡總是不同的。

當年在人們知道閑話裡的信國皇室第一以茉奇雅為名稱帝者是名女子,劇作家給這樁烏龍寫了一出名喚《玫瑰與毒藥》的喜劇,改編自當地民謠《羅密歐與朱麗葉》,講了武曌如何飄揚過海而又橫刀奪愛。

她真的很介意這部總在舞台上頒演的荒唐鬧劇。

但洛伊絲回信裡來了一句:“我想看,我覺得如果你覺得不好看那肯定‘特别‘好看,是你們那邊的戲劇嗎?誰這麼天才,你有沒有戲本?能不能給我寄過來?”

而這封信沒封好,火膠漆掉了。

延齡扒着窗台,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用震耳欲聾的聲音問:“小雲菩,我也想聽那部叫《武則天和朱麗葉》的戲,你在哪裡聽到的?”

#

内室一盞燈燃過,燭光随夜風搖曳。

金墨撚着信。

茉奇雅的回信套路話無外乎兩句“我固然知道”和“我又何嘗不知”。

一般這種話後邊跟着的都是“無奈啊”。

她乍一看起頭幾個字又是“我何嘗不知”,又以為是滿篇廢話來表達自己的死性不改,差一點順手就燒了。

還好她揚手向燭火時瞄了眼後邊的閑言碎語,便又擡手,拿回來。

她沉思片刻,喚來身邊校書侍女,“傳赫連素言。”

待素言來了,她便信手一揮,“你覺得如何?”

素言拿起信的那一刻,知曉了為何茉奇雅會托延齡轉告她慎之又慎,警告她不要越俎代庖。

但她覺得茉奇雅多慮了。

她還沒有不要臉到能昧着良心,說出信上的那些話語的地步,更沒有茉奇雅臉皮的厚度,去攀百年前毫無血緣關系的親戚。

“娘娘怎麼看?”她忍住了,沒有評價。

而金墨說,“雙雙文采極好,但惜代代年年,口口相傳,皆宣稱士庶之别,我們還是不一樣的。”

“娘娘三思。”素言不确定金墨的想法,首先要把自己摘幹淨。

随後又找借口逃之夭夭,“臣下明日要給新兵講學。”

燈火下,金墨看着神情更莫測,她面無表情地回答了她的借口,“去吧。”

#

羅袖清晨天不亮就被吵醒了。

花卷在洗漱,餃子在外邊打水,年年冷嘲熱諷,“今天你會自己穿衣服了嗎?”

她掀開被子撲過去,年年殘忍地咯咯笑着,她們扭打了會兒,為了不毀壞自己房間的擺設,她們默契地往外邊移動,最後跑到了餃子和粽子的卧室,還不小心踩了嫌熱打地鋪的粽子。

粽子一下子就火了,“我要睡覺。”

“睡什麼睡。”年年把她的枕頭搶了,“今天要上課。”

“上課我也要給你個教訓。”粽子參加了這場亂鬥。

“你們别打了。”花卷探頭探腦地,“要遲到了。”

“沒事,我隻需要三個數,就能穿好衣服。”羅袖信誓旦旦地說。

随後花卷拎起了發下來的衣裙和一盤子的首飾,“可禮服是深衣,還要帶這個。”她拿起叮叮當當一大串的發簪。

“啊!”羅袖尖叫,“可這個我不會穿。”

最後還是年年幫她穿的衣服,不過她們都不會盤發髻,隻能胡亂把頭發盤起來,正鳳步搖戴的也活像偏鳳。

一路上年年都在罵罵咧咧,“連衣服都不會穿的崽種,大小姐,嘔。”

“我隻是不會穿深衣。”羅袖垂頭喪氣地。

有一瞬,她真的很想告訴年年,她不僅是個大小姐,她是公主的女兒,因為備受寵愛,還被封了郡主。

可她隻能自暴自棄地說,“我就是什麼都不會的大小姐,嬌氣鬼,你滿意了?”

