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遊樂園·下篇
摩天輪裡。
“座艙裡的暖氣果然很舒服啊。”津島靠在座椅靠背上,一臉滿足地說。
“摩天輪一圈有30分鐘,可以好好暖暖身子了。”仁成看着窗外,“今天的雪還不大。”
“運行到最高點的時候,應該可以看到海吧。”津島也看向窗外,“不過可能還不太清就是了。”
“函館山上的話能看得更清楚。”仁成随口說了一句。
津島愣了一下,說起函館山的話,他還真有幾個問題有些好奇。
“說起來,我一直有些好奇,辻先生為什麼要把辦公室定在函館山上呢?”津島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仁成轉過頭來看着他,臉上的表情稍微有些驚訝。
“抱歉,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津島連忙道歉。
“因為我喜歡高處。”仁成卻打斷了他的道歉,很平靜地回答。
津島又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臉上難掩激動和喜悅,于是他繼續問:“是因為喜歡從高處俯瞰的感覺嗎?”
“喜歡從高處向下沖的感覺。”仁成也笑了一下,“冬天,穿着滑雪闆從山頂向下沖的時候的感覺,不依靠任何機械,純粹的重力帶來的速度。”
“我還沒有滑過雪。”津島有些向往,語氣中還帶着幾分懷念,“小時候最讨厭下雪了,一下雪就很冷,孤兒院裡又沒有暖氣,大家隻能擠在一起取暖,有一次我們幾個人一起瞞着院長燒柴,差點因為一氧化碳中毒喪命。”津島說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後來就不敢再玩火了,都是直到高中搬到和國木田老師還有太宰先生一起住才有暖氣的。”
仁成沒有附和,他隻是靜靜地聽着。
“不過我滑過冰的!”津島連忙又說,“雖然摔得挺慘……”
“函館沒有特别好的滑雪場。”仁成突然說,“有時間的話,一起去劄幌吧。”
“恩!”津島很開心,又撓撓頭,“不過我沒滑過雪,可能會拖後腿……”
“如果隻是能往前滑的話,很快就能學會,畢竟地球重力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樣的。”仁成說着,稍微考慮了一下又繼續,“不過要能滑得流暢的話,就要花些時間和痛覺神經學習了。”
“痛覺神經……”津島扯了扯嘴角。
“到最高點了。”仁成看着窗外的景色說。
于是津島轉頭看過去,細碎的雪花在天地間飄揚着,天空略顯陰沉,但還能看清整個城市的面貌,很久沒有從這樣的角度觀察這座養育自己的城市了,津島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辻先生喜歡函館嗎?”他輕聲問道。
喜歡嗎?
仁成看着這座北國的海濱城市,神色複雜。
這是他的出生地,在離開這裡去往英國之前,他經曆了許多事情,有過美好的回憶,但沉重的過去占比更大。離開英國之後,他又陰差陽錯地回到了這裡,直到現在。
對“故土”這兩個字,仁成其實沒有多大感覺,如果當初那艘載他回國的船的目的地不是函館的話,他現在就已經在另一個城市生活了,不過,現在這座城市裡,有他在意的事物,所以——
“喜歡。”
津島看着仁成認真的側臉,開心地笑了。
和他們隔着一個空的座艙的再下一個座艙内,兩雙眼睛賊賊地盯着津島和仁成。
“你至于麼……”國木田鄙視地看了太宰一眼。
“當然至于了!”太宰嚴肅地說,“我就說修治最近怎麼對自己的外形這麼上心,明明平時都沒那麼注意的,果然是和辻仁成有關!”
“你不是之前就推測出來了嗎。”
“推測出來是一回事,現在我的推測被證實了又是另一回事!”太宰緊握拳頭,“是誰不好,你看人家小祐末多好,為什麼偏偏是辻仁成!”
“你的偏見還不準備收一收嗎?”國木田翻了個身坐到座椅上,“當初就是你建議讓修治跟着辻先生學習技術的,你沒有預料到現在這種情況嗎?”
