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失蹤
“我就知道聰明的你是不會拒絕的~”
“别忘了你的承諾。”
“請放心,結束以後的報酬一定讓你和你父親這輩子都衣食無憂。”
嘛……雖說你們的“這輩子”很快就會結束了呢~
兩天後。
“津島君,今天一起去社團活動嗎?”最後一節課結束之後,津島匆匆地收拾好東西就背着背包準備離開,這時,他背後有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抱歉啊裡中,今天我要去送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對了,可以順便麻煩你替我請個假嗎?”津島轉頭,向他發問的是從高中就和他同班同時也是一個社團的裡中佑未,而她也是津島在高二的偵探社入社測試事件中救的人之一。
“可以。你要去送什麼?”裡中進一步問。
“呃……不太方便透露。”津島面露尴尬之色,然後又勉強地笑了笑,“總之先謝謝你啦,我先走了,拜拜。”他說完就迅速離開了教室。
看着他匆忙離去的背影,裡中背在身後的雙手攥緊了手中精緻的禮盒,那是她親手制作想要送給他的曲奇。
她繃緊唇角,一甩頭也大步流星地離開教室。
不久之後,海灣區某露天咖啡店外。
“抱歉讓您久等了。”津島右手将隻背了一條肩帶的背包從肩上滑下的同時已經坐到了椅子上,然後他帶着歉意說道。
“我也剛到。”坐在他對面的仁成淡淡地抿了一口咖啡,然後輕輕放在木桌上,平靜地說。
津島看了看桌上的餐盤内已經吃了一半的蛋糕,不禁汗顔。
不過既然對方已經給了他一個台階下那也剛好順着就下來了,津島随意點了一杯咖啡,然後打開書包從裡面拿出一個文件袋。
“我已經查好了。”津島單刀直入,“近三天函館機場的國際航班旅客名單。”
“辛苦了。”仁成接過文件袋,并沒有要打開的意思,他依舊淡定地喝着咖啡,沒打算繼續說。
傳說中把天聊死的大概就是這樣一種情形了。津島額角冒出一滴冷汗,他從兩年前入社之後就開始和仁成接觸,現在也是在他的帶領下做一些情報類的工作。這個決定是國木田和太宰的授意,仁成也很平靜地接受了,雖然從情報販子的角度來說,他做這樣的決定可以說是沒有任何依據的,甚至還有可能對自己的口碑和信譽造成影響,但誰也不知道仁成是怎樣的想法,就連太宰在幾次接觸後唯一能夠判斷出的是,他不會傷害修治。對當時的國木田和太宰來說,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當然,如果讓多年之後的國木田和太宰再次選擇的話,他們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授意。
不過那已經是後話了。
這時候,他們旁邊不遠處的方向傳來吉他的聲音。兩人的視線往那裡看去,是一名男性歌者在為一桌客人彈奏着樂曲。仁成放下咖啡杯,視線停留在歌者身上。津島戴着手表的那隻手扶着玻璃杯,另一隻手撐着臉頰,也安靜地聽着。
演奏進行了一會兒,仁成張開雙唇,用很輕很輕很輕的聲音伴着演奏的旋律唱着對應的歌謠。
津島向他投去視線,嘴角不禁上揚起一個弧度。
津島喜歡聽仁成唱歌,而這次仁成的異能力也沒有發動。
果然是如太宰先生所說他已經能夠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異能了。
津島在入社測試之後能夠控制好自己的異能也都是拜偵探社的社長福澤谕吉的異能所賜,而辻先生在沒有加入偵探社的前提下也憑着自己的意志控制好了異能這讓津島很佩服。
不僅如此,他的那份淡然和獨立也都是津島所憧憬的。
辻先生一直孤身一人,但他卻從未展現出“寂寞”的氣質,津島相信,這也是源于他内心的強大。
他也希望,自己未來也能變得像辻先生那樣堅強。
歌曲停止的同時,津島的手機鈴聲又響起來,還沉浸在樂曲中的他被吓了一跳,他迅速打開手機,挑了挑眉。
“喂,太宰先生。”他按下通話鍵。
“恩,恩。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通話時間很短,津島挂斷通話開始收拾背包。
“不好意思,偵探社那邊有急事。”津島尴尬地笑了笑。
“恩,再聯系。”仁成點點頭。
仁成目送津島遠去的背影,手放在了桌面的文件袋上,嘴角輕輕勾起,露出耐人尋味的淡淡微笑。
“還是那麼漂亮的純白色啊,真是讓人難以置信。”仁成的聲音裡包含着雀躍和感慨,但說話的人卻不是他,小光說着轉過身,雙手抱臂,身體穿透座椅背靠背貼着仁成。
仁成勾起的唇角又恢複成了一條直線,遙遠的回憶一點點浮現在腦海中,如果仔細觀察的話,現在就能看到仁成的黑色眸子裡透露出一絲憤怒和倔強的情感。
“聖杯……”
“恩?你說什麼?”
