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不理解為什麼道歉,你也要做到,就算是跪下來求他原諒,你也要做到。”
“如果你能知道該為什麼而道歉...那便再好不過了。”
取下手套,林光霁輕撫發亮耳墜,将其光芒消散,做出那副标志性行禮動作:“願你夢一方血色寒泉,再會。”
收拾好物品,推開門,林光霁拖着小皮箱緩步走出,與猰犬交代着後續工作。
“我們會在整合完畢ZT17所負責的工作内容後,将錄音文件一并發給葉肆隊長,接下來就拜托一隊的各位了。”
“一定要把剛剛聽到的東西都忘記,重新審問,明白了吧?”林光霁如此囑托道。
“明白了,林專家,您放心。”
猰犬信誓旦旦,邊跑邊拿出手機撥打出葉肆的電話,試圖喚醒那旁熟睡不起的人,免得自己還要親自回去把人擡過來。
林光霁與人揮手告别,扭頭看向站在身側的程暮寒,伸出手輕輕舒展他那緊皺的眉頭。
“回去吧,程隊。”
“好。”
程暮寒自然的接過林光霁手中的拉杆,把門帶起,與人一并走向電梯方向。
谷浩的神智漸漸恢複,意識卻朦胧起來,直到眼底閃過一抹紅色,血色淚水沿着臉龐滑落在地,徹底昏睡過去。
“你剛剛...”
回想起谷浩那幾聲哀嚎,程暮寒憂心忡忡,卻不知如何詢問。
“讓程隊見笑了,這不過是因人而異的審訊方法而已。”
“說實話。”
“當然是實話,不然平日裡ZT15都審不出的東西,我為什麼能夠審出來呢。”
林光霁一本正經的回應程暮寒,内心卻雜亂無比。
這次絕非巧合,程隊真的準确感受到了我的真正情緒,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他決定實話實說。
“不過...也确實感到有些可悲。”
走到ZT18辦公樓外,林光霁半跪在地,重新确認着拉杆箱内物件是否都已經裝載完全,繼續說道:“作為一名心理學家,我見過很多像鷹鴉這樣的孩子,從出生起就在還債,永生得不到自由。”
“他們即使知道應該自救,也會存在各種阻攔他們自救的因素,最終任何努力都将化為烏有,依舊背負着不屬于自己的罪責。”
“結果...可想而知。”
他露出苦澀的笑容,輕輕搖頭,嘗試着讓自己釋懷:“我還是太年輕了,喜歡多管閑事,明明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足夠了...”
程暮寒:“......”
眼前人兒那似笑非笑的模樣絕非幾句輕飄飄的話語能夠诠釋完全的,程暮寒愈發擔憂起來。
短暫的沉默後,他擡起手,安慰般撫摸着林光霁的發絲。
“在我看來,你做的事情都是有意義的。”
林光霁:“?!”
“鷹鴉雖然是勿忘,但在某些方面上來說,也是一名受害者。”
“對于捕食人類一事,身為兇手的他必須付出代價,而同樣作為一名受害者的他,也需要得到應有的道歉。”
“在這些方面,我确實無法做到像你一般絕對公正。”程暮寒輕歎一口氣:“如果剛剛是我去問的話,谷浩隻可能會先被送往醫院,而不是在審訊結束後直接送去系獄。”
聽聞,林光霁看向程暮寒的雙眼似有光芒閃過,漸漸浮上笑意。
“程隊不會這麼沖動的,我也會提醒您的。”
程暮寒:“......”
他似乎才覺察到究竟是哪裡不對。
“把稱呼改回來。”
“才不要,”林光霁一副俏皮模樣扮着鬼臉:“我們可是約定好在公開我已入隊一事後才可以改的,必須嚴謹。”
看樣子是無需擔心了,程暮寒松了口氣,掐住眼前人的臉稍用力拉扯:“很有趣?”
“當然啦,程隊很少這麼不自在,我還沒看夠呢。”
“今天可以多喝一罐汽水。”
“好耶!”
林光霁像個孩子一樣高高蹦起,惹的人無奈輕笑:“幼稚鬼。”
确認完畢,二人緩步走向百米外的ZT17基地。
“以後吓唬人要注意分寸,如果導緻精神失常就得不償失了。”
程暮寒輕撫過林光霁發絲,見人像貓咪一般仰着頭輕輕蹭弄,頓時心中蔓延開一絲癢意。
“程隊冤枉我,那會兒就隻是打個比方嘛,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林光霁叉着腰,一副賭氣模樣擡頭看向程暮寒:“剛才也是,拿個安定劑而已,是他自己吓唬自己,狼嚎鬼叫個不停,搞得像是我給他動私刑了一樣。”
這要是給他用上神經毒素,那屋子怕不是要重新翻修了...林光霁在心中默默吐槽。
“這麼膽小怕事的人,卻能夠在背地裡做出難以計量的肮髒勾當,隻怕是我們所挖掘出的線索不過冰山一角,依舊無法切入重點...”程暮寒長歎一口氣,接過林光霁遞來的車鑰匙,交給了門衛,拜托人幫忙把車開回到地下車庫。
“是呀,況且他調動的老鼠們還都是K次域那邊的家夥,僅憑我們五人的話,一時半會完全沒有辦法滲透進去。”林光霁稍作思考,也隻得搖搖頭:“還是先處理好内鬼案吧,之後我們再逐一分析其他線索。”
“好,走吧,回辦公室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