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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事急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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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茶前。

常老二沒搭理青牙的惡趣味,他回身一望,後者俯身在跟武侯說話,看樣子興緻不錯。

他又繼續去做自己的事。

那塊破布歪挂在木門上,邊緣帶着不可名狀的油漬手印,正中間的口子裡翻出些黑絮,不知道是傳了多少代留下來的老古董。

常老二揭開門簾,一腳蹬開木闆,踏進門内。

腳下是幹草墊,眼前幾排擺放整齊的鐵籠。

室内就是普通的牢房模樣,沒什麼特别的地方 ,他左右看了一眼就照常往裡走,為避免出意外,還把鐵彈從兜裡摸出來揣在手裡,這兩顆核桃大小的珠子,趁手又殺傷性巨大,用來防身最好不過。

常老二定了定神,往黑暗的角落裡探去,兩顆珠子在手心摩擦出酸澀的擠壓聲。

就在這聲音落下的下一瞬,一道黑影忽然從頭頂掠下,常老二驚駭萬分,跳起來往後連退兩步,揚手要甩出鐵彈,鐵爪一般的大手已經按住了他的口鼻,情急之下他連忙去掰那隻手,誰知不但沒有任何效果,反而給了那人可乘之機。

對方蛇一樣纏住他的上身,雙腿夾着他的腰身,常老二提起雙拳在壓制下想要砸開這雙牢牢鎖住他的腿,拳頭落下的時刻,那人也察覺了,雙腿絞着他将人帶着狠狠摔在了牆邊,同時抽手卡住他的脖子,常老二一陣暈眩,窒息的感覺讓他短暫松開了手,鐵彈也脫手滾在了腳下。

“砰。”

這一下完全無法抵抗,他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形,簡直可以用驚恐來形容,常老二用盡全力也沒能掙脫,腦袋随之磕在牆上,砸落的灰塵蒙了他滿頭滿臉,他“啊”地吐出嘴裡的土,咒罵了一聲,渾身都在激烈地發抖,拼命甩了甩腦袋,卻沒感覺到疼。

鼻尖有一絲血腥氣。

他随即意識到是偷襲者害怕弄出聲響,剛才用手墊在了他和牆壁的一側。

青牙還在外面。

得叫他進來。

常老二眼裡冒出兇光,張嘴就要咬下去,同時借着黑暗的掩護用手去取他為了方便卸下來挂在腰間的弩機。

“噗呲——”

血珠在兩人之間迸濺,常老二張着嘴,痙攣着要抓住什麼,但深深紮進脖頸的那枚長釘又往裡鑽了幾寸,疼痛麻木了所有的感知,他嘔出一口血,身體開始慢慢滑落。

顧晏钊伸手接住他,将他的屍體拖進靠牆的角落,随後取下後腰别着的一圈麻繩,将常老二的雙手綁了起來。

做完一切,他又回去把爬出來的“狗洞”堵好,從常老二身上搜了幾遍,沒找到弩箭,于是将鐵釘又拔出來,在常老二的衣服上擦了擦。

……

身後的人沒有下一步動作,青牙松了口氣。

弩機沒有第一時間要了他的命,對他來說,暫時就沒有什麼威脅。

若是官府的人,該和剛才的晦氣鬼一樣二話不說立即動手才是;若是那個小崽子的人,身量也對不上,他今日出門沒帶什麼人,身邊隻帶了一個早就被主家探聽清楚底細的瘦小少年,而這人,起碼是個身強力壯的高個子。

既然兩方都不是,那問題就很好解決。

“别動手嘛,有話好好說。”

最初的緊張情緒過去後,他反而不害怕了。青牙從喉嚨裡擠出溫吞的一聲歎息,好言相勸身後的人:“替人辦事還是嶺南派的仇家?你可想好,這裡邊的情況不一樣——你把那玩意兒往後稍稍,别頂那麼用力,腦袋隻有一個,老子還不想死。”

腦後的力氣不減,對方反而更靠近了一步,呼吸聲在他的耳邊擦過,青牙脊背觸動,感受到不容小觑的壓迫感,腦子裡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他被一頭野獸圈在了獵殺範圍。

他維持着雙手張開的姿勢,道:“今日是徐家處理門庭的家務事,不幹無關人員的事。一本十幾年前的舊賬爛賬,兄弟,你什麼來路,橫插一腳不怕惹麻煩?私人恩怨,還是不要招惹的好,你放開我,我叫他們給你留條路,讓你出去,行不行。”

他渾身帶着一股邪門的匪氣,說得有模有樣,聽着挺能唬人。

“不幹旁人的事?”顧晏钊手腕上纏繞的繩子繃得緊直,抓住他的頭發,逼他擡起頭,嘲道:“那我倒是好奇,什麼樣的私人恩怨要用弩機解決?”

