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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雕花卷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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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钊緩了口氣,剛才人多,他強忍着渾身酸軟苦苦支撐才沒倒下,現下精神一松,那股異樣的感覺簡直瞬間爬遍四肢百骸,冷汗從身體各處鑽出來,顧晏钊動了動手指,連最基本的抓握也做不到了。

他低下頭,咬了咬牙:“我沒……”

“嗯呃。”

下一瞬聲音戛然而止,唐止懷中一重,下意識接住了顧晏钊軟軟倒下的身體,昏迷中的人眉頭緊鎖,看起來很不好受。

唐止像接了個燙手的山芋,一時間不知所措。

他擡頭錯愕地看向還維持着手刀姿勢,去而複返的林蔚,又看了一眼顧晏钊痛苦發紅的臉,吓得結巴了一下。

“你……你不怕玘哥醒來殺人嗎?”

林蔚冷哼一聲:“腿都在打顫了,逞什麼能?他醒來還是好好想想到底有多蠢才能被人下藥吧。”

唐止被他一噎,心中驚詫竟然有人敢對武侯動手,又見林蔚頭也不回就走,急得叫了一聲:“林護衛!”

武侯們都已經走遠了,林蔚腳步一頓,燈影下他的肩甲動了動,唐止以為他要放下平時恩怨回頭幫忙。

但林蔚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耐煩:“林什麼林,還不把他背回去?你指望我搭把手嗎?”

也是,他要是回頭也不是林蔚了。

唐止艱難地背起顧晏钊,把“來幫忙”三個字默默咽回了肚裡。

……

“把他潑醒。”

蓮花寶爐裡燃完了香,光影纏繞,映得内室一片亮堂通透。

雕花藤椅裡躺着的人晃着扇子,白玉一樣的手指繞着一圈扇柄上綴的流蘇玉珠玩,那價值不菲的小東西被随意揉弄了幾下,沒引起主人的興趣,被随手丢在地上躺着的人身上。

說是人其實都有些過分。

他全身上下幾乎看不見一片好肉,傷痕交錯的身體高高腫起了一層。深灰色的袍子被血水染得水津津的,碎成一條一條挂在骨肉上勉強遮擋陋體,再往上,除了一雙緊閉的眼睛,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面容了。

扇子落在身上的響聲極輕,昏迷不醒的人卻痙攣着抖了一下。

“是,主君。”

旁邊候着的美貌少年熟練地抄起一桶水,兜頭澆了下去。

冰水刺激了疼痛的皮膚,男人哆嗦着發紫的嘴唇,嗚咽了一聲,猝然睜眼。

“醒了?”

“……”

四目相對,一雙驚恐一雙從容,前者瞳孔驟縮,喃喃地說了句什麼。

何殊塵纡尊降貴地低下頭,仔細去聽他說話,卻隻從那含糊不清的自白中分辨出一兩句求饒的話,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你就沒有别的話要說了嗎?”

男人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始重複:“大人,饒了我吧,我……我也是受制于人才接了這種活兒,我家中還有一個病重的兄弟,求求你。”

“你怕什麼?”藤椅上的人哼笑了一聲,悠悠歎息道:“我又不吃人。”

男人費勁地擡頭,脖頸扭成一種奇怪的角度才終于看清了何殊塵的面容,片刻後他嘴唇嗫嚅了幾下,硬是怔愣着沒發出聲。

這是一種再直白不過的眼神,驚訝,恐懼,以及扭曲的欲望,雜糅的情緒渾濁了原本所剩無幾的清明,以前在很多人眼中都見過,世人大抵都是一樣的,無論身處何種境地,都掩飾不住本性的貪婪。

何殊塵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淡淡笑道:“怎麼,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

男人猛地回神,才發覺起了一身冷汗,眼前這位是個臭名遠揚殺人不眨眼的,那副美豔皮囊下可不是什麼溫順的骨頭。

恐懼順着脊背一路向上攀升,他驚恐地用手撐地想往後退:“不,不不,我真的不知道,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

何殊塵也不制止,任由他掙紮,等男人的恐懼發酵得足夠了,耗盡所有力氣最後癱倒在地上,才居高臨下地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東西呢?”

男人渾渾噩噩地望着頭頂,擡手遮住臉,喃喃道:“我不知道……”

何殊塵語氣很無辜:“可是你兄長親口承認,他看見東西在你手上,我才找到了你。”

男人閉了閉眼睛,心裡直叫苦,大哥膽子小不禁吓,哪裡禁得住這些人的威脅,早知行事就應該避着點他。

思量一瞬,隻得虛弱地說:“哥哥糊塗,定是記差了。您要的東西哪裡是小人能見識的,我隻是個被拉進來擋刀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骨頭還挺硬。”何殊塵笑起來,“你在試探我的耐心嗎?”

男人哆嗦了一下:“小人不敢。”

“你哥哥今早被人抓進了府衙,就在你逃出去的同時,他在府衙裡受刑,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去了,我最後再問一遍,東西在哪裡?”

“我把它弄丢了,劉家的人追得太緊,我……我逃出來時它就不見了。”

“你心裡很清楚,我說的不是它。”

“我這人不喜殺生,但最讨厭别人挑戰我的耐性。”何殊塵勾了勾骨節細長勻稱的食中二指,湊近男人耳邊溫聲道:“你知道上一個不肯說實話的家夥現在怎麼樣了嗎?”

那聲音清清冷冷,明明該是勾人心魄的低語,此刻聽在男人耳朵裡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順着皮肉一刀刀剮在骨頭裡,令人遍體生寒。

“我把他吊在後山,叫人牽來餓了一夜的護院犬,你猜怎麼着?它們順着小腿還是腰側?我記性雖不大好,不過你應該知道,那種家犬都是經專人調教過的,躍起來足夠咬到該咬的地方,我用參湯金瘡藥吊了他三天命。”

“到底沒挨過四日,”何殊塵頗遺憾道:“我原本與他約定好了第四日就放他回去的,誰知道最後連衣冠冢都沒做成。”

“你來我這地方一趟也不容易,你說,我該給你什麼酬謝好呢?”

那樣血腥殘忍的勾當在他口中娓娓道來,如吃飯睡覺般稀松平常。

“不要說了!啊!”男人腦中不由得浮現那些畫面,近乎崩潰地低吼:“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要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真可惜啊。”

室内安靜了一瞬,片刻間誰都沒有說話,隻能聽得見男人的哭聲和逐漸粗重的呼吸聲。

何殊塵站起來,一襲豔麗紅衣順從地随着動作下垂,一雙赤腳踏在鋪滿厚實羊絨地毯的地面上,小心地繞開被污血弄髒的地方,向裡面的房間走去。

男人在他身後幾不可聞地松了一口氣。

“處理了吧。”

“啊!”

男人大睜着眼,到嘴邊的呼救被封在喉嚨裡,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刀刃起落隻在眨眼間,話音未落,先前沉默的少年收起還在滴血的刀,對着何殊塵的背影躬身行了一禮,然後低垂着眉眼收拾一地狼藉。

片刻後,香爐燃起,内室又是一片富麗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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