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她愣了愣,她難道說從她八歲記憶起就會打水漂嗎?
黑衣男子等了半晌也不見對方回答,隻是看小太監急得雙眼中水汽蒙蒙,他不耐地揮了揮手,小太監如蒙大赦般磕了個頭後急忙離去。
她心中長舒了一口氣,今日真是晦氣,碰到同一個人好幾次!還是個令人捉摸不透的人。她拐了個彎,一路向太醫院小跑而去。
她在皇宮内七拐八拐終于到了太醫院。此次是她第一次來皇宮,雖然不知道太醫院在何位置,但是她記憶深處卻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訴她要往何處走。就像剛剛路過禦花園一樣,總是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雖然有幾次走錯了路,但是最終還是到了太醫院。
看着殿外挂着“太醫院”三個大字的匾額,她微微一笑,擡步就走了進去。
進門看到一位頭發稀疏、花白,整個面部醜陋猙獰的好似被大火燒過一般的老者正在配藥。
她悄悄走到老者身邊,喚道:“陳太醫。”
老者擡起頭看向來人。
一瞬後,他皺起沒有眉毛的眉頭,将她拉進一間小室後關嚴門:“你來這幹什麼?”
她笑嘻嘻道:“想爹了,就自然來了。”
陳太醫的眉頭皺的更緊:“胡鬧。想爹了回家等着就是,皇宮豈是那般說進就進,說出就出的?”他嗅了嗅鼻子,“你身上什麼味這麼沖?”
“哎呀,爹,您放心就是了。”她嘟囔道,“還不是爹給我的明珠,往我衣裳上尿!”
陳太醫無奈道:“昀兒,所來究竟為何事?皇宮重地,非大事不可來此。”
“沒事女兒就不能來看爹嗎?”陳昀道。
陳太醫道:“你這丫頭想幹什麼,爹一看就知道。”
“好了,好了,爹,莫要生氣。”陳昀走過去,拉住他的袖子,“女兒是想問爹一些有關這些皇家子弟的消息。”
聞言,陳太醫又皺起沒有眉毛的眉頭,不悅道:“這種事情為何不能回家說?”
見陳太醫又要生氣,陳昀又拽了拽他的袖子:“爹,我知道啦,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陳太醫表情嚴肅。
陳昀忙擺手:“沒有沒有,絕沒有下次!”
見狀,陳太醫歎了口氣,然後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呀!”他邊往外走邊無奈道,“女兒大了管也管不住了……”
然而剛要邁出小室,他突然想起一事:“一會兒散值了,随爹一起回家,爹回家再和你說,現在在宮裡不方便。”
*
散值後的陳太醫走出了皇宮,而陳昀仍是扮作小太監随在他身後,二人一前一後出了皇宮。
等候在宮外的車夫鄭權見陳太醫身後跟着一個小太監,頓時一愣,他張嘴詢問:“你……”
然而剛發出一個你字,便見那小太監擡起頭沖他眨了眨眼,他恍然大悟,随即住了嘴,然後拉起車簾,将陳太醫和陳昀攙進了馬車。
行了大概有半個時辰方到府邸。
府邸不算大,但布置簡潔,院中清潭翠竹,環境清幽。但在這一眼清幽中格外顯眼的反而是院落中的一片昙花。每到一年夏初的夜晚花朵盛開,花香便會飄滿整個小院。
陳昀曾問過陳太醫為何種了這麼多的“昙花一現”?陳太醫告訴她,因為她以前傷過肺,昙花能養肺,其味甘、性平,具有止咳,清肺潤燥等功效。
聽到這些她就要她爹别再講了,因她對這些藥性實在提不起興緻。
吃完晚飯後,陳太醫将陳昀叫去了書房,與她說了現在除了大皇子外,其餘四位皇子都從各個藩地回京了,等大皇子從藩地回來後,皇上就要舉行一場圍獵,而他身為太醫須得随行,随行官員的子女也都要去。
之前先帝駕崩,隆安帝繼位後,便将大皇子、二、三、四、五皇子都派去各個外藩曆練,但這并不是說他們的藩屬地就是這個,隻是讓他們盡可能多的了解民間疾苦。
陳昀撇撇嘴,想必這隻是其中一個理由,另外一個理由想必也是讓他們與在京城的勢力盡可能的少。而從藩屬地曆練歸來後,隆安帝可能也會對他們進行考量,看看到底哪位皇子能繼承大統。
而讓官員帶着子女的意思,當然就是為四皇子和五皇子選妃。
大皇子景宇浚二十五六歲,溫恭賢良無人能出其右,有一位正妃和一位側妃。
二皇子景宇潇尚武,勇武健碩,正妃側妃都有,還有一群侍妾。
三皇子景宇清溫文爾雅,有一位正妃,以及幾個侍妾。
四皇子景宇淳,皇帝義子,與三皇子同齡,為人潇灑風流,卻沒有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