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拉長的報聲打破了嗡嗡讨論之聲,衆人都看着那個急忙跑進來報信的侍衛,隻聽侍衛說道:“陛下,有人向皇宮内投酒壇。”
“投酒壇如何聲音這般之大?”衆人疑慮之色甚濃,然後紛紛詢問般的看着侍衛,可顯然侍衛也不知是為何?
内閣首輔顧光說道:“在酒壇裡灌滿桐油,然後在壇口塞上稻草,投出去時将稻草點燃,等酒壇墜地後就會炸開。”
衆人恍然大悟,就連新皇都疑雲頓開,但随即衆人就想到一個疑問,這酒壇是誰投的,竟這般大膽敢向皇宮投射?
難道是……
就在衆人紛紛猜測時,又是一聲“報……”,跑進來的侍衛急忙跪地說道:“陛下,泰祥殿失火。”
緊接着,一聲聲急切的“報……”傳來,後來的侍衛進殿跪地道:“陛下寝宮失火了。”
然後另一聲更加急切的“報……”傳來,衆人都以為又是哪裡失火了,但跪地的侍衛卻說道:“陛下,打進皇城了。”
衆人大驚,異口同聲的聞:“誰打進皇城了?”
“他們說是長公主。”侍衛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欲言又止。
景宇浩眉頭緊蹙:“說。”
侍衛觑着皇帝的神色,說道:“他們說陛下……弑、弑父,還說陛下登基……名不正言不順,要為先帝報……報……”
他越說景宇浩的面色越陰沉,最後侍衛再沒勇氣說下去。
而衆大臣中幸災樂禍者有之,面露擔憂者有之,事不關己者亦有之。
這時,新上任的給事中祁黃出列,對皇帝道:“陛下,現在宜抓緊派兵圍剿,否則——”
“否則,大勢去矣。”一聲粗噶仿如裂帛之聲從外傳來,伴随着聲音進來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子,其面容清麗、肌膚嬌嫩,但其眼眸卻晦暗如海、深沉似淵。她走的不快,每一步間都帶着說不出的沉穩氣質。
祁黃正說着被其他人搶了詞,他本有些不悅,但回頭看見說話之人時,他愣了一瞬,随即悄悄的退到了衆大臣中。
景文昭看着坐在龍椅上的景宇浩,而景宇浩也靜靜的看着景文昭,這一瞬時光仿佛一下回溯了十幾年。
曾經互扮角色的男童女童,在十一年後,仍舊在這個大殿中,卻是以這樣的方式再次相見。
兩人都有些恍惚。
景宇浩眉宇間閃過一絲猙色,指着景文昭,喝道:“來人,将這個私闖朝堂的女人抓起來。”。
跪在大殿中的一排傳信侍衛起身就要來抓景文昭。然而正在這時,從門外湧進一波士兵,他們急速湧進,卻在景文昭身後停下了腳步。
馬冀站到景文昭身後側,呵斥道:“誰敢?”
而侍衛并沒停下,仍舊上前要來抓景文昭,馬冀一揮手,身後的士兵霎時蜂擁上前。
雙方對擂,以少敵多,沒一會兒士兵就将這些侍衛制住,衆大臣吓得瑟縮的聚到一起。
見狀,景宇浩目眦欲裂,他再次對外喊道:“來人。”
可哪裡有人進來,景文昭說道:“既然我已經到了紫宸殿,你覺得——”
噗!
極輕的“噗”的聲音,仿佛尖刀入肉之聲。
景文昭的話音被後腰的刺痛所打斷,她一把握住了腰間的間的刀刃,鮮血順着指縫流出。
馬冀大怒,抽刀将那持刀之人的手砍斷,景文昭握着腰間的匕首看向那人,隻見那人哈哈大笑,她并不認識此人,卻也微微有些似曾相識。
景文昭再也堅持不住,躺到了地上。
坐在龍椅上的景宇浩見狀大喜:“祁愛卿,朕要好好獎賞你。”
“謝陛下。”而祁黃捂着斷臂,雖痛卻喜的對景宇浩道,“臣一隻手換陛下的江山,值了。”
馬冀持刀要去砍祁黃,卻被景文昭悄無聲息的攔住了。
隻見有幾個大臣立馬見風使舵,對景宇浩表示恭喜,祝賀他除去了“流寇”,随即不少大臣見狀也紛紛效仿,隻有零星的幾人猶豫了一瞬後,也對景宇浩表示了祝賀。
這幾個猶豫的人,景文昭都知道,是内閣首輔兼工部尚書顧光,内閣次輔兼禮部尚書匡永,以及司天監正李睿。
她将這些人都一一記在心裡,然後站起了身,看到她站起身,祁黃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景文昭。
景文昭将手松開,“哐當”一聲,匕首掉在了地上,她淡淡道:“馬冀,教教他該如何殺人?”
話音落,祁黃便感到自己的頭顱飛向高空,天旋地轉中他看到衆人驚恐的雙眼,以及一具無頭屍體緩緩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