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涼迎上心頭,陳昀緊張且絕望地喊:“景宇淳……”
可是景宇淳置若罔聞,她側過頭,滿心絕望,滾燙的淚珠自眼中滑落。
一滴淚滾落到了他放于她頭邊的手背上,景宇淳的身形忽地一頓,已經迷蒙且發紅的雙眼霎時恢複了一絲清明,他的唇慢慢離開了她的脖頸,輕輕吻去了她臉上的淚珠,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喑啞地說道:“對不起……”然後翻身而起,向門口走去。
陳昀坐起身:“你可是中了……春·藥?”
景宇淳向外走的腳步停住,他頭微側,然後點了點頭。
此時他額間已滿是汗水,看樣子僅僅壓制這一會兒毒藥,便花費了他很大的體力和精力。
他再次提步向外走去。
陳昀突然就明白了他剛才為何掙開她的手、為何走的匆忙,看他如此隐忍的模樣,陳昀仿佛突然下了很大決心般:“你……”
“留下吧!”她說道。
景宇淳向外走的腳步微頓,回過頭來看她。
陳昀起身走到他身邊,從背後輕輕摟住了他。
景宇淳身子忽地微顫,藥性發作,讓他再也抵抗不了這種肉·體觸碰下的渴望,他慢慢轉過身來将她摟住,再次将她打橫抱起,走到榻邊。
與之前的粗暴相比,這次卻是格外地輕柔……
他将她的絡腮胡子撕掉,輕輕的吻在她的唇上,輕而慢,柔而緩……
隻是這次他僅僅吻着她的唇,再未有進一步的舉動。不知多久後,他才意猶未盡地離開了她的唇,喑啞道:“要等到我娶你的那天……”然後躺倒在她的身邊,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陳昀想不到風流如景宇淳竟然會說出這種話,在身中春藥、欲罷不能時,甯願自己忍受情欲煎熬也不願為難她,也要為她着想。
“要等到我娶你的那天……”
滿滿的甜意從心底蔓延開來,陳昀心疼的撫着景宇淳的面頰,卻發現觸手滾燙,她急忙去摸他的脖頸、胸膛、腰間,這才發現他整個身子滾燙的吓人,她忙輕輕喚他:“景宇淳,景宇淳……”
可哪裡還有人應答!
陳昀不禁慌了,貼上胡子,披上外衣便沖了出去。
不管客房中呻·吟正歡的二人,景文昭打了盆水便返回了屋内,三下五除二便将景宇淳的衣裳剝了個幹淨,她将被衾拿下來泡在水中,擰幹後在他身上擦了一遍,然後将浸透了水的被子搭在了他的身上。
她拿了把扇子開始扇風,此法雖然可能讓他傷風着涼,但是卻可敗急火。
此時的陳昀完全忘記了這是一具男人的身體……
第二日,白超突然睜開了雙眼,看到外頭已經日上三竿,他慌忙起身,心中想着殿下今日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往日隻要殿下那邊有點聲響,他都能醒來,今日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剛要起身,可是手臂傳來的重量讓他低頭看了看懷裡,而懷中人被他剛剛起身的動作驚醒,睡眼惺忪地睜開了雙眼。
女人看到面前的男人,嬌笑了一聲,随即好像想起什麼般“哎呀”一聲趕忙拉起被子将自己圍了個嚴實,僅留了雙眼睛在外面。
白超看着面前的女子,尋思着可能是昨夜這女子實在太銷魂了,以至于今日睡的太沉都沒聽到殿下那邊的動靜,他将被子拉下去一些,将女子整個面部露出來,然後捏了捏她的臉蛋,說道:“你再睡會。”
他說着便要起身穿衣,不料門卻突然被人一腳踢開。
“馮兄昨夜可是春宵一夜啊!”一個男子的聲音,未見其人先問其聲。
話音落地,靳同便走了進來。
但在看到屋内躺在榻上的二人,他愣住了。
他讓暗衛頭目黑影派人監視馮景他們,還讓人找個妓·女來探查馮景到底是不是真男人。白天時候,他們趁着屋中沒人,偷偷将馮景屋中的蠟燭加了碧顔青……誰知到半夜時,黑影派人來說那農家院中果然傳來了那妓·女的呻·吟聲。他們之前和妓·女約定好了,隻要男人把她睡了,她就叫的越大聲越好。暗衛聽到屋裡屋裡的聲響,忙派人通知了他。
他聽到這個消息不知到底是喜還是憂,喜的是知道這個馮景騙了自己,而自己并未被他所騙,憂的是馮景騙了自己,那就說明他沒有所謂的轉胎丸,他生兒子還是茫茫無期!
他後半夜還專程來這小院确認真假,結果到了院外,還能聽到那個妓·女叫喊的聲音。
隻是這個叫聲是真淫·蕩啊!這個馮景是真厲害!妓·女叫了有半宿了吧!真是比自己還厲害!
靳同想到這裡,看向榻上的白超,真是人不可貌相!
就在靳同唏噓之時,身後有個聲音傳來。
“哦?韓兄如何知道的?”是景宇淳的聲音,他此時從陳昀的屋内走出,身後還跟着“絡腮胡子”的陳昀。
站在客房門口的靳同、看到景宇淳和陳昀一起從房内出來,他不禁嘴角抽了抽,然後又恍然大悟。
“誤會,都是誤會啊!馮兄。”他又痛心疾首地說,“馮兄何苦如此作踐自己?雖然你身後的大胡子比你……比你有男子氣概,可你也不用如此作踐自己啊!雖然你已經無根了……實在不行,大家幫你想想辦法,不行的話,就跟太監和宮女似的尋個對食也行啊!昨日還有人和我說你是……”他看了看景宇淳身後絡腮胡子的陳昀,“你是他的娘子,我當時還不信,這回……嗐!”
陳昀:“……”
而景宇淳卻道:“讓韓兄看笑話了。”
靳同對着景宇淳有些歉意地說:“既然都是誤會,我設了桌酒菜,馮兄賞光——”
景宇淳眉目驟冷,“不必了。既是韓兄信不過在下,那吃再多菜、喝再多酒也于事無補。”他說着便走到院中送客。
“這……”靳同也跟了出來。
然而他話未說完,便被人打斷了,“公子,不好了,母狗被人弄死了!”一個奴仆打扮的男子邊向這邊跑來邊喊道。
“什麼?”靳同驚詫道。
奴仆跑到靳同面前跪下,說道:“小人今早發現狗不見了,就告訴了管家,管家要通知您,可是整個府都找遍了,就連您常去的怡紅院都說您不在。”
說到此處,靳同尴尬地咳嗽了聲,他們可不是找不到自己麼,他一晚上都守在了這農家院外面聽聲音了。
“管家派人搜尋母狗,結果……”奴仆起身走到靳同身邊對他耳語了幾句,然後又跪了回去,“現在母狗死了,公子您看如何處置?”
聞言,靳同眉頭蹙起,是欲發作不得的狀态。
見狀,陳昀心中了然,這事很好想,一眼便知是靳同親人的手筆,而這個親人,想來是聽到風聲後、怕他生出兒子與自己奪權的弟弟。
至于為何沒派人來殺了“馮景”他們,那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正在此時,從院外走進一白色錦衣男子,其豐朗玉潤,身姿颀長,竟是昨日在“鳳仙”飯莊見過的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