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腳步聲傳來,在空曠的監牢裡格外清晰,三皇子走到監牢外,看着倚靠着牆壁閉目而坐的景文昭,說道:“你為何會有紅蓮草?”他眉目間滿是不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如何?”
景文昭沒回答他,三皇子眼眸微眯:“皇後要刺殺我之事是不是你幹的?”
景文昭微睜開眼睛,看了三皇子一眼:“你殺了她皇兒,她要殺你,也是應當。”
“原來真是你幹的,”三皇子陰狠道,“但你卻猜錯了,那大皇子卻并不是我殺的。我早就想殺了你,但你之前有景宇淳的人保護,後來發生了假密信之事,我就改變了主意,打算拉攏你……”
三皇子咬牙切齒:“但沒想到,父皇從收到新密信之後對我就不似從前,即使現在也是。你是不是給本皇子暗中下了什麼套?”
景文昭并未理會三皇子,而是重新閉上了眼睛,三皇子勃然大怒道:“好!你不說是不是,來人,給我打四十大棍!”
兩名獄卒走來,将戴着手铐腳鐐的景文昭拖了出來。
長棍落于背臀上的疼痛另景文昭蹙了蹙眉,她緊咬下唇,一聲未發。
三皇子看她并未求饒,就連聲音都未發出,臉色更加陰沉,大聲說道:“給我狠狠地打!”
獄卒打的更加賣力,其中一個高瘦獄卒将袖子撸起,每一棍都狠狠地掄向她的背臀,另一個矮胖獄卒于心不忍,但在三皇子的眼皮子底下,他也隻能更加賣力地打向她。
四十大棍還未打完,景文昭便悶哼一聲,嘴角滲出血絲,昏死了過去。
矮胖獄卒停下手中的動作,對三皇子行禮說道:“三殿下,此人已昏死過去,再打怕是要鬧出人命了,現在案子還未最終判定,人打死了無法和上面交代啊!”
三皇子未理會矮胖獄卒的話,而是說道:“潑醒她。”
一桶水澆下,景文昭猛然驚醒,背臀部的肌肉因為鹽水的滲入,刺激的她微微顫抖。
“你看,受刑的滋味不好受吧,”三皇子獰笑道,“那你說,你是說,還是不說呢?”
景文昭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說的,若是他想知道她給他下了什麼套,她也隻是當時于心不忍之下,并未直接對景宇淳下死手。
“你想聽什麼?”景文昭說道,“你根本就不配我給你下套!”
聽到她如此說,三皇子眉目瞬間猙獰:“很好……将她的指甲都給我拔了,本皇子不配是嗎?”
高瘦獄卒:“得令!”
十指連心,景文昭痛的撕心裂肺,當指甲被拔出時,她再也忍不住,嘶吼了出來。
三皇子在看到她疼的慘白臉色時,得意的笑開,在聽到她一聲接一聲的哀嚎嘶叫,他笑的越發燦爛。
指甲拔完,三皇子甚至仍舊有些意猶未盡,他說道:“知道和本皇子作對的下場了嗎?”景文昭本已經疼的有些意識不清,但是此時她雙眼轉向三皇子,帶着恨意看向他。
三皇子看到被打的血肉橫飛,被鮮血浸透的衣衫緊貼在身上從而顯出苗條身形的景文昭,他蹲在了她面前,擡手撫摸着她的臉頰,循循善誘道:“你和景宇淳是什麼關系?你為何女扮男裝來朝做官?”
景文昭慢慢地阖上了雙眼,好似不想聽他的任何問題,三皇子好像對她的态度十分不滿,對着矮胖獄卒陰沉地說道:“把她眼睛給我挖出來。”
這案子還沒審,三皇子就動用私刑,若是上面追究下來可非同小可,剛才打幾大棍,拔指甲都不太算明面的,這要是把眼睛挖出來……
這回就連高瘦獄卒都對三皇子跪下磕頭道:“三殿下,這案子還未審,就如此動用死刑,若是被上頭知道了小的怕是小命不保啊!”
矮胖獄卒也跪在三皇子面前磕頭。
“怕什麼?有我給你們撐腰,還能讓你們死了不成?”
矮胖獄卒腦筋轉的快些,答道:“三殿下,小的也是為您着想,您看,反正這人審完也是死,您現在動刑,如果被上面知道了還會惹得不高興,不如等案子審完,您想如何處置這人不都随您意?”
三皇子覺得獄卒說的十分有理,他看着景文昭說道:“姑且先留你狗命幾天!”
……
景文昭恍恍惚惚中覺得天已經黑了,有一線月光從獄窗透進來,她昏昏沉沉,半夢半醒間仿佛看到有個人影停在了她監牢前。
“朕的大兒子和二兒子,是不是都因你而死?”
見到景文昭昏迷不醒,皇帝吩咐道:“弄醒她。”
一桶冰水兜頭澆下,景文昭悠悠轉醒,看向牢欄外的人。
皇帝命人撕了她的面具,待面具撕下後,他看到她的面容後眸色意味不明。
“想不到那青儒把你的胎記都去了。”皇帝再次問道,“朕的大兒子和二兒子,是不是都因你而死?”
景文昭硬撐着支起上半身,笑道:“你子嗣兄弟阋牆你不知道嗎?還是你明明知道,隻是喜歡自欺欺人罷了?”
果然,皇帝聽聞後眉目陰沉的好似能滴出水來,景文昭接着道:“你以為那紅蓮草隻是我給你的天馬所喂嗎?”
“你以為朕會聽你的挑撥離間嗎?你的目的朕豈能不清楚?”
“想不到當今聖上竟是個喜歡自欺欺人之人!”
“放肆!”皇帝怒道,“來人,把火炭填她嘴裡,朕看她還敢放肆?”
一名侍衛端進來一盆炭火,用火鉗夾起了一塊燒的通紅的火炭,另外兩個侍衛按住了她。
景文昭看着那塊火紅的炭火一點點的移到她嘴邊,那塊火紅的炭火映在她的雙眸中,仿佛在她眸中燃燒,她突然笑了起來:“為了掩蓋住我的身份,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