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倉甩來一條接近一分鐘的語音,陳向喧點開又朝邊上一丢。
“别人醒着上課,我人卻睡了,讓他一個人在那裡總覺得不太好,至少咱們還是得醒着教學吧!拜托你了陳老師,我相信你的能力。”
陳向喧問他:這個學生是要去參加什麼比賽嗎?怎麼這麼晚還要學?
何倉這次選擇了打字:沒說,但他有基礎,就是太久沒練了。
陳向喧:明白,等會兒把音頻發我。
何倉:陳老師,辛苦。
陳向喧:命苦。
何倉:不苦不苦。
陳向喧::)
炒飯中規中矩,還是沒有那個夫妻檔來得驚豔,一碗炒飯吃完,陳向喧又買了杯奶茶慢慢喝。
他想着要不就去琴行待着,等會兒上完課再回去,或者直接在琴行對付睡一覺。
想到這裡,他又怕李叔在琴行沒回去,現在湊上去挨頓唠叨才最讓人頭疼。
李叔不參加琴行的線上課程,線上都由陳向喧、安豐和何倉三個人負責。
李叔剛開始還管管,幾個人弄得挺像回事,名字都叫什麼‘弦格音樂架子鼓安老師’或者‘弦格音樂民謠吉他何老師’,現在李叔不管了,他們幾個人直接放飛自我。
特别是何倉,陳向喧記得他現在應該叫什麼‘扛起吉他橫跨大江’,姓什麼不重要,連‘老師’二字也省去了。
就連琴行名字都被‘音樂夢不死’替代。
陳向喧看了眼現在的時間,還是選擇回家,家裡也有當初專門裝修成琴房的房間,整間房都做了靜音處理,半夜彈吉他也不會有問題。
盡管如此,陳向喧還是很少去那間房,他更喜歡開着窗戶彈琴,或者在琴行門口坐着彈。
他回去後就把電腦放到了琴房裡,先登錄上琴行賬号。
最近添加的學生就一個,名字也沒改,還是初始名。何倉給他的備注是‘有基礎,民謠吉他,五音不全’。
陳向喧看着最後四個字笑了笑,選擇了老師管理賬号登錄——‘熬夜給吉他擰螺絲’。
何倉的名字很傻,他的就很樸實。
提前打開課堂,他調好了鏡頭角度,确保能看清手部動作——這樣的調整,臉壓根看不見。
看不看得見臉對陳向喧來說不重要,對學生來說就更不重要了,雙方隻要保證吉他和手能清晰出鏡就很不錯。
他點開何倉發來的音頻聽了聽,也沒什麼需要特别注意的,聽到快結尾就掐斷了,抱着吉他邊彈邊等着淩晨三點的到來。
下午那個覺太扛困,愣是到淩晨兩點半都不覺得瞌睡,電腦響了一聲,陳向喧坐直身子看了眼,是那個五音不全上線的通知聲。
五音不全沒有進入課堂,而是先給陳向喧發了條消息。
五音不全:擰螺絲老師你好,跨大江老師說你是今天的代課老師對嗎?
熬夜給吉他擰螺絲:對,現在也就我一個人在線啊。
五音不全:冒昧問一句,今天不彈唱行嗎?
熬夜給吉他擰螺絲:跨大江老師總讓你唱啊?
五音不全:沒總讓,偶爾的吧……不過我也就剛上了一節課。
熬夜給吉他擰螺絲:那今天不唱,就聽跨大江老師講課。
五音不全:謝謝擰螺絲老師,在世活佛。
熬夜給吉他擰螺絲:進教室,馬上開課。
這句話發出去還沒多久,教室人數就成了‘2’,五音不全的畫面還黑着,陳向喧這邊的畫面是他抱着吉他随意地掃弦。
五音不全也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終于是在淩晨三點過二分時有了畫面。
看背景應該是在卧室,後面放着一張床,視頻能看到的地方都挺空的,不像是常住的樣子。
畫面橫放着,大概是用的手機,陳向喧看到五音不全比了個‘ok’,抱着吉他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他點開何倉的音頻開始播放,跨大江老師活力滿滿甚至有點精力過剩的聲音從手機裡鑽了出來:“深更半夜好啊!今天愉快的教學馬上開始!”
五音不全愉不愉快他不知道,何倉錄這個音頻的時候肯定特開心,陳向喧納悶,他聽第一遍的時候怎麼沒聽出來何倉這麼亢奮呢?
教學過程可以說是十分順利,五音不全确實有基礎,一點就通,陳向喧一暫停音頻,五音不全就會停下等陳向喧示範,兩人默契地誰都沒說話,卻還能繼續課程。
這節課上了60分鐘,陳向喧當時沒聽完最後的音頻,他以為最後會是何倉的課程總結,布置個小作業,叮囑記得練習什麼的。
在最後的結尾裡,跨大江老師十分有節奏地拍了拍手,也不知道是在激動課程即将結束還是即将和白月光見面。
對五音不全來說極其殘忍的話語突然從手機中傳出:“彈一曲你最喜歡的歌,唱出來,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