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多拿幾瓶,我也要喝。”霍央沖她的背影喊了一句,溫辭應了聲好,步子又大了幾分。
溫予接過那兩串烤蘑,霍懈北把剩下的分給其他人後,開始烤弄雞翅。
頃刻,溫辭回來,手裡端了個筐,裡面除了氣泡水,還有冰啤酒。
哐當一聲,她把筐放到自己的座位前,掃了一圈,最後把視線落在了霍執年身上。他正在燒烤爐前翻弄着他下午才從水庫裡釣上來的魚。
“爺爺,我這裡有荔枝味的氣泡水,冰鎮啤酒和純淨水。你要喝什麼?”溫辭問。
霍執年搖搖頭,換了隻手烤魚,端起面前的茶杯,說:“年齡大了,喝不了那些東西,我喝茶就好。”
溫辭哦了聲,攥住純淨水的手又撤回,拿了罐冰啤酒,依次分發起來。
爸爸霍懈北和大伯霍未是冰啤酒。媽媽溫予、小姑霍央以及溫辭自己,全部是荔枝味兒的氣泡水。
倒不是她們三個都喜歡這個味道,而是冰箱裡隻有這個味道。
溫辭尤其喜歡吃荔枝,連帶着喜歡吃一切荔枝口味的東西。其中,她尤其喜歡喝荔枝味的氣泡水。
霍執年接到她的電話後,立刻安排管家按照溫辭的口味備菜。
至于其他人,完全是将就和湊合。
吃到尾聲,溫辭懷着忐忑的心情,說出了自己想去海島散心的想法。
她本以為,至少會有一兩個人反對。
除了小姑。
畢竟她之前的長途旅行,從來都沒有嘗試過一個人。不是跟爸爸媽媽,就是和小姑。偶爾,也會三五同學一起周邊遊。
沒想到,她今天一提出來,雖收獲了幾份詫異的打量目光,卻沒有一個人反對。
溫辭看了一圈,問:“你們這是同意了?不反對?”
“高考結束,阿辭已經是個小大人了。你有自己選擇怎樣生活的權力。”
霍執年抿了一口茶,說:“出去走走也好,剛好可以緩解一下高中三年積壓的學習壓力。”
“謝謝爺爺。”話落,溫辭又把視線落在自家父母身上,問:“爸爸,媽媽,你們也同意我一個人去?”
霍懈北:“嗯,正如你爺爺所言,你馬上就要成年了,我和媽媽也不好事事都管束着你。開學前的這段時間,你想去哪兒玩都可以,隻是有一點,務必要注意安全。”
溫辭的神色倒不如霍懈北這般平靜,反而有些恍惚。
她沒有注意到溫辭探過來的視線。
霍懈北察覺出她的異樣,桌下的手勾了勾她的,溫予這才回神。
她沖溫辭笑笑,說:“爸爸說的對。準備什麼時候走?我好安排家政阿姨打掃房間。”
溫辭莞爾:“明天。我在來老宅的路上,已經訂好了明天下午的機票。”
“這麼急?”一直沒有說話的霍未忽然開口,讓溫辭心生惴惴。
“大伯,有什麼問題嗎?”溫辭連坐姿都變得比剛才要端正許多,她内心深處一直對這個常年在政府部門工作的大伯懷有敬畏。
見狀,霍未輕笑一聲,說:“沒問題,放輕松。工作需要,三日後我剛好要去附近出差,本來想到時候陪你一起。可你既然已經訂了機票,那便罷了。”
她在心裡暗暗想,就算沒有訂機票,她也不要和大伯一起走,太吓人了。
還好,還好。
溫辭悄悄松了口氣,卻被霍央瞧個正着。她總是喜歡拿溫辭打趣,這次也不例外。
霍央:“阿辭,你怎麼每次見你大伯,都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他背地裡對你很兇嗎?”
聞言,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溫辭臉上。包括才打開一瓶冰啤酒的霍未。
他其實也好奇過這個問題,隻是一直沒有問出口。
“我也不知道。”溫辭羞赧着一張臉,聲音弱小,仿佛背地裡她當真受了霍未欺負一樣。
但明明大伯對她也很好,每次去外地出差,都會給她帶當地的特産。
霍央用手肘戳了下旁邊的霍未,低聲道:“哥,看見沒有。平日裡别老闆着一張臉,阿辭都怕你呢。”
霍執年也适時說了句:“在家裡,就别擺出一臉旁人勿近的模樣了,多笑笑沒壞處。”
霍未勾唇,溫聲應下。
【大伯,對不起,害你被爺爺罵了。是我的問題,和你笑不笑沒有關系。】
發完短信後,溫辭把腦袋埋得更低了,她拒絕和霍未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有一點,她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
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好像尤其懼怕公職人員。職位越大,相處起來就越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