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肖筱:“哼哼,那你下回要記住了啊,要是再來蘅市一定要通知我啊。”
十月:“好哦。”
裴肖筱:“我寄給你的包裹收到了嗎?我哥有給你寄到嗎?”
十月點頭,“東西太多了。”
裴肖筱:“哪裡多了,後面還有幾個呢。”
“啊?”十月呆了一下。
裴肖筱:“十月,紅腸列巴好不好吃,聽起了似乎是黑暗料理,我吃着還不錯,你覺得味道如何?”
十月:“?”
“沒收到嗎?不可能啊,應該就在這個包裹裡面,難道是我哥偷吃了?肯定是了,我去找他!”
十月忙道:“别……”
視頻裡面似乎也有人在叫裴肖筱,裴肖筱道了句再見,就匆匆挂了電話。
晚上剛泡完腳,裴晚秋的視頻通話播了進來。
十月一手接通,一手擦腳。
手機鏡頭歪了些,一雙麥色修長的腳出現在裴晚秋的手機屏幕中。
十月左腳的腳背上有一顆黑痣,之前借住十月家中的時候,裴晚秋居然沒有發現。
裴晚秋嗯了一聲。
十月看了下手機,又看了下手機鏡頭的角度,忙将手機拿起來,對着自己的臉,“啊,抱歉,剛剛沒注意。”
裴晚秋搖頭,說道:“裴肖筱那丫頭沒有鬧你吧?”那會兒,裴肖筱給他打視頻,言辭鑿鑿的細數了他十大罪證,聽的他腦袋疼,看來零花錢要減一減了。
“沒有。”十月搖頭,“裴先生,謝謝你送的東西。”
“嗯?”裴晚秋一臉歉意:“抱歉啊十月,我并不是故意要替換裴肖筱送給你的東西,她從國外郵回來,那個小笨蛋忽略了天氣,現在馬上就要進入七月了,我收到的時候東西幾乎都腐爛了,我便挑了些你應該會喜歡的東西給你寄過去了,怎麼樣,合胃口嗎?”
十月點頭,他抿了下唇,說:“裴先生,笑笑說後面還有幾個包裹,你不要再幫她寄了,已經夠多了,家裡都要放不下了。”
聞言,裴晚秋苦惱的皺眉,“啊,抱歉,是我考慮不周,包裹已經發出去了怎麼辦?”他低頭看了下腕表,“時間應該還來得及,電話估計打不通了,我去物流點攔截一下。”說着似乎就要起身。
兩人分别居住的地方并沒有時間差,十月這裡是黑夜,裴晚秋那裡同樣如此,十月忙道:“裴先生等等,天太晚了,出門不安全,我會……收下包裹的。”
裴晚秋彎着眼睛說道:“那就麻煩十月了,十點半了,早些休息。”
“好哦,晚安,裴先生。”
“晚安啊,十月。”
*
農忙過後便是炎炎夏日。
十月推開花灑開關,哩哩啦啦幾滴水流過後便徹底不出水了。他鼓搗了鼓搗熱水器還是不出水,偶爾掉出幾滴滾燙的水,燙的人跳腳。
算了算購買日期,距今大約八年了,壽命也差不多了。
今天剛從地裡回來,身上沾了麥芒和黃土,加上出汗,十分難受,十月先湊合的擦了擦,今天太陽大好,十月在院中曬了兩盆水,又從井中提上來一個西瓜。
一切開,瓜瓤鮮紅,帶着沙粒,瞧起來很好吃,十月切開幾條,坐在檐下的陰影下吃瓜。
兩條沁涼的瓜下去,身上的熱意下去,肚子也占滿了,半點不餓,十月舉着蒲扇,靠在牆上,有一下每一下的扇着。
迷迷糊糊好像有些睡着了。
隔壁劉嬸子家的孫子回老家過暑假,似乎玩了什麼好玩的遊戲,笑鬧聲從隔壁傳來,十月瞬間驚醒,他擦了擦嘴角,并沒有可疑的痕迹。
院中大盆中的水曬了大約兩個小時了,十月起身摸了摸,溫溫熱,這個季節,這個溫度剛剛好。
十月鎖上院門,一件一件脫下衣服。
兜頭澆下一瓢水,水花四濺。
十月舒适的眯着眼,半晌甩甩頭,甩掉頭發絲、臉上礙事的水滴。又澆下一瓢水,徹底濕透,十月拿起肥皂在全身打着。
肥皂用了許久了,隻剩小小一塊,沾了水便很濕滑。
十月打着打着,肥皂像一條調皮的魚,哧溜一下從手中跑了。
十月愣了愣,突然想起一個梗,他遲疑着想着是蹲下撿還是彎腰撿。
十月家的大門從這棟房子建成那日起便沒有換過,這棟房子是奶奶從上一輩人那裡接過來的,如今又傳給了十月,這數十年時光院門隻修補過,可想而知門的功能幾乎是沒有的。
裴晚秋推第一下門的時候沒有推開,聽着院中的水流聲,以為十月在洗衣服,他又用力推了第二下,門栓咔哒一聲從門扣上掉了下來。
裴晚秋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赤條條的人正對着他撿肥皂。
這人還知道青天白日的在院中洗澡要穿條内褲,但是他身上的這條内褲估計有些年頭了,洗的到處都是網眼,穿着和沒穿着幾乎是沒有區别的。
裴晚秋慢慢眨了眨眼,快速扭身關上大門,還找來一旁的鐵鍬頂在大門上。
十月捏着狡猾的肥皂,扭頭和裴晚秋面面相觑。
“裴先生?”
“怎麼在院中洗澡?”裴晚秋詢問,他提着行李箱慢慢走進來,眼睛一點一點的打量十月,十月由于常年勞作,并不白,全身是那種健康的麥色,肌理勻稱,腹部是好看的六塊腹肌。
在裴晚秋的注視下,十月提了提因沾水增加了重量而不斷往下墜的内褲,“裴先生,你怎麼來了?熱水器壞了。”
裴晚秋慢慢挑了下眉,“熱水器……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