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醫護們異口同聲行注目禮。
“哎,”金老答得幹脆,“發生什麼難事了嗎?”
“聽不懂。”又一次異口同聲。
“不急,”金老處之泰然,電動輪椅移動到20床旁,望着被強行摁住、滿眼恐懼的年輕人,笑眯眯地望着文浩和池敏,“松開吧,沒事。”
文浩和池敏猶豫了三十秒,還是乖乖松手。
金老用同樣的笑臉面對他,說出了好幾種語言。
???
!!!
面對金老和藹的笑容,清晰柔和的吐字,大家看出這位暴躁不安的年輕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松馳下來。
醫護們聽得直發懵,真就是各種語言,楞是一個字都聽不懂啊。
幾乎同時琢磨一件事,是所有的曆史系教授都這麼厲害?還是金老特别厲害?
畢竟,經曆神秘事件的急診醫護們,每個人家裡都有一幅金老的字畫,并鄭重其事地準備當傳家寶傳下去。
現在網絡資訊發達,同樣是醫生、護士、教授……千差萬别,但金老的人品、性格和博學程度,足以擔得起大家的敬仰。
一刻鐘後,大家察覺出金老說了一段時間相同的語言,這是試出大鄲語了嗎?
就在醫護們暗暗放心的時候,原本緩和的20床突然對金老出手。
文浩和池敏幾乎同時保護金老。
而出人意料的是,20床突然栽倒在床上,床旁站着眼神陰森的魏璋,還有招呼大家開綁的王強。
一瞬間,醫護們如夢初醒,一分鐘不到就将20床妥善固定,保證他既無法自傷又無法傷害他人。
固定完畢,大家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王強和魏璋明明是離金老最遠的人,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魏璋趕緊把金老上下打量一番:“爸,要不要去做個全身檢查?”
金老淺淺笑:“他連我一個手指頭都沒碰到,不要大驚小怪,惹大家笑話。”
“還有,我今天做了很多檢查,不想再做一遍。”
魏璋摸了一下自己的寸頭,不好意思地笑了:“倒也是。”
金老臉上的笑意忽然有些改變:“兒啊,你下手是不是重了點?”
“啊?”魏璋對自己的出手非常有自信,“不會,敲人我是專業的。”
順着金老的視線,池敏最先發現、并下意識看向文浩:“文老師,他……失禁了。”
文浩的視線一掃而過,立刻看向魏璋,又看向蔣主任,欲言又止。
正在這時,搶救大廳的衆人清晰地聽到,20床邊有水滴聲,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涼氣。
???
時萱第一時間拿來幹淨的病号服和床上用品,在護士長周潔的幫助下,在病人沒有松綁的情況下換完全套。
這……算不算醫療事故?
蔣主任一拍腦門:“大家看到什麼了嗎?”
要不是魏璋和王強反應驚人地快,金老很可能就沒命了,魏璋出手這叫“見義勇為”。
“沒啊,”醫護們瞬間清醒,“看到他試圖對金老下手。”
金老的電動輪椅在大廳裡轉了一圈,忽然又停在20床:“我明白剛才他前面說的是什麼了?他說他不能睡在這裡,讓他走,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我就問他是什麼人,要去哪裡,有什麼急事?”
“在他動手以前看了其他病人。”
魏璋不緊不慢補充:“爸,這些是什麼人?”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國都城最精銳的禁軍之一,龍衛。”金老從輪椅的抽屜裡拿出紙筆。
“精銳拼命保護的人,絕不可能是等閑之輩,這人的發飾、服飾等等都與龍衛一模一樣,但身體的強壯程度、身高和速度,與龍衛完全不能比。”
“龍衛這樣的精銳保護人,這人還需要改扮,說明他身份不僅高、而且有生命危險。用二十名龍衛換一條人命,這是以命換命的保護法。”
金老微微點頭:“還是魏璋考慮得更周全。”
确實,哪怕用盡此生的精力研究得再細緻,也不可能與魏璋這樣的世家子弟相比,他對權勢和名利的權衡更透徹。
“謝謝爸。”魏璋立刻笑得像朵花。
不知道為什麼,醫護們還是被眼前的“父慈子孝”甜到了,優秀的人互相照料,看着對眼睛和身心都好。
“現在怎麼辦?”文浩終于找到說話的機會。
“等他醒呗,”魏璋很自信,“最多一盞茶的功夫就能醒,我下手很準的。”
蔣主任想了想:“以防萬一,把他們全綁了。”魏璋要照顧金老,王強要主持醫院保安工作,不可能一直守在大廳裡。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保護醫護的安全,其他的都放在後面。”
“是,主任!”
平時綁病人這種事情都是護士做的,現在非常時期,醫生們也搭把手,半小時後病人們都被固定妥當,既有活動餘地又不能傷人。
心有餘悸的急診醫護們終于放下心來,病因都明确、救治及時,病人數量也夠,剩下來就交給時間。
至于骨折的病人們做好術前準備都被送到手術室、配合X光片和其他檢查,打骨釘、打石膏對症處理,以骨科醫生們的水平,這些都是小菜一碟。
内出血的病人做好術前準備,由普外科接手,為了保證足夠的病人存活數量,普外科主任“劉一刀”帶着醫生們奮戰。
接下來,病人康複就隻能交給時間了。
然而,搶救大廳從來不缺意料之外的事情,比如,20床病人在暈倒後又失禁了兩次。
這下,不止醫護們,就連魏璋都有些懷疑自己的手勁,太久沒敲人手藝退步了?
正在這時,文浩看向魏璋:“他的箱子裡還有沒有其他東西?”
魏璋又看向王強。
王強接過話茬:“箱子裡鋪墊得很厚實,尤其是類似褥子的東西有不少,而且裡面有股淡淡的尿騷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