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一定還活着,否則的話,這十五年來,灰色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安然無恙。”小光态度堅決。
白戶由紀和灰色到底是什麼關系?
津島覺得大腦有些過載,他的大腦有些跟不上接受信息的速度,而他的表情轉換又跟不上大腦的速度,導緻他現在整個人十分僵硬。
不過他很快就不需要糾結了,因為仁成張開嘴,輕輕哼唱了一首歌:
“銀の瞳のゆらぐ夜に
(在銀色的瞳孔搖曳的夜裡)
生まれおちた輝くおまえ
(璀璨的你降生于世)
幾億の年月が いくつ祈りを土へ還しても
(即便數億的歲月将無數的祈禱歸于塵土)
私は祈り続ける
(我也會繼續祈禱)
どうか この子に愛を
(請将愛給予這孩子)
つないだ手に キスを
(在緊牽的手上留下吻痕)
”
這是一首搖籃曲,津島也跟随搖籃曲的旋律,陷入了深深的夢鄉。
異能力,最弱音。
小光幾乎是本能地接住倒下的津島,但他整個人卻面如死灰。他讓津島靠着沙發,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阿仁的另一個異能,最弱音,那是自己聽過無數次的歌聲,沒有任何一次像現在這樣讓他感到害怕,那是自己無比熟悉的美妙的歌聲,可是,就如同過去無數次的情形一樣,自己沒有睡着,即便自己現在擁有了實體,依然沒有睡着。
啧啧……光小子,受的打擊很大啊。
動物形态免疫最弱音的萊特看着小光怔忪的模樣,無奈地搖頭。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吧,好不容易想作為一個獨立的人而活下去,現在卻又再次深刻意識到自己作為“異能本身”的身份,感到沮喪也不奇怪。
“由紀已經不在了。”仁成看了一眼熟睡的津島,神色中有幾分不忍,但他還是開口把小光拉回神來,“你想要确認的對象,現在叫白霧。”
“白霧?”小光硬生生地把自己扯回來。
“第269号主頁上有一個方程,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灰色的所在地的話,就把那個方程解開,隻有三次機會。”
小光嚴肅地看着仁成。
“和灰色一樣啊。”仁成輕笑。
“一樣?”
“異能者和普通人之間的關系現在如此劍拔弩張。當白與黑突破了某條界限之後,就會變成混沌的灰色。”他眯起雙眼,“或許所有人都無法再從永恒的仇恨當中得到解脫。你真的有承擔這份沉重的覺悟嗎?”
“你不是也承擔了這麼久了嗎?”小光反問,“我有自己的判斷,不需要你的添油加醋,我一定會解開這個方程給你看的!”
小光帶着津島離開了,或許是為了不加重小光的負擔,萊特從他肩膀上跳下來,四隻小爪子優哉遊哉地跟在他身後,等到那扇大門再度關閉的時候,仁成像是卸掉了全身力氣一樣摔進沙發裡,他的後腦勺枕着靠背,擡頭看着天花闆,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潘多拉的盒子已經打開了。
你會怪罪我嗎?由紀。
“鈴鈴——”
“太宰,我騰不開手,去開門!”
“是是……”
“鈴鈴——”
“來啦來啦!”太宰用意志力把自己拖到門邊,打開門,一秒之後又關上,然後再打開。
“喂……”惹得門外人露出不滿的表情。
“不,抱歉。”太宰撓撓頭,神情略顯尴尬,“那個,是……光先生對吧?修治之前和我們提到過您。上次晚會的事情,感謝您出手相助。”
“同樣的話我今天已經聽第二遍了。”小光扯了扯嘴角,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把自己的後背當床鋪的某人,太宰也會意地伸手幫忙,小光把津島輕輕地放下來,太宰仔細注意着小光的後背,小心地不碰到他,津島下來之後,他讓津島靠着自己的肩膀,并且伸手托住他的腰。
“發生了什麼事就等這小子醒過來再和你們說吧。”
“這次也麻煩您送修治回來了。”
小光擺擺手,轉身準備離開,但他剛踏出兩步又停下。
“光先生?”
“多虧了你們,這小子的靈魂還沒有被污染,現在還是最純淨的顔色。”小光側過身看着太宰。
“靈魂的……顔色?”
“你們得繼續負責下去。”
“太宰,修治怎麼了?剛才是誰?”
“修治沒事,正在好好睡覺呢。剛才送他回來的是光先生。”
“光先生?到底是什麼事啊?”
“我不知道,光先生讓我們等修治醒過來再問他。不過……”
“不過?”
靈魂的……顔色?
送完津島之後,小光開始往回走,他一路上都在思考仁成留下的話,在經過電車路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沒有遭受海嘯侵襲,函館的公共交通恢複得很快。
叮——叮——叮——叮——
警戒聲不斷地傳入耳中,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電車終于呼嘯着駛過路口。
而幾乎就在電車的呼嘯聲進入路口的同時,小光後背有一個黑色的小東西落了下來,在地上彈了幾下,滾入電車軌道之下,被碾壓成了粉末。
“滋——”
随着黑色小東西被壓碎,遠處的理查德耳機中也傳出一聲刺耳的聲音,理查德連忙把耳機取下,被噪音刺激得扭曲的表情才總算恢複正常。
理查德确認了之前的猜測,小光果然包庇了晚會上造成騷動的家夥,不過這一點現在倒是已經不重要了,他翻開筆記本,刷刷地在上面寫着什麼。
“所有人都無法再從永恒的仇恨當中得到解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