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林洗練皺眉,立刻明白了周銳的意思。
“第四醫院的分院雖然也是官方設立,但畢竟開在衛星集市,各種組織安插些自己的人不是什麼難事,也許奧分正在計劃着把那個病人挪到更高級的看護房去。”
而這之後,看護還是監禁,也沒什麼太大差别了。
林洗練神色一變,抽了幾張約币壓在托盤下,抓起背包就往醫院趕。
路上緊急給陳不苟打電話,說明了前因後果,讓他賣完東西趕緊開車回來。
“你去醫院窗□□齊所有費用,有人問起就說銀狼恢複了記憶已經自行離開,我上樓帶他從消防通道走,你在車裡等我們。”
當初補辦住院手續,林洗練借口“見義勇為”壓根沒填病人信息,後來醫生見銀狼失憶,也就沒提過補全檔案,反正橫豎都有人替他支付醫藥費。
現在想想這倒是好事,至少短時間内奧分不會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是道上赫赫有名的戰神。
林洗練趕到病房時,銀狼剛好輸完液,她二話不說把人從床上薅起來,上手就扒了他身上顯眼的病号服。
銀狼略顯迷茫地看着火急火燎的林洗練,下意識虛握住她的手。
“你……”
“這裡不安全。”林洗練皺着眉,反身将自己寬大的外套脫了,勉勉強強裹在銀狼身上,左手拎起他的背包,右手扯住他的手腕。
“我帶你走。”
臨時計劃的逃跑難免會有疏漏,奧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從醫院收到了風聲,派了幾個人直奔四院,看那架勢甚至有點強搶的意思。
林洗練眼尖,剛出病房就看見醫院大廳有幾個紋身猙獰的人正往三樓這邊來,情急之下一把拉住銀狼将人扯進了茶水間。
這裡有個上了鎖的雜物房,林洗練揪着鎖頭看了看,本想找個什麼東西給它砸開,這時身後忽然伸出一隻大手,使勁一拽,連鎖帶闩一齊離家出走。
林洗練回頭,銀狼眼神無辜地看着她。
雜物房很小,堆滿了廢棄的水壺和淨水設備,兩人勉強擠了進去,關上門後幾乎是面對面貼在一起。
銀狼背靠牆壁,一手擡高撐着右上角那堆雜物,怕它們被擠掉下來。林洗練上身微傾,窩在雜物和他手臂之間的位置,額頭稍微一低就正抵着他胸膛。
“我打得過他們。”
銀狼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這句話。
林洗練一愣,琢磨半天才明白過來他是在說他們不用費勁巴拉地躲在這,就算帶着一個拖油瓶,他也能正面剛出去。
但這不是上策。
“我知道你很厲害。”林洗練低聲道:“但我想給外面那群人制造一個你是恢複了記憶自行離開的錯覺,否則他們順着醫院這條線索查,遲早會找到我們。”
銀狼眯着眼想了想,點點頭。
茶水間外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奧分的人應該是進了銀狼的病房卻沒找到人,罵罵咧咧地退回到了走廊。
領頭那個似乎跟誰通了電話,挂斷後開始布置搜尋任務,以四院為中心和重點,一百米一百米向周邊擴散……
門外交談聲始終未停,林洗練把耳朵貼在門上搞竊聽,銀狼無所事事,就垂着眼一直看她。
也不知看了多久,林洗練終于有所察覺,她以為銀狼是呆不住了,想沖出去暴力解決,于是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從口袋裡摸出那塊姜糖,撕開包裝遞到他嘴邊。
“别急,我們馬上就走。”
林洗練的舉動完全出乎銀狼的預料,他愣了兩秒,看看糖又看看她,目光轉圜了好幾次,最終張口咬走了她指尖托着的黃色方塊。
辛辣刺激味蕾,甜膩充斥口腔。
滋味綿遠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