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則遠等人在與這位未知的神明碰面後,再也來不及管這狐狸精的事,開着車一路狂飙來到了位于平輝市近郊的青坪村,周則遠那破破爛爛的小電車一進村口,一條大黃狗就搖着尾巴迎了上來。
“小師弟,快快停車,你狗師兄來接我們了!”
李孟連搖下車窗,朝車外的大黃狗激動地揮手喊道:“狗師弟,快上車!”
周則遠不是很想承認一條狗是自己的師兄,他試圖裝聾企圖蒙混過關,但狗師兄顯然洞察了他的險惡用心,氣勢凜然地站在車前,對他破口大罵: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小師弟,你幹嘛呢?”李孟連扒着周則遠的座椅,以毫不遜色于狗師兄的嗓門在他耳邊嚎道:“你不認識你狗師兄了嗎?你可是看着他長大的啊!”
對,狗師兄不僅輩分比周則遠高,年紀還比他小,更是他從小看着吃屎長大的——
周則遠的臉色再也繃不住了,尤其是路過的村民被李孟連的大嗓門和狗叫聲吸引了注意力,紛紛朝車裡望來。
最後他放棄了抵抗,黑着臉踩下刹車,戴上了帽子,把外套拉鍊拉到最高,将自己的臉全方位保護起來。
這時狗師兄也邁着輕盈的步伐調到了車上,他先是同後座的李孟連和周汀山熱情地互動了一會兒,然後便把自己的狗頭塞到駕駛位,沖着周則遠繼續罵道: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周則遠想着自己當然不能和一條會吃屎的狗計較,但當狗叫聲360度無死角環繞地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地響起時,他的靈魂都快飄了起來。
旁邊的李孟連仿若未覺,一邊鼓着掌一邊稱贊道:“好久不見,師弟你的狗吼功大有長進啊!”
所以,到底有沒有人管管他的死活······
周則遠在狗叫聲震天的車廂裡,兩眼無神,感覺已經去了有一會兒了——
直到車在一棟農村自建房前停下,周則遠連忙打開車門逃了下來,下車後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好不容易扶着車門站穩了,捂着胸口,隻覺其中氣血翻湧,不由歎道:
狗吼功,真是恐怖如斯——
“師父!”李孟連一下車就朝着一個正在大門前菜地裡摘番茄的白發老頭元氣滿滿喊道。
周汀山“啪嗒啪嗒”跑過去,一把抱住了白頭發老頭的腿,揚起腦袋軟軟喊了聲:“祖父。”
周泰連忙放下手中裝番茄的籃子,彎下腰一把把周汀山抱了起來:
“哎喲小汀也來了啊,是不是又長高了,我的好孫孫喲!”
那邊菜地裡一副師徒和睦、相親相愛、其樂融融的氛圍,而這邊隻留下周則遠一個人和狗師兄面面相觑,氣氛無比尴尬。
“要不,咱們也抱一個?冰釋前嫌?”周則遠遲疑了一會兒,終于硬着頭皮朝狗師兄說道。
而狗師兄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留給他,傲嬌地扭過身子昂着狗頭就走開了。
周則遠沖着狗師兄的背影心中滾動播放髒話,就在這時周泰朝周則遠遙遙招手道:“小遠還站在那兒幹嘛?快過來!”
“爺爺。”周則遠走過去接過周泰手裡的番茄籃子,腆着臉問道:“您做飯了嗎?我餓了。”
“一天天就知道吃!”周泰佯怒,一巴掌拍在周則遠的後背:“背挺直!你狗師兄都比你的身姿标準!”
提到狗師兄周則遠就委屈,癟着嘴道:“爺爺,你能不能把我的輩分往前提一提,再怎麼,我也不能喊一條狗師兄吧······”
“你還好意思說?”周泰豎眉瞪眼,真的有些發火了:“好不容易讀個大學,畢業了不去找工作,哭着喊着要當天師,收你入門了你又不認真學,你以為天師就這麼好當!”
周則遠不服氣地撇嘴:“狗都能當我怎麼不能當——”
“啪”的一聲,周泰又一巴掌結結實實拍在了周則遠背上,直拍得他“嗷”地一聲跳了起來。
“說你你還不服氣,你狗師兄可比你的天賦高多了!讓你在家練習法器,你倒是成天在外面亂跑——”
眼看着這爺孫倆吵起來就沒完沒了,李孟連朝周汀山使了個眼色,周汀山立馬抱住了周泰的腿,軟聲喊道:“爺爺,我餓了。”
周泰這才把注意力從這不争氣的孫子身上移開,落在了乖乖重孫臉上:“小汀餓了啊,等會兒啊,曾祖父馬上給你做番茄雞蛋面吃。”
在周泰施展廚藝的空檔,周則遠和李孟連将今日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他,而聽到李孟連對那位神明的描述後,周泰的神情變得凝重了許多。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今日遇見的神,應該是日遊神。”
周則遠微微皺了皺眉,他似乎在神仙神名記載簿上見過日遊神的名号,但卻不記得對方的職責。
“日遊神與夜遊神分别司管人間日夜事務,日夜巡遊、糾察人間。”周泰摸着下巴的白胡子,嚴肅道:“幸而你們沒有沖撞到她,這可是位兇神,性格暴躁無常,若遇不敬之人便會降禍懲戒。”
“兇神嗎?”李孟連回憶起日遊神總是笑眯眯的臉龐,有些不太贊成道:“我覺得她看起來挺面善的啊——”
在這一點上周則遠顯然有不同的意見,朝李孟連正義凜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