年年又不好意思起來,“你真的進步很快了,你看你會自己穿褲子了。”

“殺了你。”羅袖說,“我要殺了你。”

“殺掉你。”年年反過來吓唬她。

她們打鬧了一路才到了學舍。

壞消息,她們遲到了,好消息,今天要對她們進行訓話的九門提督、直隸總督兼兵部尚書九華殿大學士赫連素言也遲到了。

書舍裡挂着兩幅字,可能是為了讓她們了解品階和官職,令羅袖詫異地是,一副字是信國地軍制,自司行至正四品司營、正三品司旅、正二品司師,而另一副字,寫的卻是前朝的宮女品銜,自尚工局至尚宮局,品階頭銜琳琅滿目。

差不過又過了半個時辰,赫連總督才姗姗來遲。

她是一個年輕俏麗的女子,穿着丁香色廣袖禮服,長裙是三繞的深衣,比她們的裙子更繁瑣些,裝飾也更多,她腰懸佩劍,肩佩銀鍊,但有一點和她們不同,她沒戴任何發飾,隻是金約束發,梳了個馬尾。

“喜歡發給你們的衣服嗎?”赫連總督款款落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好意思先說話,最後小包子老實說了,“不喜歡。”

“原因呢?”

“因為穿着不舒服。”年糕說,“腿都邁不開,步子邁大了就聽見刺嘎一聲,裙子就又散開了。”她想了想,說了一個形象的比方,“像囚服。”

赫連總督露出一個笑,“這是秦漢時,皇後的禮服,你們知道這種衣服叫深衣,想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是過去皇後的儀制。你們與我一樣,生而為女子,讀書,自由出行,抛頭露面,乃至在朝堂之上與皇家共治天下,這些不是你們與生俱來的權利,女子世世代代是父家與夫家飼養的奴仆,你們生下來被賦予的權利是如那種豬一般,在狹窄的豬圈裡生兒育女,至死方休,僥幸者産傷殘疾,不幸者殺了吃肉,這是你生來的宿命,坐在這裡,是祖輩西出玉門,北闖長城,靠屍體與鮮血換回來的,要靠你們的努力争取和維護的。”

“你們是保育院收養的棄嬰與流浪兒,我們不養閑人。”她說,“從軍,是唯一的坦途,也是你們必須做的,以償還這十數年的養育之恩,從今日起,你們是最低級的士兵,每日的學堂講學,你們都要穿着這件繁瑣的衣裙,帶着滿頭珠翠,坐在這裡上課。這些沉甸甸的累贅飾物,是為了提醒你們,不努力的下場就是再度戴上這些金銀枷鎖與鐐铐的玩物。你們會被分為每十二人一組的行列,當你們有了品階,便可以換成偏鳳,什麼時候升遷至堂上官,什麼時候你們才能摘下鳳翹與步搖,等你們中最出類拔萃的也當上将軍,就能和我一樣,用金約或發帶束發。”

素言起身,學着當年薩日朗的樣子,帶着這群小番薯向東之東開國大娘娘繁花的畫像鞠躬,“為武者,從此再不行跪拜禮,自繁花大娘娘始立國起,武将不拜而文官跪,是為提醒武者,我們系皇家禮聘為将,而非家奴,同時警醒文官,儒法天下并非世有秩序尊卑,而是皇者如雲,庶民是泥,表象謙卑,内裡卻是小人得志,草菅人命。”

她開始帶着這些小年糕們複述軍中守約。

其實她覺得這些小花卷們應該不懂這些話語是什麼意思,就像當年她也不懂,隻是莫名其妙地跟着一起念,還念的一點都不齊。

但和她當年一樣,即便不太懂字詞背後的意思,也會很嚴肅地跟着說:“凡天下女子,皆我姊妹同袍……”

言語總會讓人有一刹那的悸動,隻是随年歲漸長,她明白了這句話隻是一句虛詞,所謂同袍姊妹,隻是少數的相謀者,相與之謀,共逐功名利祿,利益一緻,在同一艘戰船之上,才是放心交托後背的異姓姊妹,凡利益相沖,都是仇寇。

隻是小孩子們不會懂,更不會理解大人所生活的那個複雜又不要臉的世界。

戰鼓聲如雷,黑底紅玫瑰旗幟高揚,金墨一襲金甲,面北而立,倏然她擡手示意,鼓聲止,她朗聲道,“我母輩以血肉之軀孕育後代,卻至死無名無姓,此一大恨也;吾輩同生而為人,于四方天地永生囚禁,狀若聾啞奴仆,不得習文習武,自力更生,此二大恨也。”

趁着新兵入營的機會,金墨擂鼓登台,最終,她如茉奇雅所料,采納了七大恨作為巴林郡王绮年的漚肥鬧劇的結局,為此事落下帷幕,并徹底正當化以沒錢了弄點錢發軍饷的向周邊征讨蹋伐乃至掠奪侵吞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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