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小貓咪被吸會是什麼樣子?
大概率是一開始抵抗,後來躺平,表情從‘哎哎哎,可以了你這個人類’發展到‘可以哦,真的可以了哦,再吸下去你喵主子就要對你不客氣’的離炸毛隻有一步之遙。
但橘貓先生哪裡是普通小貓咪,大貓貓攤開倆爪,來了個‘啧啧啧,真拿你這人類沒辦法’帥氣的pose。被沈延卿抱了一會兒後,貓貓轉換動作,一爪扶額,一爪掐腰…哦,抱歉,忘了橘貓先生沒有腰,是爪子搭在圓潤的肥橘中段,但這絲毫不妨礙它‘哎呀呀,本大橘真是世界第一帥貓貓’的自戀勁。
比起隻是單純埋着貓肚皮的飼主,怎麼看都是橘貓更樂在其中,幾乎都要幻聽到某位白毛男人“啊哈哈,啊哈哈哈”的快樂笑聲。
因為這個帶入,沈延卿實在不能繼續若無其事把臉埋在橘貓先生身上。
他微微側過身,擡頭一言難盡的看着自己的貓:“橘貓先生…你這抱枕不太合格啊。”
“喵?!”
‘欸?怎麼會,我明明超配合的!’——橘貓先生臉上的表情是這麼說的。
可能它根本沒想過,就是因為太配合了,正常小貓咪被飼主突然撈起來這麼吸,怎麼都不會是這麼配合的反應。
玩的太開心,還是攤牌後,連基本的僞裝都不做了呢?不管是哪一種,都讓沈延卿不好意思再裝作‘橘貓先生單純是一隻貓’。
嗯,其實不難理解的。
橘貓先生當然是他的貓,無論貓貓有沒有突然變成黑皮白毛的大帥哥,都不會改變這一既定事實。如果沈延卿單純把橘貓先生當成一隻貓,那無論怎麼親,怎麼撸,都沒有問題——可不是這樣的。
當他明顯對另一個形态的橘貓先生抱有一些不局限在飼主和貓之間關系的想法,并對自己的想法心知肚明的時候,即使對方兩個形态差異很大,在撸貓的時候也會有所克制。
沈延卿的道德感比大多數人拉得稍稍高那麼一點點,所以總有種自己仗着橘貓先生并不在乎人類的價值觀,做出了什麼奇怪事情的錯覺。
其實,想消除這種錯位感覺的方法也簡單,隻要直白的跟橘貓先生說清楚就好了。
‘我很喜歡你,不隻是飼主對貓咪的那一種,看到你那一刻起,心裡湧現出的是成年人對心動對象才會有的想法。說是一見鐘情或者見色起意都不為過。你的性格我也覺得可愛,該不如說你的性格比起漂亮到過于有侵略感的外表,更加讓我心動。’——如果這樣說的話,他幾乎都能想象橘貓先生翹起尾巴的表情了。
‘欸?果然是這樣想的嗎?’或者‘哈哈哈,不愧是我。’
然後,會同意嗎?大概率是…會同意吧,甚至躍躍欲試想嘗試一下所謂成年人的心動會有什麼想法也說不定。
因為橘貓先生的确很喜歡沈延卿,是瞎子都看得出來,感覺再遲鈍的人在這麼清楚明白的表達下都能感受到的那種地步。
但是哦,和兩情相悅是有些不一樣的——橘貓先生是隻貓,好吧,他的本體并不真的是隻貓——其中差别要比簡述出沈延卿自己的想法複雜得多。
要說實在在意這種差别,其實也沒有到很在意的程度。
如果現在就攤牌說出口得話,總有種…微妙的不甘心。
可以再嘗試一下,再相處一下。沈延卿二十五歲,就算把年齡的兩位數颠倒過來也,哦,那好像是拖得有點久。
他的确願意與橘貓先生一起,相伴着度過自己的人生。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沈延卿的心情有點微妙。
尤其是某隻不覺得自己“抱枕”有哪裡不合格的貓還在那裡哼哼唧唧,指責自己的飼主不識貨。
大貓貓調整姿勢,貓臉不屑的張開爪爪示意自己的飼主可以重新來,意思明明白白——“區區一個抱枕而已,它超會得好嘛!”
沈延卿就突然心情複雜了。
橘貓先生,至少做貓的時候,裝像以前一樣不好嘛?
顯然是,不好的。
既然攤牌,沈延卿已經知道并且記得它不是正常貓,那橘貓先生在飼主面前徹底沒了掩蓋的意思。
在換吊瓶護士發現沈延卿蘇醒叫醫生過來查看,這樣有外人在場的場合它還勉強裝作幾分普通貓咪的樣子。等醫生和護士一走,沈延卿點開平闆的通訊界面打算跟家人朋友聯系,并順道點一下今天的醫護餐。貓貓就從椅子跳到床上,無比娴熟把自己這好大一坨塞到沈延卿懷裡——就卡在沈延卿和平闆界面之間,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醫護餐的圖标。
哦,好吧,這是他的貓要點飯。
沈延卿知道它在想什麼,可是吧…
青年一手圈着自己的貓,把這好大一坨往往旁邊挪了挪,一手點開光屏。
因為所有被歸墟秘境卷入的昏迷者都由監察司暫時觀察接管,住院費顯然也有國家報銷。沈延卿又是有特殊關照的單獨病房,所以即使醫護餐夥食也特别好。
那些平時不多見的康複餐版花花選擇,看得橘貓先生尾巴一晃一晃的,簡直貓眼缭亂,哪個都想吃。
沈延卿随手劃拉幾下,停在最簡單的普通餐上:“是不是吃得清淡點比較好?”
說完他轉頭看自己的貓…說實話,橘貓先生很大隻,當它坐到沈延卿懷裡,整體的個頭和已經和沈延卿上半身差不多高了,從視角上來說幾乎是臉對臉。
那雙明顯不是正常的,純金色的貓眼正盯着他。
怎麼說好?被看得透徹,從心口一下子麻到手指的戰栗感。
它其實知道我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