“我預料到了。”太宰抿抿雙唇,也坐下來,座艙朝着一個方向傾斜下去。
“可是,那個時候我不知道辻仁成身上有這麼多不确定性。”太宰略顯無奈地說,“我隻是認為,他肯定不會傷害修治。”
“現在你不這麼認為了?”
太宰沉默了一下,他低着頭,認真思考着。
“太宰?”見他沒反應,國木田又叫了一下。
“我現在還是這樣認為。”太宰仍舊保持自己之前的判斷,但他又微微皺眉,“但我的直覺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如果他以後真的傷害了修治,那我就沖上去揍他一頓!”國木田右手握拳捶向左手,狠狠地說。
“國木田君你什麼時候變成這種性格了啊?”太宰眨眨眼,用發現新大陸一樣的眼神看着他。
“修治也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學生,學生受到了傷害,做老師的不能不管。”國木田倒是很認真,“你看上去也不像能打赢辻先生的樣子,不就隻有我去了。”
“那萬一你也打不赢的話?”
“不可能。”
盡管經曆了多年的磨練,但彼時的國木田對自己的體術仍然抱有無與倫比的自信,而等到他真正和辻仁成單獨對峙的時候,他的這份自信将會再次在他的心裡留下抹不去的傷痕。
半個小時過去,摩天輪轉回了起點,津島和仁成走下座艙,濕冷的空氣迅速從衣領和袖口的縫隙中鑽進去,津島連忙裹緊了外衣。
“真想再坐一圈啊,哈哈。”津島調侃地說。
“這樣可能會好點。”仁成把津島外套上的兜帽拉起來蓋在他頭上,又問,“你不是從小就在這座城市生活嗎?應該也都習慣了吧。”
“剛從有暖氣的座艙裡出來,怎麼都會有些不習慣吧。”津島說着看向仁成,帶着疑惑的眼神,“說起來,我還挺驚訝的,辻先生就不覺得冷嗎?”
“冷啊。”仁成倒是很爽快地回答,的确,說話時嘴角呼出的厚重白氣從視覺上就能讓人感覺到冷,不過仁成卻隻是輕描淡寫地在說,“不過,還能忍受。”
“辻先生是那種很抗凍的體質啊。”津島羨慕地說。
“接下來去哪裡?”仁成問。
“我看看。”津島看了一下時間,然後翻出地圖,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離演唱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想去一個有暖氣的地方,從我們這裡出發的話,有暖氣的地方是——”
津島眼前一亮,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仁成。
“遊戲廳!”
“子彈無限了!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沖——啊!”津島看着街機屏幕上的一片灰白,整個人愣住了。
“我剛想提醒你來着。”仁成用手槍解決了一個敵人,人後松開踏闆讓角色躲在障礙物後面,之後無奈地看着津島。
“我再去買币……”津島尴尬地撓撓頭,立刻朝櫃台跑去,一邊跑一邊還不忘回頭對仁成說,“在那之前你要撐住啊!”
仁成輕笑了一下,然後回過頭,踩下踏闆,操控的角色從障礙物後面冒出頭來,然後他面對屏幕中的敵人,一次次地扣下扳機。
“修治看上去玩得很開心,我說你就别擺出這副表情了吧。”國木田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修治覺得開心我當然也很欣慰。”太宰躲在娃娃機前看着不遠處的仁成,心裡還是有些不甘心,“但為什麼不是小祐末!小祐末一定也能讓修治玩得開心的!”
“修治看祐末就是很平常的朋友吧,和他的其他朋友一樣。”國木田從出貨口那裡撿起一個玩偶。
“但是人家小祐末都那樣主動地表示了!”太宰又投入兩枚硬币,“這小子是真的情商低呢,還是裝糊塗呢!如果他真的沒那個想法的話又不直接拒絕祐末,真是差勁!”
“說起來好像是啊。”國木田想了想,“我記得去年情人節的時候,他收到了不少巧克力,我還問過他有沒有好好地和人家女孩子确認到底是本命巧克力還是義理巧克力,他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我。”
“呃……國木田君,我想還不至于到這個程度……”太宰扯了扯嘴角,又一個玩偶落到出貨口裡。
“什麼程度?”國木田不解地問,他的懷裡已經抱了5個玩偶了。
“不……沒什麼。”太宰扶額,他或許該慶幸修治的情商至少比他的這個老師要好多了,哪有人會當着人家女生的面确認是本命巧克力還是義理巧克力的啊?!
