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可以和您住嗎,或者您的旁邊也好,離開您太遠我有些害怕。”
驚江月害怕得飯也不吃了,筷子與易臨希一樣,端正架在碗邊,桌下的左手緊緊揪住景零榆一角袖子。
少年的稚嫩聲音中傳來焦灼不安的信号,帶着哽咽的吞咽,低聲地說與她聽。
“隔壁的話,我記得臨希住着呢。”
景零榆聽着驚江月凄凄的請求,停頓幾秒思考後,她擡起頭來看向易臨希。
“臨希,我記得你上次說過不會在家裡常住。那房間的話,能給江月再在二樓騰出一間來嗎?”
驚江月抓住自己的手指泛着冰涼,景零榆張開手回握住,把他右手團進溫暖的手心。
“驚江月,你的手段可真高明,這麼快就把人哄得妥妥貼貼的,還要一起住,真把自己當成配偶了呢?”
“還有你景零榆,根本就是得寸進尺。你這是分明就是想讓臨希出去,好給你們兩個騰出膩歪的空間來是吧。”
祈思服有些坐不住了,想撇下筷子站起來,剛離開凳子就被易臨希單手按住了。
他不明所以地回頭看向易臨希,瞅着他按住自己的手,一肚子氣也沒撒出去。
景零榆聽到動靜也跟着投過眼神來。炸藥桶又生氣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氣易臨希毫無反應,還是氣她把驚江月帶回來。
“前幾天陛下光臨,交予我許多任務。所以我暫且不方便搬出去,還需要在這裡辦公幾天。”
“不好意思了江月,二樓的卧房數量太少,而且一樓更加方便,管家們都住在隔壁,你也不用害怕,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她們。”
易臨希向驚江月投去充滿歉意的眼神,這已經是在他認真思考過後,得出的最好結果了。
二樓攏共有五個房間。一間做了書房,一間他住,一間景零榆住,還有一間是祈思服的臨時住房,最後一間堆滿了雜物并且朝陰,并不适合病弱的驚江月居住。
“那也好,一樓還不用爬樓,省得費力費時間了。”
景零榆點點頭,拍拍驚江月的頭頂作安撫。
這也是最好的安排了,二樓的卧房本來就不多,騰不出來當然也不能和她住,這麼人多眼雜的,實在是不方便的很。
驚江月剛剛癟癟嘴還想再說些什麼,見景零榆應話後,鼓起來的氣立馬洩了下去,眼眸暗淡無光掩在沉重的眼皮下,脊背無力倚在靠背上。
四人放下碗筷後,傭人上前來将桌子收幹淨。
景零榆吃飽喝足窩在沙發裡,收起膝蓋盤到一起,懷裡抱着抱枕,眯眯眼準備小睡一下。
跟屁蟲驚江月腦袋貼在她的膝蓋彎上,也盤做一團。
“對了,小魚,你的學校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我帶你去報道可以嗎?”
易臨希從桌上拿起一顆飽滿的橙子,仔細地将橙皮剝開,挑去上面的橘絡,分開後遞給景零榆。
聯邦第一軍校的校長剛剛給他發來通訊,遞交的所有材料已經審核完畢,景零榆可以随時入學。
景零榆鼻子翕動,嗅到了清甜的橙子味道,掀開沉重的眼皮,看見易臨希遞來的橙子,接下放進嘴裡,聽到他說可以去上學了,咀嚼的唇停頓幾秒。
“謝謝你臨希,我竟然可以去上學了。”
自從父母離世,她無家可歸流浪後,再沒有人告訴她可以去上學,就算是晏觀棋,也隻是招來私人教師,在家裡教她一些最基礎。
本來不抱有幻想了,這下突然有了機會,景零榆金黃色的瞳孔閃起明亮的光芒,有了一絲絲期待。
而且,奚沛琛還在那裡等着她呢。
“主人,我……”
驚江月猛地睜開眼,緊緊靠在景零榆腿旁,她要是上學了的話,肯定就不會再在家裡住了,那他可怎麼辦呀。
祈思服好兇,他很怕很怕,眼淚腺再次開閘,不受控溢出眼眶往下落。
“吧嗒”一滴熱淚掉到景零榆的腿上,暈濕到皮膚上,燙得她渾身一個激靈,連忙看向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的驚江月。
“我……我能和你一起嗎,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