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膝蓋對皇帝跪下叩首道:“陛下,臣冤枉,臣牽着小馬駒出來時忘記帶馬镫了,所以臣回去走到馬場門口時,恰好看到三殿下正在喂天馬吃東西,臣走過去抓了一把草料喂臣的小馬駒,而三殿下又将他手中的半根天馬沒吃完的紅色草喂給臣的小馬駒。臣現在才反應過來,臣的小馬駒發瘋是否和這根紅草有關?”
三皇子側頭看向景文昭,說道:“汝大人,說話要講究證據。”他轉回頭又對皇帝說道,“父皇,當時在場的衆人都可以替兒臣作證。”
當時衆官員早已經牽馬走了,所以當時在場的隻有幾名小厮和侍衛,皇帝讓當時在場的侍衛和小厮一一禀報,大部分都說沒注意當時的情形,隻注意着給主子牽馬,隻有給皇帝牽天馬的那個小厮說當時的情形就是汝大人一直在天馬附近轉悠。
原來這些人早已被三皇子買通了。
三皇子得意的看了景文昭一眼,而景文昭聞言并不驚懼。
橫豎都是死,不如賭一把,而且現在她身上就有紅蓮草,她要先下手為強,她說道:“陛下,臣當時選完小馬駒後,就繞着馬場走了一圈,并詢問小厮該如何選一匹好馬,臣當時認為這并不能說明臣對天馬做了何手腳。”她擡頭看向皇帝,“陛下,若想要證據,臣猜測,三殿下現在衣袍中可能還有那個紅草。”
皇帝并未吭聲,隻對身邊的侍衛擡了下下巴,侍衛會意走到三皇子面前。
而這時的三皇子渾身微顫,臉色煞白,他猛地打開了要來搜他身的侍衛的手,對皇帝說道:“父皇,您就如此相信一個外臣對兒臣的誣陷?”
“三殿下,這不是下官對您的誣陷,是現在要證據,而且您剛才也說了說話要講究證據。”景文昭說道,“您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何懼搜身呢?”
“你住嘴。”三皇子起身抽劍就對景文昭砍去,“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景文昭大驚起身,她想要躲開三皇子砍來的劍,但這招含了三皇子十成十的功力,她再想躲開已是來不及。但别說她躲不開,就算能躲開,以汝晟之身份也不能躲開。
也因此,在她閃身之際,被劍尖劃破了手臂,鮮血霎時蜂擁而出,她捂着傷口快跑到人群後躲了起來,模樣似乎很是忌憚三皇子因她說了實話而殺她。
皇帝見狀臉色瞬間陰沉,他眸中漆黑一片,仿佛狂風暴雨前的大海,隻待有一絲罅隙,那狂暴的風雨便會沖出海岸,席卷在場的所有人。
皇帝又對身旁的三名侍衛擡了擡下巴,侍衛們會意走到三皇子面前,其中兩名要押住三皇子。
三皇子一腳将其中一侍衛踹開,怒道:“我看誰敢對本皇子不敬。”
皇帝怒道:“混賬,搜身。”
“是。”被踹開的侍衛再次欺身上前,押住了三皇子,另外兩名侍衛對三皇子搜身。
三皇子渾身顫抖,恨恨的看向人群後的景文昭,他此時恨不得将其碎屍萬段。
果然,沒一會兒,就從三皇子衣襟内搜出了兩株紅蓮草。
皇帝見後,漆黑眼眸中沉積的憤怒如墨一般不透出一絲光亮,他失望的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大喊道:“父皇,這不是兒臣的,這是那汝晟趁兒臣不注意放到兒臣衣襟内的啊。”
皇帝好似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他無力的揮了下手,示意侍衛将三皇子帶下去,同時說道:“你太讓朕失望了。”
侍衛押着三皇子就要帶走,三皇子掙紮道:“父皇,那不是兒臣的,兒臣冤枉啊。”
景文昭低眉順目的看着眼前的一畝三分地,但心中卻是感慨萬千。
無論如何,好在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而且也離自己大仇得報又近了一步。
但就在這時,有個風塵仆仆的披甲侍衛急行而來,看到被衆人圍在中間皇帝,他跪下行禮道:“陛下,八百裡加急件。”
皇帝接過呈上來的信,打開了信件。
他看着信件的眼眸微眯又眉頭微挑,同時還帶着一絲慶幸的複雜表情,然後頭也不擡的說道:“慢着。”
要帶走三皇子的侍衛頓時停下了腳步,皇帝對人群中的景文昭看了一眼後,對衆人說道:“清兒和汝大人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等衆人退下後,皇帝猛地看向景文昭,恨聲道:“将汝晟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