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黑大漢眉頭皺起,而二位侍衛也打量了胖大姐一眼,說道:“要發瘋上别處撒去,此處是爾等随便胡謅的地方嗎?”
雖是不願,但這話到了黑大漢耳中,仍是令他十分不悅,他上前一步,欲将二人打趴在地,可是剛上前一步,二位侍衛便拔刀而出,“怎麼?你們想要硬闖麼?”
胖大姐攔住了黑大漢,對着二位侍衛說道:“我的話,你們聽不到嗎?等我将來成為了王妃,定要讓你們好看!”
話音剛落,一聲男子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哦?本人的王妃,我怎麼不知道?”
人未到,語先至。
聽到此聲音的胖大姐,頓時睜大了雙眼期盼地看向了門縫處,恨不得自己直接鑽進去。
大門緩緩打開,一身黑金錦衣打扮的男子走了出來,胖大姐手指絞着衣襟,滿面羞紅。
一聲呵斥,“大膽,看到殿下還不跪下?”
胖大姐頓時吓得雙膝酸軟,磕跪在地。
黑大漢從看到景宇淳出來那一刻,便哼的一聲扭頭不看他,但卻管不住自己的雙眼,仍是想要看自家小姐此時滿面羞紅的模樣,他内心十分受傷,他跟了小姐快十年,竟然抵不住這隻見了一面的男子……
又一聲呵斥,“還不跪下?”
胖大姐扭身去拉黑大漢的衣襟,可哪裡拉得動,侍衛看到如此不識擡舉的人,便要上前将人制住,胖大姐對他輕聲喚道:“江哥……”
黑大漢慢慢扭過頭來,低下頭看着胖大姐,這一聲,他就算在夢中都想她再喚他一聲江哥,可是這五年來,從他那次跟她告白後,她便再也沒有這般喚過他,此後她喚他從來都是喂或者你,他以為自己身份低下配不上她,所以再未提過此事,現在她竟然再次叫他江哥,而且還是因讓他對那個男子下跪,他輕輕地閉了上雙眼,雙膝慢慢地落到了地上……
景宇淳并未理二人,門口的侍衛見狀要将二人轟走,可是胖大姐好不容易再次見到本人,哪裡容得景宇淳再離開,她拉住他的袍角。
“師爺,不,殿下,小女子家住城南安康街七号,還在等着殿下前去提親,之前殿下說好的要去小女子家提親……”她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嬌羞地低下了頭。
景宇淳身後的侍衛白超和馬冀互相看了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不可思議的神色,四殿下的眼光,何時這麼……特别了?
景宇淳陰着臉,白超頓時明白了,俯身将四殿下的袍角拉出。胖大姐見四殿下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便向外走去,她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喃喃自語道:“他這是拒絕我了麼?”
黑大漢蹲到胖大姐身邊,擡手用自己的衣袖給胖大姐擦眼淚,“小姐,我們回去吧!”
胖大姐眼眸轉向黑大漢,“他這是拒絕我了麼?”
黑大漢看着小姐通紅的雙眼,于心不忍,但仍是狠下心點了點頭,胖大姐得到肯定答案一下子痛哭起來,黑大漢摸着小姐的頭,将她按到自己肩上……
陳昀躲在樹後看的津津有味,但是看到胖大姐為此如此痛哭,她覺得自己做的是否有些殘忍了?她明知道景宇淳對胖大姐無意,仍要讓她來此,她覺得自己太壞了,嘿嘿,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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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昀回了自己家,她叩了叩門環,門開出一條縫隙,管家看到來人是陳昀,他将門敞開,将陳昀讓了進去。
“小姐,走了這麼些天,老爺正找您呢!”
“爹在哪?”
“正在書房。”
矮桌上一盞青油燈,将筆直跪坐于席子上的人影子拉長,陳太醫醜陋的臉上一雙幽瞳直視着燈火,似是越過時光長河到了某處,明明平靜的臉上,卻仿佛帶着痛。
陳昀走進屋,輕輕喚了聲:“爹。”
聞言,陳太醫方才回過神來,“昀兒,怎麼才回來?”
“這幾日重新将醫館布置下。”陳昀自動省略掉了前因後果。
“大殿下已經從藩地回京了,宮中明日就要去圍獵,按理說暑天不好圍獵,但皇帝說這幾年皇子們都在外藩,為了‘熱熱’鬧鬧的,便在暑天圍獵,且要求所行官員都需帶着子女,我身為太醫須得随行,明日你也随爹一起去吧!”
“爹之前不是不讓女兒去嗎,為何又改主意了?”陳昀道。
陳太醫沒說明緣由,隻是示意讓陳昀回去休息。
陳昀也并未多問,見父親似有心事,又不想多說,她便退了出來,但她卻沒有直接回去休息,而是在院中走了一圈,當走到那片昙花時,她尋了個位置,挖了個深坑,将金牌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