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可不要小看對方,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眯眯眼的都是怪物!!”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周泰不耐煩地一巴掌扇到周則遠的後腦袋,然後将盛好的面條碗塞到他手裡:
“還不快去喂小汀吃飯!把人餓壞了你姐能把你皮剝了!”
想起堂姐周棠言發飙的恐怖嘴臉,周則遠不敢再貧了,抱着碗就出了廚房。
此時餐桌前,狗師兄和周汀山已經入座了,周汀山小小一個坐得尤其端正,還沒有身邊的狗師兄體格大,一人一狗盯着周則遠端上來的熱騰騰的面條,都不禁咽了口口水。
周則遠壞心眼地端着碗在狗師兄跟前晃了一圈,饞得狗師兄直流口水,才悠悠說道:
“啊真想呐,不過狗師兄,你應該不至于和小輩搶飯吃吧。”
你連狗都要道德綁架!狗師兄翻了好大一個白眼,然後不忿地從鼻子裡噴了一口氣,把腦袋擱在桌子上,撇過狗頭不再看那碗面條一眼。
“再欺負你師兄腿給你打斷!”
緊接着抱着碗出來的周泰狠狠瞪了耍賤的周則遠一眼,然後把一碗小料加得滿滿的面碗放在了狗師兄跟前,摸摸狗頭慈祥道:“吃吧。”
周則遠不敢再多話了,認真喂起周汀山來,不過周汀山比他想得省心,他會用一點筷子,不挑食也不嬌氣,隻是小手還不夠靈活。周則遠需要做得就是幫他糾正一下握筷的姿勢,然後擦擦小嘴和落在外面的食物。
“哦對了,那個日遊神還說小汀是天生慧眼,要好好培養。”突然想起這茬的李孟連從面碗中擡頭說道。
周泰握筷子的手一頓,表情變得有些奇怪,沒有搭腔,倒是周則遠不甘寂寞地開口:
“對啊,小汀這麼聰明懂事,還有天賦,可得好好培養,将來一定能把咱家的基業發揚光大!”
“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周泰瞪了他一眼,轉而又想起什麼略顯緊張地問道:“你帶小汀來這兒,沒告訴他媽吧?”
“她知道啊,堂姐半個小時前就給我發微*了,我還讓她早點來吃您做的番茄雞蛋面呢!”周則遠得意地笑着,覺得自己辦了一件大好事。
正在等待誇獎的周則遠得到的又是一套降龍十八掌,隻不過周泰現在沒空仔細料理他,把碗一扔就站了起來:
“我想起後山的韭菜還沒收,我先去把菜收了······不行,不行後山太近了,我還是去一趟隔壁村的衛生院,最近不知怎麼的手掌心有些疼······”
周則遠捂着後腦勺一臉委屈巴巴,你打我使這麼大勁這手心能不痛嗎!
一旁不明所以的李孟連也跟着站起身來:“師父我陪你去看病吧。”
“不用,不用。”周泰連連擺手:“小毛病,我一個人去就行,你們就待在家裡——”
他話還沒說完,飯桌上的狗師兄就昂起狗頭興奮地扯着嗓子“汪汪汪”嚎了起來,緊接着汽車輪胎壓過井蓋的聲音傳了進來。
周泰頓時臉色大變,原地向左向右做了八百個假動作,最終被一聲高昂的“爺爺!”給定在了原地。
雷厲風行的周棠言女士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進了門,大門“啪”的一聲打開砸在牆上,所有人包括狗在内都不禁打了個寒戰。
“那個,堂姐啊,餓了嗎?坐下吃點吧——”周則遠看着自己請來的這尊煞神,揚起讨好又卑微的笑容谄媚道。
“周則遠!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帶着小汀乖乖在家玩!”周棠言環視四周,最終選擇先用周則遠開刀。
被周棠言連名帶姓喊起的周則遠沒出息的腿腳發軟,弱弱反駁:“那個,我就帶小汀出門透透風······”
“透風?”周棠言的音調瞬間飙了上去:“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到底是帶他出去透風,還是帶他從事封建迷信活動?”
周則遠被她問得啞口無言,耷拉着腦袋不再吭聲。
“咳咳,那個言言呐,小遠就是帶着小汀來我這裡玩玩,沒别的意思——”眼看着周則遠在周棠言手下毫無招架之力,周泰出面抵住火力。
“爺爺,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更不要把小汀也卷進來,您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我們要堅持什麼,要堅持唯物主義!”
周棠言抓着罪魁禍首開始大肆批鬥:“村支書找我說了好多次,讓您不要總是招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到村裡來。
我不知道你們是個什麼教會還是組織,也不知道你們成天别着木頭刀啊劍啊練得是什麼絕世武功——”
一旁平白無故被踢了一腳的李孟連默默抱緊了懷裡的法器。
“不管怎樣,您一個人胡鬧也就算了,可千萬别把後輩們也給帶偏了,你看看小遠,天天吊兒郎當沒個正型,班也不上,研也不考,就抱着他那自拍杆,咋的,你要當主播啊?”
心口再次被紮了一箭的周則遠扭過頭,嘤嘤哭泣。
周泰無數次想要張嘴反駁,可都在周棠言連珠炮似的話裡歸于了沉默,最終他看着一直安靜坐着仿佛還不清楚現場狀況的周汀山,歎了口氣:
“知道了,我不會把小汀牽扯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