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昭靜靜看着那個蒙面黑衣人,她知道現在要逃已經來不及了,暗器停落在指尖,她打算向前方的馬甩出暗器。
屆時馬吃痛之下定會狂奔,這樣他們或許能獲得一線生機。
但那刺客好像已經看出她的打算,劍光一閃,馬嘶鳴一聲栽倒在地,那刺客竟是一劍砍斷了馬兩條前腿。
景文昭心中一震,這刺客竟下手這般狠辣,而一旁的鐘離對景文昭喊道:“你快跑,我殿後。”
景文昭說道:“現在跑已經來不及了,除非有人能和他過幾招。我或許還有可能,你不會武功,去了也是送死。”
話音剛落,刺客一劍刺穿車壁,堪堪擦着景文昭的鼻尖而過。
景文昭一腳将鐘離踢出了車外,自己也緊随着從車窗跳出。
而刺客也縱身一躍跳到車頂,他并未急于動手,而是居高臨下的仿佛看着待宰羔羊般看着二人。
鐘離想要攔在景文昭身前,卻被景文昭拉住了。
就在這時,刺客縱身一跳,持劍劈向景文昭,而與此同時,景文昭指尖的暗器向刺客甩去。
她的暗器與劍碰撞擦出火花,同時發出“釘”的一聲後,被刺客斬在劍下,而劍勢卻不減直沖着景文昭脖頸而去。
她知道現在要躲已是來不及,隻盡最大可能閃身躲開,希望傷口不至于緻命。
而這時鐘離手中持着匕首向刺客捅去。刺客的劍尖方要刺入景文昭的肌膚,就看到了持刀向自己捅來的鐘離。
刺客大怒道:“找死。”
這聲音十分耳熟,但容不得景文昭細想,隻見刺客抽劍而回,動作絲毫未停,行雲流水般的一劍刺穿了鐘離,景文昭目眦欲裂:“鐘離。”
而鐘離怔怔看着眼前刺穿自己腹部的劍,随着劍的抽出,他感覺自己的生命也在抽離,他捂住鮮血噴湧的傷口,一點點擡頭看向景文昭。
景文昭勃然轉身,雙手向刺客同時甩出暗器,一枚暗器被刺客一劍劈落,另一枚暗器在刺客的閃避下,擦着他的鬓角而過,但其蒙面布巾卻被暗器擦落,露出了一張極其熟悉的面孔。
是白超。
景文昭難以置信的看着那人。
這時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本欲再次發起進攻的白超看到持着火把向這邊跑來的衙役,他猶豫了下,然後轉身飛掠而去。
景文昭怔怔的看着那人猶豫、轉身,她難以置信道:“是他……派你來的?”就連發出的聲音都是不可抑制的帶着顫音。
而白超隻向前飛掠的腳步頓了頓,然後消失在了黑暗中。
這時鐘離捂着肚子慢慢躺倒在地,對景文昭招手:“汝晟。”
景文昭跑過去攬鐘離在懷,她眸中含淚:“鐘離,你不會有事的,我帶你去看大夫——”
鐘離擡起手捂住景文昭的嘴,說道:“你真的是男子嗎?”
景文昭内心十分掙紮,她将鐘離的手拉下:“鐘離,這個不重要,現在我帶你去看大夫。”
鐘離執意道:“來不及了,我的身子我知道,我隻是個将死之人,”他用着唇語道,“你是不是女子?”
看着鐘離期盼的眼眸,景文昭輕輕點了點頭。
鐘離虛弱的笑了笑:“我就知道我不會弄錯。那日你被大水沖走時,我很害怕,所以我也沖進了大水中。後來我們在城門口遇到馬匪向我們射來的刺刀,你将我撲倒,我才……你離我近點,我悄悄告訴你。”
景文昭緊抿着唇,不讓眸中的淚落下,她俯身,将自己耳朵靠近鐘離,鐘離道:“再近點。”
景文昭又低了低,鐘離笑道,“那日你将我撲倒,我才真正對你産生了男女之情。你真的隻把我當兄弟嗎?你心中已經有了别人吧?而那人是四皇子,對嗎?”
聽聞此話,景文昭身子僵直,可鐘離并不打算讓她回答,而是接着說道:“沒事,我不介意,我喜歡你,你不要有負擔,我不會強求你什麼,你隻要知道世上有個叫鐘離的人喜歡你,我便知足了。”鐘離本想擡起手摸摸她的頭,可看到了四周圍着衙役,他将手收了回去,在她耳邊輕聲道:“汝晟,我最後的心願,希望你快樂……”
耳邊一直溫熱的呼吸沒有了,景文昭就這麼趴伏着身子等着鐘離再多說一些,可遲遲沒等來,直到有人從她懷裡将鐘離拉出,她才驚醒。
此時,眼眶中的淚再也抑制不住的流出,她死死拉住鐘離,不讓衙役将鐘離帶走。
衙役說道:“我等需回去交差,你也得跟我們走一趟。”
另一個衙役來拉她,才将鐘離從她手中拉出。
景文昭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去的衙門,到了衙門後,聽到了有人熱情的打招呼聲:“汝大人。”
然後便是其驚呼聲,“汝大人怎麼一身血,沒傷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