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想了想:“奴婢覺得自由,在咱們府内有吃有喝,還在小姐身邊伺候,吃的穿的可不是别的丫鬟能比的,她們羨慕都羨慕不來呢。”
柯秦秦喃喃道:“是嗎?”
庭院門口,一個侍衛遠遠走來,等到門口時,對正在值崗的侍衛說道:“虎子,累了吧,換我來吧。”
站在虎子旁邊的另一個侍衛不滿道:“林軒哥,你怎麼不換我?”
虎子先是對林軒說道:“林軒哥,還沒到換值的時候,俺們不累,倒是你,每日十二個時辰,得有十個時辰都是你在值崗,俺們不能為了自己輕松,把你累壞了。”說着對旁邊的侍衛瞪了一眼,“黑夫,昨天林軒哥都提前跟你換了,你還想偷懶?”
黑夫悻悻閉嘴,林軒拍了拍虎子肩膀,說道:“沒事,我不累,在别處也睡不着,不如來值崗心安些。快去吧,快到晌午了,正好吃個飯。”
虎子向外挪了一步,将值崗讓出來,有些不好意思道:“林軒哥,俺們都特别欽佩你,任勞任怨,府裡的事永遠是第一位的——”
話未說完,管家從拐角處走了過來,問道:“誰将府裡的事放在第一位?”
虎子看向林軒,有些結巴道:“林,林軒哥。”
管家就着虎子的目光看向林軒,隻見此人身材挺拔,面容雖被頭盔遮蓋住,但從眉眼也能看出此人剛毅卓堅,管家滿意的點了點頭,剛要說話,柯秦秦從庭院裡走了出來,說道:“聽你們在這說了好一會話了,說什麼了?”
林軒看向那一襲紅衣、柔美溫婉的人,剛毅的眉目瞬間柔和了,他很少有機會和她如此近距離接觸,平時就是站在門口守護着她,他也便知足了。
而此時,她就站在離他一步之遙外,他隻要一伸手就能夠到她。但是,她和他的身份,讓他止步于這一步之遙,看似近,實則如天塹般遙遠。
他隻要這樣靜靜的看着她便好,一如這許多年。
管家笑道:“小姐,府内有喜事,老爺說今晚府内要大開宴席。”
在柯秦秦記憶中好像也僅有八九年前的那一次,當時好像正值新舊皇帝交替之際,有次父親從外回來,便高興的大宴全府。當時府内熱鬧的好似過年,不,比過年還要熱鬧。
而這幾年,即使過年,府内也是死氣沉沉,沒有一點新年的氣氛。而今天不知有何高興事,能讓父親又開懷的大宴全府。
“喜事?”柯秦秦問道,“有何喜事?”
“老奴不知,不過老爺讓您過書房一趟。
……
柯秦秦走進了書房,語帶期待,喚道:“爹。”
坐于桌案後的柯嘉,擡了下下巴,示意坐于他對面:“來,秦秦。”
柯秦秦坐到桌案前,面對着柯嘉:“爹,有何高興事要大宴全府?”
柯嘉将信遞給柯秦秦:“看看吧。”
柯秦秦疑惑的看了柯嘉一眼,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她心裡傳出,她接過信,看了下去。
原本帶着一絲笑意的柯秦秦抿了抿唇,最後她緊咬着唇,才逼着自己看完。
“慶王沒有辜負爹的期望,如今他說服了西圖指定與你和親,”柯嘉唇角微勾,“那爹也會盡力完成自己的當初的承諾。”
他在“盡力”兩字上加重讀音。
柯秦秦也聽出柯嘉好像話裡有話,她擡起頭,看向柯嘉。“爹的意思是?”
柯嘉不禁看了柯秦秦一眼,說道:“還記得爹和你說的,爹許給了慶王一個承諾之事嗎?”
柯秦秦點頭:“女兒記得,爹說您答應慶王,如果他說服了西圖要指定與……與我和親的話,爹到時便會以舉家之力擁立他為帝。”
“不錯,爹是答應過他。但是,如今形勢已變,你要嫁與西圖之事乃是闆上釘釘之事,連皇上都改變不了。但是他要想登上那個位置可是比登天還難,就算我舉家之力助他,以他一個皇帝義子身份……”柯嘉搖了搖頭,“如今,你既已要嫁去西圖,我柯家的穩固便指日可待,我不會也不能放任我全族為他做墊腳石。他登上還好,如若登不上,我柯家便是衆矢之的,永不得翻身了。”
“那,如果他登上皇位了呢?”
柯嘉一默,眸光閃了閃:“我會明裡助他,暗裡助大殿下。這樣,就算他最終真的登上了皇位,我柯家也不至于被……”剩下的話都沒在了唇齒間。
柯嘉看到柯秦秦捏着信的手指指節泛白,他搖了搖頭,心下有些不忍:“秦秦,爹也知你屬意慶王——”
柯秦秦搖頭,截道:“不,女兒已經不屬意他了。他既然能将我嫁與西圖,說明他心裡也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