他說着一拉繩子,那頭常老二的屍體挪動地更快,再“行走”一會兒,就能跟青牙臉貼着臉撞個滿懷。

那張熟悉的臉已經變成了瘆人的青紫色,肌條分明的兩頰下垂,看起來是被人對着側面措不及防來了一拳,死得倉促滑稽。

青牙牙關焦躁地頂着下颌,知道沒說到坎上,淺褐色的眼珠一轉,笑道:“這你就要問徐家的老東西了,我們這些人哪裡知道清楚。你既然認識弩機,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大夥兒都是替人賣命的苦命人,你别為難我,我也不怪罪你,不知者無罪嘛不是,各自相安無事何樂不為?你也看見了,我手下的人剛剛進去裡面搜查,外面有什麼動靜立即就能出來,你不想被人當成靶子打上幾個窟窿吧?出了這座賭樓,還是要在雲州的地界讨口飯吃,何必要這樣,多不好看啊。”

顧晏钊也道:“是啊,這東西重,扛起來着實費一番力氣,我還嫌棄用着不順手。這不是,瞧見你們殺人殺得痛快,怕自己手裡沒有家夥,還沒說話就被人滅了口可怎麼辦。”

“怎麼會。”,青牙道:“老——”

弩機角度刁鑽地斜戳了一下他的腦袋,箭頭直往裡鑽,疼得他找不着北,他心裡一跳,連忙改了口:“我看人都是一等一的準,這把弩隻殺該死的蠢家夥,從不失手。”

青牙說着,手腕外翻,手臂松垮地抖了抖,給他看手裡的弩機:“嶺南好銅打的機匣,尋常誰能見到這種做工的家夥,像這樣的弩機數也數不清,都在庫房裡生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和徐家作對,沒什麼好下場。”

“你要是個識相的,就根本不該對我出手。”

他腳下,武侯的血已經浸透了地毯,漫延出大片大片褐紅的血迹,無聲地訴說着不久前發生的兇殘虐殺,整個場地已經不能用一片狼藉來形容,後來者在這裡舉行了傾軋式的屠戮。

唯有橫亘在兩道長廊之間的名畫繡圖還保存完好,能看出一炷香前富貴祥和的影子。

再往上,青牙像是笃定了他不敢輕舉妄動,頗有些洋洋自得的神态,等他做出反應。

“确實是好東西。”

顧晏钊神色不變,甚至連眸底的暗沉都沒什麼要消散的意思。贊同的話音未落,突然扯着青牙蓬亂的鬈發,用力将人的頭部往後拽,這人的力氣大得驚人,發根刺痛扯着他的頭皮,青牙不得不拱起腰後折身體,這個姿勢太屈辱,他的胸腔迸送出激動的弧度,原本打算繼續出口的好話到了嘴邊,變成了不管不顧的罵聲:“你瘋了是不是?!松手!”

青牙低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老子要宰了你!啊——”

“隻是用在你手裡,太可惜了。”

顧晏钊湊近他,道:“連弩機和手指都分不清,叫你蠢貨都是擡舉你了。”

青牙愣了一瞬,目眦欲裂道:“你說什麼。”

……

“你說什麼?周玘和林蔚進了醉陽樓?!”

院中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

齊泰和季靈一站一坐,被來人的聲音引得回頭,見是魏林,齊泰奇怪他的失态:“是啊——你不是去了司文館,怎麼回來這麼早?”又張望着往他身後看:“人呢?沒跟你回來?”

季靈放下手中的舍利珠串,站起來微微低了頭,道:“魏大人。”

“季大人也在。”

魏林回了他一禮,接過仆役遞過來的清茶,大口喝完,潤了潤嗓子,換了口氣,才繼續道:“人不在,我去時侍童兒說一大早就被請去詩會了,撲了個空。”

他從門外急匆匆趕進來,來不及拍去長衫上的泥土,放下茶盞就抓住齊泰的手,一疊聲問道:“他們奉了誰的令?和誰一起去的?去幹什麼?”

魏林平日做什麼都一副悠然姿态,今日是怎麼了?

季靈在場,不好直接問,齊泰扯開他,道:“林蔚去也許是府君的意思,周玘怕是又去湊熱鬧了,說是和劉老太爺一同,還有馮家的兒子,去做什麼還不知道,不過應該與查案有關,說起來,劉家的事的确不小,又牽扯出了殺手來。”

魏林邊聽着,目光在幾人之間幾個來回,眼神一定,落在側身躲在門邊低着頭往這邊探看的仵作身上。

難怪在院中不見人,原來是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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