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她來庚辰島那日,借着司淵那張臉和章揚、顧冉說了自己有男朋友之後,這兩人的确消停了不少。
她和任薇學習遊艇的那段時間,這倆誰也沒來打擾。
原本溫辭還以為,她會就此安甯一些。沒想到,不過是短短幾日,他們就又來打擾她了。
隻是不知道,這次顧冉打電話過來,是單純想念她這個‘同桌’,還是又是迫于章揚的威壓。
思索了一瞬,滑動,接通。
海上的信号不是太好,短暫的黑屏之後,顧冉那張臉幾乎占據了整張屏幕。
“顧冉,忽然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她問。
顧冉支支吾吾,半晌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但她的眼神,卻總是往旁邊、往鏡頭之外瞟。
溫辭了然,抿了抿唇,緩緩開口:“如果沒什麼要緊事的話,我要先挂了。我還有事要忙。”
她好不容易把司淵約出來,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電話上。
如果可以,司淵并不想聽她和别人的談話内容。
可遊艇就這麼大,盡管他已經盡力在規避、盡力把注意力轉移到遠處的海平面上,可兩人的對話,他仍一字不落收入耳中。
同時,他清楚感覺到,溫辭應該并不喜歡這個叫‘顧冉’的人。因為她說話的語氣,亦或是接通視頻後臉上的神态,無一不顯示着兩字:敷衍。
司淵不着痕迹打量她一眼,不由得暗想:
原來,她對待自己不喜歡的人,是這個态度啊。
在此之前,司淵一直以為,她的性子是偏火熱型的,就像她在他面前那樣。可聽了這通電話,他才知道,他對她的誤解到底有多深。
如果可以,他永遠不想讓溫辭用這樣的态度來對待他。語氣冷,眼神比語氣更冷,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不能真正進入她的心裡。
“溫辭,等等。我還有事要問你。”
顧冉像是忽然下定了某種決心,她直視着攝像頭,打量着溫辭以及她身後大片湛藍色的海面,問:“溫辭,你現在是在哪裡的海邊度假呀?”
“為什麼要這麼問?”溫辭蹙眉,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看着顧冉一臉欲言又止,溫辭的心裡忽然生出一種不詳的感覺。
顧冉咬唇,又說:“是這樣的。這不是高考完了嘛,我們幾個同學商量着要去畢業旅行,大家提議去海邊玩。剛好,有人看到你前些天發在朋友圈裡的照片,感覺風景很不錯的樣子,便讓我來問問你現在是在哪玩。”
前些天,溫辭的确是發過一次朋友圈。
那日,她學習進度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任薇帶着她出海玩,兩人拍了幾張合照。她就是随便選了兩張,PO到了朋友圈裡。
沒想到,那幾張照片還能引來這樁麻煩事。
不等她回答,顧冉又說:“溫辭,你别這麼小氣嘛。我們隻是想知道你在哪度假而已,你不會這都不願意告訴我們吧?”
“怎麼會呢,我在庚辰島,歡迎你們來玩。”
溫辭勾了勾唇,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對了,還沒問過你,你口中的‘你們’到底都有誰啊?”
顧冉愣了下,以她對溫辭的了解,她是不會輕易把自己度假放松的地址說出來的。
可是,她不僅說了,還是當着章揚的面。
“咳咳。”
顧冉還在恍惚,一道刻意的咳嗽聲通過聽筒傳入了溫辭耳中。
“你身邊還有别人在嗎?我好像聽到了男人的咳嗽聲。”溫辭訝然,明知故問。
顧冉點點頭,嗯了一聲:“是班長和章揚,我們在唱K。”
畫面一轉,章揚和顧清河入了鏡,兩人分别和溫辭打了招呼。
溫辭雖不喜章揚,但顧清河并沒有惹過她。她便耐着性子和兩人寒暄了幾句。當然,着重是和顧清河。
“溫辭,你還要在庚辰島多久呀?可别我們去了,你又跑去别的地方玩了。”章揚皺着眉,打斷了她和顧清河的交流。
顧清河抿了抿唇,沖她揚起一張略帶愧疚的淺笑,安靜了下來。
溫辭:“那要看你們打算什麼時候來了。”溫辭笑容恬靜。
章揚扯着脖子喊道:“明天,我們買明天的飛機票過去。”
“那我應該是在的。”溫辭笑容恬靜,實則已經有了應對的法子。
顧冉聞言,也湊到了鏡頭前,問她:“溫辭,那你需要我們幫你帶什麼東西過去嗎?我可以幫你帶,或者我幫你去你家拿也行。”
溫辭笑着搖搖頭,說:“不用了,我缺什麼,我男朋友會給我買的。”她一邊說,一邊走到司淵身邊。
司淵也聽到了她的話,擡眸望向她。
“介意入鏡嗎?”她站到他面前,彎腰,湊在他耳邊低喃一聲:“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