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才疏學淺,終究不似武官大人了解戰場事宜,但下官研習了多年,有幾種策略可給陛下參考一二。”景文昭道。
皇帝興意盎然道:“講。”
“一是,騎兵奔襲快速,我們便找個法子阻其速度,臣想到便是以兵車阻擋,形成防禦陣地和工事。一是,我天慶研制遠程箭弩,在弓箭達不到的射程内,以遠程箭弩攻其不備,達到馬未近先死的目的。一是,以戰術制騎兵,臣在古書上看到有種名叫魚鱗陣的戰術對騎兵很有效,但此法早已失傳,不知下落。”
聽景文昭說完這些,顧光也不再似之前一般,看她面帶鄙夷之色了。此時顧光對皇帝笑道:“陛下,想不到汝監副小小年紀竟然有這番見識才學,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天慶後繼有人,可喜可賀啊!”
“不錯,汝監副前途不可限量啊……”大皇子正在誇她,但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話音一轉,“父皇,兒臣想起大概十年前,定西王便有十分有效的制衡騎兵的法子,可惜……”
皇帝一揮袖子,仿佛累極了般,不願就此話題再做糾纏:“都下去吧!朕要好好想想。”
衆人一一告退,景文昭也慢慢退了出去。她想起剛才景宇淳的為難,她突然有股沖動想要問個明白,她快走了幾步,追上前方的景宇淳攔在他面前,笑道:“慶王殿下。”
景宇淳停住腳步,冷冷地看向她,眼中是毫不隐晦的嫌惡之色:“何事?”
她看到他此時的表情,也便不裝笑了,直接道:“慶王殿下,剛才是故意為難下官嗎?”
這時景宇淳笑了,但是卻是極為不屑的一笑:“汝監副不光自視甚高,而且還自作多情。”
五月的初夏,暖融融的陽光照耀在身上,微風輕輕吹過臉頰。而景文昭卻如被一桶冰水當頭澆下後,又突然到了天慶北方的數九寒天之中,激的她透心涼,她怔怔地定在了當地。
他卻再不看她一眼,直接繞過她向前走去。
是啊!
她隻是個蝼蟻!
又有何德何能能讓一個王爺故意為難她呢?
又有何德何能與一個王爺争長論短呢?
又有何德何能認為他故意用身為大将軍之女的柯秦秦刺激她,從而讓她死心呢?
又有何德何能認為他在同陽城對她說的那些話是違心說出的?
又有何德何能認為他知道她的身份後沒殺她是因為對她還有情?
他,隻不過是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不屑于下手吧!
當一個人如蝼蟻一般弱小時,人們隻會将其當作無聊時拿來解悶工具一般看待,并不會在乎蝼蟻的喜怒哀樂。
或許,她,現在就是這解悶的工具。
她默默的轉身回到了司天監官邸,司天監正李睿上來問她話,她一一作了回答。
日光漸漸傾斜,到了下值的時辰,景文昭安步當車回了自己家,将官袍脫下,換了一身便衣。将大門一鎖便走了出去。
這一段時日一直忙來忙去的,還沒空閑出來走走,她走到自己之前開的酒樓處,一股熟悉的肉香飄來,她好似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
好久沒吃紅燒肉了,景文昭走進了酒樓,徑直上了二樓。二樓中人不多,隻有兩三桌有人。
最裡面那桌隻有一個人,且是背對着樓梯坐着,還有兩人站在那人身後。
一看便知是主仆關系。
景文昭尋了個靠窗的座位,招呼道:“小二。”
“來啦,客官,想要吃點什麼?”小二道。
景文昭道:“來份紅燒肉,再來兩壺酒。”
“好嘞,客官,您稍候。”小二急忙跑下了樓。
“這不是汝監副麼,真是幸會!”一聲招呼從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