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前,忘記把手機關屏。溫辭一覺醒來,手機的電量已經耗盡關機了。她隻好打開房間的吊燈,給手機充上電後,看了一眼時間:0:36。
溫辭點開司淵的對話框,猶豫要不要給他發條信息。
“都這麼晚了,他應該已經睡了吧?”
“會不會打擾到他?不然還是不發了。”
她咕哝着,把對話框裡的字又一一删除。
“可萬一他反悔了怎麼辦?不然還是發一條吧。”
溫辭糾結了好一會兒,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寫了删,删了又寫。終于,她下定決心,還是不打擾他休息的好。
她才把輸入欄裡的字删幹淨,對面忽然發來一條信息:【怎麼還沒睡?】
靜谧的深夜,短促的鈴聲格外刺耳。溫辭被吓了一跳,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看清發信人以及内容後,她回了一條語音:“司淵,你怎麼知道我沒睡啊?”
才從浴室裡出來的司淵,一手用毛巾擦着頭發,一手回着她的信息:【洗完澡出來,看到你房間亮燈了。】
除此之外,還有更為隐秘的一點,司淵沒有告訴她。
他最先看到的,并非是她房間裡散發出來的燈光,而是她的對話框裡久久沒有停止的‘對方正在輸入’的提醒。
他敲了會兒代碼,頭腦困頓時,跑去浴室沖了個涼。
這個時候,對面的别墅還是一片昏暗。
他沖完涼,從一旁的置物架上分别拿了毛巾和手機。大手隔着毛巾,胡亂在臉上擦了一下。
原本他隻是想要看一下确切的時間,攝像頭對上五官的一瞬間,屏幕自動解鎖,和溫辭的對話框明晃晃映入眼簾。
後知後覺,司淵想起上一次鎖屏前,他點開了溫辭的對話框。當時隻顧着胡思亂想,根本沒有退出來,就又關上了手機。
如今,兩人的對話框重新映入眼簾,他愣了一下。
剛準備退出來,忽然看見昵稱那處顯示的‘對方正在輸入’的提醒。
他一直在等着她的信息。
可直到那條‘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逐漸又轉變成她的昵稱,他也沒有收到她的信息。
司淵從浴室出來,無意間瞥見對面别墅亮了燈。
他的腳步驟然頓住,默默看了一眼亮起昏黃燈光的窗戶,垂眸看向手機。
他在對話框裡輸入一行字:【想說什麼?】
指腹在發送鍵上停頓一瞬,轉而點了删除鍵。
随即,他重新打了一句委婉一點的話:【怎麼還沒睡?】
對面秒回這件事情,司淵是沒有預料到的。
畢竟在此之前,那句‘對方正在輸入’顯示了那麼久。
經過白天那些沖動的事情,她理應糾結一會兒的。
可她并沒有,甚至連語氣都和白天一樣,又軟又甜。
司淵沒有回房,而是坐到了樹下的搖搖椅上。時而擡眸看着她的窗子,時而垂眸點開她那段語音,聽了一遍又一遍。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他一字一字敲好,發了過去。
沒一會兒,溫辭又發了一條語音過來:“司淵,你是準備要睡覺了嗎?”
他才聽完,正準備回,第二、三語音也發了過來。
“明天你有空嗎?”
“如果你有空的話,能不能陪我出趟海呀?我才拿到證,不敢自己一個人。”
司淵一一回複:
【嗯,準備睡了。】
【有空。】
【可以。】
溫辭:“司淵,你人真好。那我們說定了,我明天睡醒來找你。”
司淵:【好,晚安。】
溫辭也回了他一個晚安。
司淵沒再給她回,他合上手機,打了一個響指。啼鴉振翅從樹枝上飛下來,落在他的腿上。
“噓,安靜。”
他撫着啼鴉的腦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視線卻不由自主落在對面的窗子上,久久沒有動作。
很奇妙,看着那盞昏黃的燈光,他不安的心逐漸安定下來。甚至,沒那麼荒蕪了,逐漸生花長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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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内。
溫辭才睡過一覺,再讓她睡,她自然是睡不着的。
她躺在床上,喜滋滋地抱着手機,從頭至尾刷了一遍兩人的聊天記錄。
最終,她的視線停留在司淵說她房間亮燈那句話上。
這是不是說明,他一直在默默關注着她。不然,他怎麼會在她睡醒的第一時間就發消息給她?
想到這裡,溫辭臉上的笑意更濃,咕哝了聲:“我就知道,你并不是像表面那麼冷漠。”
她在床上打了個滾,想到明天是和司淵的第一次約會,火速從床上跳下來,打開衣櫃,研究明天要穿什麼。
平日裡,她對衣服的需求并不大。
舒服為主,顔值次之。
可這會兒,她忽然有點後悔沒有從家裡拿一些好看的衣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