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會這麼想嘛,那我還挺期待的。]
沈延卿一下就被自己厚臉皮的貓堵到沒話說了:[……開玩笑的,橘貓先生。不管有沒有失禮的想法,都不希望橘貓先生你随時都能聽到我在想什麼。]
[哈哈,放心吧,平時不會去聽的。]
獨立的個體,即使彼此關系再親密也需要留出各自的空間,世界上沒有生物比貓更明白這一點。再說,貓貓要睡懶覺,要曬太陽,還要趁着飼主不在家偷吃美食打遊戲。
橘貓先生也是很忙的。
沈延卿勾起嘴角,又很快被守墓人淡漠的心境撫平。
他就這樣一路和橘貓先生說着話,憑借守墓人對歸墟那自家後院閑逛般的熟悉感,快速鎖定妹妹的位置。
找到沈雲曦的時候是松了一口氣的,隻是屬于兄長的欣喜和慶幸被稀釋淡薄。
現在的守墓人是一個記不清過往,也沒有歸處的孤魂。但即使站在這裡的不是沈雲曦,而是其他無意闖入者,隻要有人向他伸手,他也會去救。
哪怕連自己的技能都不太清楚怎麼使用,面對狀似瘋狂的鼋夢株母也沒有退後的打算。
“到此為止吧,我會送他們離開。”
說這句話的時候,沈延卿并不确定自己話語的份量,隻是知道周身環繞的這三盞長明石燈有個被動技能叫做[鎮魂],當守墓人點着這幾盞燈,歸墟秘境内大大小小的活物都不會靠近。
換句話說,燈光籠罩的地方,歸墟大部分危險都會被排除在外。。
但這舉動落在第二特遣小隊眼中,就是神秘男子淡定開口,聲色低啞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氣魄。
鼋夢株母好似聽懂了男人的話變得更為狂暴,污染的氣息在空氣中形成實質的黑色波浪,身處燭火保護的衆人也感到莫大的壓力。唯有神秘男子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向鼋夢株母走了一步。
他走這一步,就是一陣地動山搖。
并非神秘男子做了什麼,而是原本憤怒鼋夢株母,突然操縱着巨龜“拔地而起”,哐哐幾下暴退到十幾米開外,枝條舞動罵罵咧咧指責守墓人不講規矩的幅度都小了很多。
那場面無論是沈雲曦,還是第二特遣小隊的成員都驚呆了。
原來,這個快要石化成雕塑的巨龜是可以動的嗎?
之前他們進了這試煉,包括沈雲曦剛剛“差點”得手的時候,鼋夢株母都沒操控巨龜,豈不是說明他們的進攻根本沒有讓鼋夢株母感到足夠的威脅 ?
兩相對比,就襯着這神秘人愈發高深莫測,也更加危險。
能讓龍級污染怕成這樣,還穿着個古裝出現在秘境,怕不是活了很久的老怪物吧?更有可能根本不是人類。
第二特遣小隊的戒備等級一下子就拉到最高。
沈延卿不知道自己就這麼被開除了人籍,但因為守墓人敏銳,他發現自己好像突然間獲得某種關底BOSS式待遇。
天知道,他隻是看鼋夢株母聽懂他說話意思,想要和對方試着談談。
沈延卿一時沉默,他沒想好怎麼辦。可在這低氣壓的沉默下,鼋夢株母抱怨的動作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完全靜止了。
灰色的巨龜,灰色的株蔓,要是這時候有不知道的人進這試煉,說不定會以為鼋夢株母是啥遠古石雕。
株母不動,沈延卿不動,那第二特遣小隊更不敢動。
周遭氛圍越發詭異,沈延卿詢問自己那聽起來開始吃薯片,吃得嘁哩喀喳的貓。
[他們好像都有點怕我?]
[有嗎?那你再走一步看看?]
[橘貓先生,你是想看熱鬧吧。]
[昂~很明顯?]
太明顯了,語氣裡的躍躍欲試根本不加掩飾,不過,倒也沒什麼不行。
縱容貓貓惡趣味的守墓人又走了一步,鼋夢株母像一棵受驚過度的胡蘿蔔自己把自己從土裡拔出來,扯着曼德拉草似的尖叫再次拔腿,地動山搖的消失的霧氣中。
橘貓先生徹底撿到了這個樂子: [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它跑得好搞笑,真的好像哈哈哈。]
沈延卿也驗證的自己猜測,守墓人對人類抱有善意,但對歸墟内神秘生物而言,大概率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設。
他若有所思的轉過身,卻見第二特遣小隊的隊員們包括沈雲曦一起,不約而同後退一步。
沈延卿:……
[哦呼~現在壓力給到人類特遣小隊這邊。] 某隻大貓實時解說:[這個情況——要不然,卿卿你也朝他們走一步?]
沈延卿對守墓人這一身份還不是足夠了解,但他有種直覺——即使把沈延卿二十五年的人生和守墓人那些尚未記起的歲月加在一起翻遍,都不會找到比橘貓先生更離譜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