接着他又在心裡犯嘀咕,如果國木田君不像現在這樣的話,自己是不是也就不會這麼辛苦了?明明對别人的事情還算是有點敏感度的,但放在自己身上為什麼就繞不過這個彎來呢國木田君啊!
“你怎麼了?”國木田看着太宰突然陰沉的臉,覺得很莫名其妙。
“……沒什麼。”太宰偏頭看了一眼國木田無辜的表情,沉重地歎了一口氣。
算了,本來就是自己決定的,再怎麼也得受着。至少,現在的他們已經比曾經親密許多了,不是嗎?
太宰看着國木田抱着的6個玩偶,配上國木田一臉疑惑的表情,模樣實在是很好看。
他的國木田君怎麼能對自己的魅力這麼毫無自覺啊……
“你在笑什麼?”國木田問。
“沒什麼~”
另一邊,角野和堀木也為了取暖來到了遊戲廳,他們剛剛買好币就看到跑來前台的津島。
堀木想要打招呼,角野連忙拉住了他。
“這小子不參加團建,說是和人有約,現在剛巧被我們逮着了,我倒要看看和他有約的到底是什麼人。”角野笑得賊賊的 。
“要是被發現了尴尬的可不是我。”堀木白了他一眼。
“這有什麼好尴尬的,本來就是碰巧嘛。”角野理直氣壯地說,“我們又不是跟蹤狂,函館就這麼小,遇到了也很正常,不過說起來,你就真的不在乎這小子的女朋友長什麼樣嗎?”
“多漂亮多醜都是他的女朋友,和我有什麼關系?”堀木明顯沒那麼八卦。
“所以說啊,你這人就是太無趣了啊……”角野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堀木心裡突然起了個疙瘩。
“那花費您寶貴的時間來和我這個無聊之人一起娛樂還真是委屈您了,我現在就走,不打擾您的雅興。”堀木說完就往出口處走去。
“哎别别别!”角野連忙拉住他,态度很好地認錯,“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不過你為什麼反應總是這麼大啊,在大門口的時候也是。”
堀木也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态度的确顯得有些過激了一點,但是剛才心裡的确就是突然覺得很不爽,自己明明也是大冬天的放棄了卧室的暖氣陪他一起出來玩,這家夥還這麼不領情。
他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委屈,但是他的理智是不會讓他表現出來的,隻不過剛才的那個态度的确顯得有些過激了。
“抱歉……”于是堀木低聲道了歉,僅僅是為了自己剛才的失态。
角野心裡咯噔一下,看到平日裡總是高高在上的堀木軟化了态度低聲道歉他心裡頓時覺得有幾分不是滋味,他剛才隻是随口一說,堀木不繼續怼他原本就已經很滿意了,他完全沒想過要讓堀木像現在這樣壓低姿态道歉的。
“對不住對不住,我的鍋。”角野連忙用讨好的語氣說,“我剛才也隻是随口一說,沒有别的意思,你别往心裡去啊。”
“我沒往心裡去。”堀木長歎一聲,然後甩開角野的手,“你不是要去看津島的女朋友嗎,不跟緊點那小子就要消失了。”
“他跑哪兒去了啊?”
“街機那邊……”
“哦哦,那我們快走吧!”