“沒什麼。”仁成又低下頭看着手上的資料。
小光側過頭,居高臨下地看着仁成,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另一邊。
“太宰先生。”津島趕到太宰指定的地點,那是一家醫院對面的花店,花店同時也是咖啡店,太宰就坐在露天的餐桌那裡。
又是咖啡店。
津島内心吐槽了一句然後老老實實地在太宰身邊坐下。
“修治要喝點什麼嗎?我請客。”太宰笑得溫和。
“不用麻煩了。”津島勉強笑了笑,剛剛才喝了一杯咖啡現在實在是吃不下東西。
“恩——”太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這時候,店員抱着一盆花走過他身邊,太宰眼睛亮了起來,“這位小姐,可以請你給我一束花嗎?”
“當然可以,先生您想要什麼花呢?”圍着綠色圍裙的店員面帶微笑地說。
太宰瞥了一眼津島,嘴角上揚:“鈴蘭。”
“好的,請稍等。”店員小姐微微鞠了一躬然後走進店裡找花了。
“太宰先生想要給誰送花嗎?”津島對太宰的行為感到疑惑不解。
“沒什麼。”太宰攤了攤手,然後用咖啡勺攪着杯裡棕褐色的咖啡,輕歎一聲,“說正事吧。”
“是。”津島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我剛才從醫院的護士小姐們那裡聽到了有趣的傳聞哦。”太宰停下攪拌咖啡的動作,微微眯起雙眼。
“傳聞?”津島皺眉。
“聽說,醫院昨天有屍體不見了。”太宰輕聲說。
津島面露驚訝之色,随即低頭開始思考。
既然太宰先生這麼說,那肯定就是排除了各種諸如值班人員記錯了這類的可能性,家屬如果要領回屍體的話也不可能偷偷摸摸的——
等等,家屬!
津島睜大了雙眼。
“太宰先生,那死者的家屬們有何反應?”津島問。
“護士們說,今天上午才有一家人來要了說法,不過醫院的監控錄像沒有記錄下任何異常,所以目前還沒有任何頭緒。”太宰攤攤手。
“原來如此。”津島輕歎一聲,有些遺憾,又有些欣慰。
遺憾于案件的線索從一開始就斷在了失蹤死者都是沒有親屬的人這一特定目标條件上,欣慰于還有愛着他們的家人在世間生存着。
“那您的意思是,醫院的監控被黑掉了?”津島又一邊思索着一邊說。
“這個相關技術部門會進行處理。”太宰喝了一口咖啡,神情變得有些嚴肅,“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知道死者的情報。”
聞言,津島點了點頭。
正如太宰所說,如果能從死者身上找到某種共性,那就能更準确地推測出犯人的目的了。但其實知道這件事的當下,津島對犯人的目的就已經有一些猜測了。
“所以說,就要麻煩修治啦~”太宰說完,雙手捧着臉頰,一臉期待地看着津島。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津島點點頭,臉上露出認真的表情。
“先生,您的鈴蘭。”這時候,店員小姐搭配好了一束鈴蘭花走到桌邊,遞給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