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另一個太監領了一男一女進來,男子矮胖,女子高瘦。
此時殿内景宇淳,三皇子和府尹都回到了座位上。隻有景文昭仍舊跪在地上。太監将人領進來後,便又躬身退了出去。
一男一女分别給皇帝跪下磕頭:“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皇子說道:“父皇,就是他們說汝晟勾結外敵。”
“嗯,詳細道來。”皇帝說道。
一個侍女端茶進來,分别給皇帝,景宇淳,三皇子以及府尹上茶,然後又躬身退了出去。
矮胖男子給皇帝磕了個頭:“陛下,小人昨日休沐,閑來無事便去花紅柳巷找了小人的老相好,小人平日和相好的總是打打情罵罵俏,而且小人的精力十分旺盛,每日都想……”
聽到此處的皇帝眉頭皺起,三皇子看到皇帝皺眉,便對高瘦男子呵斥道:“挑主要的說。”
矮胖男子吓了一激靈,磕了個頭:“是,殿下。小人和相好的正……正情濃時,不料那賤人恍恍惚惚中叫了聲‘阿晟’,小人頓時洩了氣,便逼問她誰是阿晟,她受不住小人的逼問,便招了說那叫阿晟的便是前陣子給陛下獻鼎的汝晟司天監副。小人當時氣昏了頭,便甩了那賤人兩巴掌。本來小人早就和她說好了,要給她贖身,讓她守住身子,誰料那賤人還在外面偷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矮胖男子氣的咬牙切齒的側頭看向身旁的高瘦女子。
“陛下面前豈容你污言穢語?”三皇子斥道。
“是,殿下,小人該死,小人該死。”矮胖男子連磕了兩個頭。
上方皇帝的聲音傳來:“接着講。”
“是,陛下。之後就是我抽了那賤人……那……她兩巴掌後,她反倒說以後都不跟我了,要去找阿晟,還說阿晟馬上就能得到一筆巨款,然後便給她贖身,她和阿晟走。我和那賤人說,‘那阿晟不過是小小的司天監副,每月的月銀不過五兩銀子,如何給她贖身?’要知道那賤人的贖身費用需要兩千兩銀子,那區區五兩銀子要攢到猴年馬月?況且那汝監副獻鼎那日我也去看了,他家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我雖官職不高,但家父還有些錢财,給她贖身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我再問那賤人他巨款如何得到的,那賤人說卻不說了,我怒發沖冠,将她壓在身下便來個‘大刑伺候’,那賤人果然受不住我的‘大刑伺候’,便如實招了出來。”
聽到此處,景宇淳看向跪在景文昭右後方的矮胖男子,然後狀似無意的看了眼景文昭。而景文昭此時也擡頭想要看向自己右後方的矮胖男子,不料恰好看到了景宇淳向她看來,眼神似笑非笑。
景文昭不知自己此時是何表情,隻深深覺得無力又無奈,内心不知是該罵三皇子愚蠢還是精明。
如果她真是個男子,他們找個與她有床第之歡的女子,那三皇子要置她于死地的目的沒準便達成了。
可惜!
她不是男子。
也沒有與她有床第之歡的女子。
還給景宇淳看了一場笑話。他剛剛對她那是什麼表情,似笑非笑?
不過,他好像與她有過“床第之歡”……
“她招了什麼?”府尹興緻勃勃的問道。
矮胖男子看向身旁的高瘦女子:“你自己說你招了什麼。”然後對府尹磕了個頭,“大人,小的讓她說。”
跪在景文昭左後方高瘦女子對皇帝磕了個頭:“陛下,奴家對阿晟是真心的。奴家雖然認識阿晟不久,但是阿晟的才學見識都讓奴婢着迷,阿晟也對奴婢極好,前段時日,”她看了眼身旁的矮胖男子,“前段時日,馮四說要給我贖身,讓我守住身子,奴家本也這麼打算的,不光是為了馮四,還想為了阿晟,奴家這些年也攢了些銀錢,想着贖了身便跟着阿晟過安穩日子……”
旁邊的矮胖男子大怒道:“好你個吃裡扒外的賤人……”
“住嘴!你再口無遮攔,我便讓人将你拉出去關起來。”三皇子訓斥道。
“是,是。”矮胖男子立刻低頭不語。
高瘦女子稍稍挪了下身子,遠離矮胖男子一些,給皇帝磕頭道:“陛下做主,奴家是真心喜歡阿晟,所以媽媽讓奴家接客,奴家都推了,後來因為奴家不接客,媽媽還讓人将奴家打了一頓。前幾日,阿晟來找奴家,看到奴家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便問起了緣由,奴家向阿晟如實相告,阿晟心疼的摟着奴家說過段時日便給奴家贖身。奴家知道阿晟生活不寬裕,就想着将自己有些錢财的事情說與他聽,讓他隻湊夠一少部分錢便可,誰料還沒等奴家說,阿晟便親住了奴家的嘴……事後,阿晟和奴家說他幫西圖探聽消息,待事成之後西圖便會給他一筆巨款,他到時便會給奴家贖身。”
“他幫西圖探聽的是何消息?”皇帝問道。
“陛下,這個奴家沒問,奴家隻知道他幫西圖做事。”
“哦?你既然真心喜歡阿晟,那為何要來此告發他?你可知勾結外敵可是死罪?”皇帝說道。
旁邊的矮胖男子說道:“陛下,這個小人替她說。這個阿晟不光和小人搶女人,還做出勾結西圖、為西圖細作這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小人實在氣不過,便将此事禀告給了一直剛正不阿、公正嚴明的三殿下,小人相信以三殿下的剛正不阿,定會為我天慶除害。”矮胖男子說的大義淩然,他當然不知道之前景宇淳說三皇子營私舞弊假公濟私之事,此時聽到矮胖男子如此說,三皇子挑釁般的看向景宇淳。
而景宇淳壓根沒看他,隻端着桌案上的茶盞輕輕撇着茶沫。三皇子的一腔憤懑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無處着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