“你注意點。”
“我回來啦,現在是什麼進度呀?”津島快速地塞兩枚硬币進街機,然後拿起道具手槍。
“第二關結束,第三關剛剛開始。”仁成抖了一下手槍,街機畫面上顯示子彈已經重新裝滿。
“收到!”津島也抖了一下手槍。
接着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默契地同時松開踏闆,街機畫面上,身穿紅衣和藍衣的兩名角色同時從掩體後面露出頭,然後對着敵人掃射。
站在遠處的角野看着這一幕,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而站在他旁邊的堀木有點憋不住笑。
“的确算是‘美人’哦~”堀木調侃道。
“不,咦……這小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角野蒙了,“我以為他鐵定說的是和女朋友約會……”
“人家說的隻是‘有約’而已,是你自己八卦心太重。”堀木略顯嫌棄地說。
“不過這位銀發的先生和津島這小子到底是什麼關系啊?”角野又好奇起來。
“你管人家什麼關系,反正不是你想的那個關系。”堀木拉住角野,“好了,熱鬧也看完了,我跟你一塊兒來可不是為了看八卦。”
“哦……那我們玩什麼。”
“去滑雪機那邊~”
“all clear”
街機畫面中央顯示出通關的字樣,背景動畫表明兩位主角乘坐直升機離開了戰火紛飛的小島,将前往他們真正應該去的地方。
“呼……”津島長舒一口氣,又扣了兩下道具□□扳機,開心地說,“總算是把它打通關了,之前和朋友玩的時候一直卡在倒數第二關,真的是有些折磨人。”
“一探頭就遇見敵人的确有些難躲。”仁成把道具槍重新插回槍槽裡,“好在踏闆靈敏度還不錯,反應稍微慢0.1秒就沒了。”
“那也要踩得及時才行啊。”津島也槍歸原位,“辻先生果然很厲害!”
“奉承我也沒好處哦。”
“是真心話。”津島微微笑了。
這個笑容讓仁成心裡突然有那麼一點不舒服,這點不舒服不針對津島本身,反倒是一種愧疚,但也僅僅在他心中停留了那麼一小會兒就流逝走了,當時的仁成還隻當這是自己内心的一時心軟,但這種情緒直到他最後的時間裡,仍然會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他,自己内心真正的感情是什麼,津島修治對他來說,到底是什麼。
盡管,這種提醒在最後的結果面前,顯得是那麼蒼白無力……
“差不多到音樂會的時間了,我們去外面吧。”津島拉起自己的兜帽,裹緊衣服,“希望外面沒有下雪……”
“走吧。”仁成走在前面,在經過自動式飲品加工機前的時候,仁成停了下來,“等我一下。”
他走到機器前,選了兩杯熱咖啡,手頓了一下,又把其中一杯換成了熱牛奶,大約一分鐘,之後,兩杯熱騰騰的飲料就出爐了,仁成拿着兩杯飲料回到津島身邊,把熱牛奶遞給他:“拿着吧,就當是暖手寶。”
“謝謝!”津島接過熱牛奶,手心傳來的溫暖竟讓他覺得渾身都有些熱。
“你臉有些紅,是遊戲廳太悶了嗎?”仁成關心地問。
“是……是有點,哈哈,我們快去外面透透氣吧。”津島說着,迅速朝出口處走去。
仁成看着津島的背影,剛才的那一絲愧疚感再次劃過心頭。
“辻先生?”
“來了。”
18:00,音樂草坪。
“來的人還是不少啊。”津島墊了墊腳,前面是黑壓壓的人群。
“他們很有實力。”仁成看着門票上的簡介和宣傳,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津島看着仁成的表情,心裡暗喜,看來自己接下來準備的驚喜不會白費了。
舞台在一點一點地搭建着,人群也一直在期待着。
“人好多啊,這裡是要開什麼演唱會嗎?”人群外圍,隔着一個簡易的圍欄,高文好奇地看着黑壓壓的人群。
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下雪了,他對加荷裡斯和帕西瓦爾在寒風中一直守着自己這件事感到挺愧疚的,帕西瓦爾也終于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圓桌騎士團在幾近分崩離析之際終于再次團結在了一起,盡管蘭斯洛特并不在場,但是高文相信,蘭斯洛特一定會和他們站在一起的。
