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相信的事

和小光分别之後，津島收好足球，踩着單車，騎到了仁成的家門，他按響門鈴，叮咚的聲音過去之後好久，也沒見有人來開門，他又按了兩聲，門背後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他皺着眉準備騎車離去的時候，由遠及近傳來一陣機車的聲音，津島退出到院子圍牆外，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和一個熟悉的人。

“找我有什麼事嗎？”仁成一隻腳撐在地上，取下頭盔，平靜地看着津島。

“關于伊夫利特的事情，想要請教一下。”或許是因為和光先生聊過了的緣故，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津島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冷靜。

“這種方法我應該很早就交給過你了，你對此還有什麼技術疑問嗎？”仁成也不逃避，間接承認了自己的做法。

“您是在期待着普通人和異能者之間的戰争嗎？”

“戰争早就已經開始了，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兩邊都死了很多人，這場戰争不會輕易停下的。”

“那您現在是支持人類一方的嗎？”

“這片土地在尋求一種新的秩序，我無意支持任何一方，隻是在做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隻要有需要，都可以向我購買服務。”仁成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最終哪一方能取得勝利，并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您仍然不相信普通人和異能者能達成和平相處的結果嗎？”

“不相信。”

“那如果普通人赢得這場戰争的勝利的話，異能者将會被清算，您和我都一樣。”津島微微眯起雙眼，“當然，還有光先生。”

在聽到小光名字的時候，仁成眼裡閃過了一絲詫異，津島沒有放過這個細節。

“我在來這裡的路上遇到了光先生，他說要去接收稻草人的救援物資，因為犬神和理查德最近都被抗議的事情整得焦頭爛額，所以就隻剩下他去做了。”津島認真地看着仁成的雙眼，“他還說那是薩拉修女做過的事情，所以他想要繼續做下去。”

“是嗎。”仁成的語氣淡淡的。

“順便，他還告訴了我十五年前的事情。”津島嘴角勾起一抹笑，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不出意外的，仁成的嘴角僵硬了幾分。

“你當年為了抵抗灰色和由紀小姐一起做出了那麼多努力，最後拼盡全力帶她一起離開了那個昏暗的地下，真的很了不起。”津島由衷贊歎，卻沒想到仁成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我……帶着由紀一起離開？”仁成的表情有一些困惑，他眨了兩下眼睛，還是沒能消解這種困惑。

他的這種困惑搞得津島也有些不自信了，他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是沒有記錯的。

“光先生告訴我的，他原本想要破壞你們，但最終你沒有理會他，還是努力帶着由紀小姐離開了地下，逃離了犬神的攻擊。”

小光說的？

仁成挑了挑眉。

可他清晰地記得，自己當時明明失去了意識，甚至一度以為自己和由紀都死定了，但最後卻是在醫院清醒過來，父母說是老師在體育場旁邊的一張長凳上發現他的，不知道是誰救了他。在醒過來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小光都不在身邊，等到小光回來的時候，對方隻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出去旅行，當時自己沒有多想，但現在仔細思考一下，從小到大，除了現在之外，小光離開自己身邊隻有兩次，一次是十五年前，一次就是前不久，被香織報複的那次。

這一系列思考在仁成腦中幾乎是瞬間完成的，再結合津島剛才說的話，他想自己明白小光當年消失的原因了。

“即便如此，由紀最後還是變成了那樣。”但仁成沒打算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給津島，他繼續順着津島的話說下去，“不管我做了多少努力，還是沒辦法救由紀，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那樣的結果。你根本不了解灰色。”

“我相信，由紀小姐做的選擇，也一定是為了對抗灰色。”津島的視線看向地面，“HTAR，永恒，應該不會是指永恒的對抗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緩緩擡起頭，雙眼裡帶着溫暖與希冀。

仁成忽然想到了由紀不久前說過的話。

“為什麼不願意相信那孩子能破解你的謎題呢？”

“你在他身上，期待着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