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晚秋頓了一下,瞳孔猛地放大,又自然的慢慢收縮。
“十月?”
“啊?”屏幕那邊的十月正在找信号,人都爬上了屋頂,聽到聲音,低頭一看,沒想到畫面上的人已經換了一個。
“裴老闆?笑笑呢?”十月問。
裴晚秋擡頭往前看了一眼,說道:“逃跑了。”
“啊?那……這樣啊,那再見啊裴老闆。”十月對着鏡頭揮手。
正說着,漂亮的煙花在十月頭頂炸響,燦爛又絢麗,十月的臉在各種顔色的煙花的映襯下,忽明忽暗,忽紅忽綠,一雙眼睛始終如一汪清澈的幽泉。
“放煙花了?”裴晚秋詢問,他将手中的煙扔在地上。
“嗯,放煙花了,真漂亮啊。”十月擡頭望着,欣喜的看着天空中的美好,又是美好的一年啊。
嘭嘭嘭——
“新年快樂,十月。”裴晚秋這邊也放起了煙花。
十月彎起眼睛,“啊,新年快樂,裴老闆,晚安。”
“晚安。”裴晚秋說完,挂了電話。
呲——
一簇火花亮起,裴晚秋又點燃了一根煙。
*
春打六九頭。
今日立春。
大槐村的習俗是今日要吃白蘿蔔。
六九到了,天氣回暖了一些,十月換了薄襖。不過在室外呆久了,還是很冷的。十月搓搓手,又在冰冷的指節上哈了哈熱氣。
拿上鐵鍬,再次開挖。
為了避免蘿蔔放久了會糠掉,入冬儲備菜的時候會挖一個土坑,将蘿蔔埋進去,等想要吃的時候再挖出來,就跟新鮮的一樣。
正挖着,身後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十月停下動作,回頭去看。
似乎是一輛眼熟的車。
當看到車上走下來的人,十月杵着鐵鍬,一點一點睜大了眼睛。
“裴老闆?”十月往裴晚秋身後看了看,除了張特助再沒看到别人:“笑笑呢?”
裴晚秋說:“她有事來不了,我正好有事來這邊,她讓我順路給你帶些東西。”
正說着,張特助已經一趟一趟從後備箱卸貨。都是過年送禮的東西,雞鴨魚肉和各種禮盒。
“啊,不用不用,我這裡什麼都不缺。”十月忙道。
裴晚秋壓了下十月的手,說道:“我家裡更不缺,都放去南屋吧?”說着提上兩箱禮盒往院中走去。
十月忙跟上,“啊?好,好哦,放在南屋。”
後備箱滿滿當當,後排座位上也全是東西,等到全部搬空,三人都累了一身汗。
十月看着滿屋的吃用,愁的皺着眉頭。
裴晚秋輕輕在他眉心戳了一下,“又沒人逼你全部都吃了,怎麼愁成這樣,給劉嬸子、村長和村裡的一些叔伯送些不就好了。”
十月拍手,眼睛亮亮是說道:“對哦。”
裴晚秋忍不住笑了一聲。
時間已經快到晌午了。
十月捧着剛剛挖出來的蘿蔔,說道:“趕不趕時間?不趕時間我烙些餅,湊合吃點。”
裴晚秋彎腰用豬胰子洗着手,細細滑滑的,“不趕時間。”
張特助忍不住看了裴晚秋一眼。
十月:“那好,你們在屋裡稍等,我一會兒就好,瓷罐裡有茶,爐子上有開水,你們沖些喝。”
等十月出去了,張特助又看了裴晚秋一眼,欲言又止。
十月動作利落,手藝也好,很快一張張蘿蔔餅就烙好了。
煙火氣以及飯香籠罩着三人。
一盤蘿蔔餅、兩個涼菜、一盆雞蛋湯,三人圍在在方桌前吃飯。也許是十月的手藝真的很好,裴晚秋吃了三張餅,又喝了兩碗湯。
十月摸着自己的肚子,詫異的頻頻去看裴晚秋的肚子,之前怎麼沒覺得他這麼能吃。
飯後,稍作休息,裴晚秋起身告辭,張特助忙拿上衣服,這會兒真的要走了。
十月将兩人送出門。
坐上車,張特助看了看腕表,說道:“老闆,我們繞來大槐村耽誤了點時間,又吃了飯,兩點的飛機,估計趕不上了。”
裴晚秋坐在後排,低頭看着文件,聞言頭也沒擡的說了句:“我要破産了?”
“什麼?”張特助一驚,忍不住踩了刹車,車子猛地一停,後排的人順着慣性往前栽。
裴晚秋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看着張特助不說話。
張特助縮了下脖子,似乎明白了裴晚秋的言外之意,他再次啟動車子,說道:“我這就打電話改簽,如果不行我再買其他時間段的票。”
裴晚秋收回視線繼續看文件。
張特助偷偷籲了口氣。
*
剛一開年就有兩個大項目。
為了把項目拿下來,裴晚秋天南海北的飛。
因為身體原因,他幾乎不喝酒,但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某些場合一再拒絕人會給人一種不給别人臉的錯覺。
裴晚秋忍不住喝了些。
一次……
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