解除了誤會之後,高文便提議來了遊樂場就正好放松放松,加荷裡斯原本不想摻和這種幼稚的遊戲,但帕西瓦爾看上去躍躍欲試,所以他也不再好拒絕,雖然他是想不到帕西瓦爾正是吃準了他的這一套心理才表現得十分積極的。
“就像擠在一起求生的企鵝一樣。”加荷裡斯用了一個很奇妙的比喻來形容。
“不過看上去挺暖和的。”香織笑了一下。
“雖然沒有買票,不過這個距離也還是可以看下熱鬧。”高文興緻勃勃的樣子,臉上露出懷念的表情,“我們以前也開過音樂會呢。”
“你是說蘭斯洛特暴露自己異能的那次?”加荷裡斯臉色一黑,“他不情不願的,我還說他看上去對什麼都無所謂,怎麼還害怕在大家面前表演,結果是因為他的異能,當然,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也就完全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了。”高文摸了摸下巴,回憶道,“不過我記得後來亞瑟說過,蘭斯洛特對此似乎有些失落。”
“真是意外。”加荷裡斯微微睜大雙眼。
“蘭斯洛特他,很喜歡音樂的。”香織忽然說。
“恩?難道說帕西瓦爾你聽過他唱歌?”高文立刻表現出好奇之心。
“沒有。”香織搖頭,臉上帶着淺淺的微笑,“他跟我說過,我倒還挺想聽一次的。”
“我也想。”高文露出期待的表情,“之後讓他唱一首給我們聽吧~”
“國木田君,你小心點别被發現了。”太宰拉着國木田的手往後退。
“都站到這裡了不會被發現的啦。”國木田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今天明明是出來放松的,就隻是碰巧遇到了修治和辻先生,竟然被太宰拉着又莫名其妙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真是有些受夠了。
“而且,就算他真的發現了,你不也有一萬種理由可以解釋這種狀況嗎?”
“理由倒是多的是。”太宰嘟囔着,“我還是擔心修治會誤會。”
“修治他很單純,腦子裡沒你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放心吧。”
“什麼叫‘彎彎繞繞’的啊……”太宰不滿地看向國木田。
“我是說你想得太多了。”國木田歎息着拿出手中的東西摁在太宰頭上,“你要真擔心就戴上這個。”
那是一頂魔法尖尖帽,太宰吵着要買的。
“戴上這個感覺更容易被發現了。”太宰雖然這麼說着,但從表情上看還是很滿意這頂尖尖帽,他還臭美地用手擡着下巴,“哎……沒辦法,就是這種走到哪裡都容易被矚目的氣質呀~”
“人形自走麻煩制造機。”國木田冷酷地評價道。
“那國木田君就是人形自走麻煩制造機的修理員咯?”太宰笑着看向他。
“對啊,要是不記着随時随地拿工具敲敲打打。”國木田說着就敲了一下太宰的腦門,“這個機器指不定會把什麼大麻煩給客戶呢。”
太宰吐了一下舌頭,笑得很開心。
“人好多,你還要站在這裡吹西北風吹到什麼時候啊?”堀木裹緊了衣服,看着一臉期待的角野,聲音都冷得有些顫抖起來了。
“快了快了,你看,很快就要開始了。”角野指着舞台的方向,“我很喜歡這個樂隊,其實這也是今天我想帶大家來玩的原因之一。”
“結果隻是你自己的私心嗎……”堀木露出白眼。
“我相信你看過他們的演唱會之後也會很喜歡的!”角野拍着胸脯保證,“是一個組建沒幾年的樂團,我去了解過他們的曆史,所有初期的成員除了一名吉他手之外現在都還在樂團裡,好像那名吉他手最開始還是主唱,但後來轉為吉他手,再後來就離開樂隊了,有些可惜呢……”
“理念不合的事情很常見,有些合作了多年的搭檔最後分崩離析也都是因為理念不合。”
“真希望咱們網絡部不會遇到那樣的事情。”角野說着,露出了笑容,那是憧憬着和夥伴一起迎來更美好未來的笑容。
堀木眨了眨眼,别過頭去,那樣的笑容對他來說太過耀眼,但是,卻能讓人内心覺得很溫暖。
雖然這家夥平日裡沒什麼正經樣,但他對網絡部的感情恐怕比自己要更深,也許這也是他能夠擔任起網絡部部長的原因之一吧。
堀木一邊想着,溫和地笑了。
“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
“一定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