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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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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菩依然記得,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她很怕說謊被發現,每當說謊被戳穿時,她都彷徨又無助。

不知從何時起,哪怕是當面被質問,她心裡都毫無感觸,始終有一種戳穿了就戳穿了的心态。

況且隻是區區一層身份。

非直接利害相關者,都有拉攏或者商談的餘地。

因此,對于成芙這種和四公主是典型中州君臣關系的女孩,她有三種應對方式,當然,最簡單的殺掉不在選項範疇——如果殺了成芙,就要殺掉諸葛文,接下來就是對中州宣戰,可她現在沒錢——下策為矢口否認,中策乃誠懇道歉,而上策是肯定的否定。

“我不叫那個名字。我叫雲菩。”她說。

“可是……”成芙的眉一點點的蹙了起來。

“我娘說我叫雲菩,”雲菩走過來,用灰色杏眼凝視着她,眼睛像含着一汪水——她還是更願意稱呼茉奇雅為雲菩,莫名地,她覺得中州樣式的名字更親切。

主要她無法将像兔子與小鹿一般溫和軟乎的雲菩與棟鄂茉奇雅那些冷冰冰的事迹聯系在一處。

“但那才是你的名字?”成芙問。

雲菩搖搖頭,“不。”她說,“這個名字是母親取得,所以還是用這個名字稱呼我吧。”她用一種很複雜的視線眺望着太常長公主的身影,燭光将長公主的身形描摹,勾勒在窗,“她生病了,棟鄂氏是一種不堪,姐姐是姓棟鄂的孩子,對她而言,已經死了,至于我,我隻是她的女兒而已。”

成芙望着雲菩。

雲菩時常穿不合身的衣裙,确切來說,她幾乎沒有一件貼合自己身形的衣服,幾乎所有的衣服都比她要大,要麼長,要麼寬,此刻她穿着一件齊胸綠裙配淡粉色大袖襖,袖子快要變成水袖,裙子太長,拖曳在地上,雪白的臉偏偏又有一雙大大的眼睛,瞳仁很大,這讓她看起來纖細伶仃,楚楚可憐。

這樣不合身的衣衫與怯生生看人的神情使她起初相信了茉奇雅是雲菩姐姐的托詞,讓她忽略了信國的年号,太常。

她知道着多重利害關系,隻是難免憐惜雲菩,輕輕擡手,碰碰雲菩發心,“她生病了,你不能勉強她去愛一個本不愛的男子,再輕易地自認蹉跎,接受你。”

“嗯。”雲菩敷衍着做戲。

她覺察到成芙态度的松動與暫時的關注錯位,便徑直抛開了成芙。

依托常理推斷,北華那個氣候,在冬天人們都不具備出門的能力,家家戶戶都在家裡吃地窖裡的存貨,更别說點兵南下,隻是哪怕存在千萬分之一的概率北華會揮師南下,素言都要裝出惴惴不安地樣子,來做戲。

能跟蝴蝶飛玩到一起去的女孩,本質上都是一丘之貉,她克制自己不要人身攻擊,但素言是真敷衍,還有點唯恐天下不亂。

“怎麼辦?”素言惶惶地特别假,而且袖子裡還藏着烤芋頭,她都聞到味道了,怕不是來之前順路買了點晚飯。“我們已經沒有錢了。”

“我為什麼要跟北華打?”雲菩陰森森地說,“告訴奈曼薩仁,北華可以一如既往,不進貢,不入朝,名義上的親王,實質上的皇,跑死十五匹馬,走那條叫十七松樹的密道,七天六夜,最晚第八天,我要看見勿善的人頭,餘者不再追究,否則就是逆臣伏誅,連坐不了九族,滿門抄斬倒也不錯。”

“要是真的人家擺明态度,就是造反呢?”素言做戲是全套的。“是真的沒錢了,現在又是冬天,糧草一時籌不上來。”

“到不了籌備糧草的那一步,就算薩仁拒絕了,”她不得不豁免素言。“北華的冬天千裡冰封,是防守的天險,但大軍也無法開拔,寸步難行。”

戰争是一筆賬。

世家對皇帝的擁護是另一筆帳。

這兩筆賬是最重要的盈虧。

倘若連年都是賠本生意,那皇帝是可以換人的。

對于東之東而言,單論對官員及将領的壟斷,他他拉與奈曼兩大家族堪比中州南北朝時的王謝門閥,隻是自古繁華出江左,金墨卻和她一樣窮的蕩氣回腸,自然,奈曼一族也不算富有。

薩日朗出身的奈曼家族舊姓是林,甚至薩日朗有另一個名字,名婉折,字上白,隻是用于票号開戶收發彙票及存單外,薩日朗從沒用過這個名字。

奈曼家族曆代從軍,每代都堂而皇之不遵守軍中的落飾約定,每代姊妹幾人都會養幾隻小姑娘,就像娜娜,那是嫡系五代單傳的獨苗。

雖然奈曼家也不富裕,可這種血緣内部傳承上殿軍職的家族聯系極其緊密。

地理位置使然,北華是一筆不值得打的仗,隻能做一筆糊塗賬。

何況任何一個大族人家,傾家蕩産最多也就夠支持一個皇帝。

素言有種自己即将裡外不是人的預感。

朝政上的事就是一個不得不咬鈎,錯過這個機會,永不會有下一個,尤其是一個看起來簡直是白撿的機會。

但身處漩渦中心的她們沒有人是傻瓜,機會背後的價格都銘刻在心。

茉奇雅提到薩仁,她就能意識到這是由茉奇雅與雙雙之間分歧所引發的未雨綢缪,主要針對的是薩日朗——雙雙一直用一種微妙的讨好來籠絡薩日朗,以期利用北華提前兌現奈曼家的累年經營。

上層之間的關系就是永恒的微妙,即便身體與力氣上的差異随點/射/燧發/滑膛槍的出現而終結,導緻朝野上天然的對手謝幕,空出的大量位置和可供分配的權柄仍無法緩解人與人間的暗流湧動,甚至,這進一步激化了所有矛盾,讓一切分歧浮出水面。

起初她以為最大的對沖來自茉奇雅,不料卻是雙雙單挑金墨加茉奇雅。

她很想像被子一樣,兩面都是綢緞面,光鮮亮麗,不負恩師提攜,也對得起東家。

可東家總給她出難題,叫她二選一。

在她對茉奇雅不滿的情緒暴漲之時,茉奇雅又發揮了她的特長——她是真的會撒嬌。

隻需要裝可憐的幾句話,那個宮娥就把茉奇雅摟在懷裡,撫背安慰着。

若非茉奇雅常把“但凡她還有個兄弟姐妹早就不要她這個瘋阿娘了”這句話挂在嘴邊,這感人涕下的母女親情描繪的讓她都差點信了。

忽然她觸景生情,想起薩日朗當年對茉奇雅的偏心——小時候,茉奇雅隻要把事情搞砸了,薩日朗就會拍拍她的背,以此來安慰茉奇雅。

她是茉奇雅的幕僚,可她們年紀相仿,而茉奇雅就是同齡女孩裡最掐尖好強又得長輩偏愛的那一個眼中釘。

實質上和她相比,茉奇雅成長于溺愛——不是尋常人家那如打發叫花子般的所謂寵愛,是貨真價實的溺愛,她能有今日之權柄絕大部分的原因都可以歸功于這種要錢給錢,要權真放權的溺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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