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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枕劍若绾封侯印 > 第32章 罪證确鑿

第32章 罪證确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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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止忍不住道:“玘哥,這位是?”

“我表弟。”

顧晏钊含着笑介紹了一遍。

葉楓敢怒不敢言,隻好順着他的話沖唐止抱拳一禮:“我姓葉,單名一個楓字。”

“葉楓?幸會幸會。”唐止忙起來也回禮,偷偷又看了他一眼:“我叫唐止,你也可以喊我唐小六。既然是玘哥的表弟,那就是我唐止的表弟。”

他看完兩眼,覺出不對,挪步到顧晏钊身旁,小聲道:“玘哥……你這表弟,怎麼長得跟你不太像啊……”

葉楓嘴角一抽。

顧晏钊把他一把摟住,睜着眼就開始說瞎話:“本來是很像的,可惜小時候磕在了門檻上,把臉磕平了,你看這眼睛不是挺像嗎?都是中間大兩邊小……”

唐止聽他一說,看着像那麼回事,連連點頭:“這麼說還真是有點兒……”

“你下午不當值?”

“不錯。”唐止道:“我就是尋了空閑來找你的。”

“那好。”顧晏钊扳正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屋裡有一個人,你幫我看住他,我回來之前别讓他亂跑,也别讓人進來看見他。”

“誰?”唐止頓時警惕起來:“玘哥你不會在屋裡藏着什麼朝廷重犯吧?”

“李四。”顧晏钊一拍他的肩頭,越過唐止的臉,眼神示意葉楓趁這會巷口人聲暫歇先走,“想到哪裡去了。”

唐止松了口氣,挺起胸脯:“放心吧,保管給你看牢了。”

……

城外是一片荒野,驿台頹疏,舊祠纏枯樹,碎石翻卷的泥土帶着臭氣,迎頭就是撲扇翅膀飛掠而來的烏鴉。

長信河的水聲被遠遠抛在了身後。

葉楓劈樹而行,在山背開辟出一條向上的蜿蜒小道,說是山,其實并不陡峭,隻是一座陽面多棘樹的矮坡。

激風吹衣起,他擡手遮眉,看了一眼前路,道:“公子,讓他看着人,這能行嗎?”

唐止答應得太順利,他心裡有些放心不下。

顧晏钊接過他的刀,替換上去繼續開路:“唐止沒什麼可忌憚的,他有點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帶回李四這事我不說他也能猜到。”

“公子。”葉楓停了一下,道:“我看得出來……您回來以後就憂心忡忡,賭樓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晏钊道:“雲州刺史對我始終懷有戒心,他知道的比我想得還要更多,雲州幾任府君都跟平甯府打過交道,知道的底細是外人不能比的,是我大意了,他還留着一手。”

武侯口裡叫着查案,但查的是什麼案子還有說法,平甯府的地界他們不敢輕易進入,跟平甯府有往來的醉陽樓卻敢闖,到底是不能管,還是不想管。

不能管是畏懼和妥協。

不想管的原因卻有很多,不論是徐家的面子,還是賭樓裡盤根錯節的往來關系,這其中牽扯太多,扯上了台面終究算不上光彩。

賭樓存在的年頭久矣,而嶽雎上任不滿三年,再雷厲風行的作風,也得循着根一點一點刨出真相,若一刀切下去隻削斷根須,還會再度滋生新的觸網。

他知道賭樓底下的交易,也沒辦法,雲州有些事情不是他能一言左右的。

“府君算準了我一定會下去,要我做這個探路人,可是他也知道林蔚是什麼性子,生等着林蔚上去才動手。”

顧晏钊笑道:“這很奇怪,明明是府衙和平甯府互相試探,臨門一腳被自己家的内鬼橫插進來,誰聽了不說一聲倒黴。”

葉楓從懷裡掏出一把布條纏在掌心,隻露出五指,握緊了刀,問道:“内鬼?”

“是啊。”他斬斷眼前的粗枝,道:“雲州這一潭水,藏着兩處漩渦。府君要殺平甯府,内鬼也要殺平甯府,兩方目的相同,卻左手打右手自己鬥起來了,你說是不是有貓膩?”

葉楓在後面點頭道了聲是。

顧晏钊又道:“你還記得我晨起回來時讓你拓印一份的弦片嗎?”

葉楓道:“記得,此物涉及軍中火器營,我小心保管着,已經叫人去查了。”

“它不是從府衙的庫房裡複刻出的産物。”昨夜剛诓了何殊塵一遭,顧晏钊歎道:“府衙庫房的這一批是淮南道守備軍的舊物件,造型更貼手,也更輕巧。”

“府君的人下去不久就遇襲了,武侯不敵對方,死傷慘重,當時賭樓裡進來的第二批人手持弩機,除去領頭那個,其他人用的弩機内裡都是一樣的——都是由内鬼帶出的弦片仿制,機身結構更大更重,比起那些替換下來的舊機,自然殺力更生猛。”

他經曆了險情,還能雲淡風輕講故事般地說給别人聽,葉楓關心情切,忙問:“這有何不同?”

“外形不一,但弦片都是相同的,因此沒什麼好看的,不外乎是那位位高權重的内鬼利用職位之便,先打好弦片,再着人運回雲州組裝機匣。但我帶回來的那枚弦片,工藝不是淮南守備軍的風格,這些精細的小部件要作戰用,還得考慮當地的使用環境,根本上有細微區别。它的淬煉手法、光面、硬度都是北方軍營裡常見的……”

“湛江,你相不相信世上有冥冥中注定這種事情?”

葉楓停住了腳步,沒搞懂他這句話的意思,命中注定的是什麼?

顧晏钊也停了下來,此時已到坡頂,面前再無阻擋,豁然開朗,他道:“我信了。”

“領頭的那位嘴裡沒個把門,說弩機在徐家堆的多如山,我不知道是誰這麼‘不小心’還是故意,把他手裡那把混了進去,讓這種東西出現在了賭樓裡。”

顧晏钊黑眸裡的沉痛風一般轉瞬即逝了,随即那抹厲色被壓進眼底,凝成了他一貫待人處事的冷漠,他伸手抓住眼前那股竄逃的氣流,道:“那種規制的弦片,我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了。”

葉楓心裡一驚。

顧晏钊繼續道:“當年先帝與父親同駕,檢軍時試了一把火器營的新機,先帝百步穿楊,對工匠手藝贊不絕口,随後在薊北守備軍中推行此機,那把弩機用的就是這種弦片,十幾年不曾變過。”

葉楓自小長在候府,沒去過北大營,也沒怎麼跟弩機一類的軍械接觸過,他練的是護衛少主的劍法,自然不清楚顧晏钊口中的弦片還暗藏這樣的玄機,但他懂得某些事物出現的時機和背後代表的含義。

然而真相總是最難以讓人接受。

葉楓覺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山坡背面是深不見底的斷崖,皚皚白骨鋪陳在底,風蝕雨刷,将骨肉都化作了齑粉,亂葬崗慘狀不忍直視,冤魂哀嚎與風嘯扭曲交織。

顧晏钊的目光落在遠處斷頭台中折的吊杆上,杆頂包着一條髒透了的血色旗幟,死氣沉沉地鼓動着殘軀。

像極了當年埋在北朔雪原裡的晚霞。

他慢慢地說:“那是顧家軍中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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