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還沒完全融化,外面的嘈雜逐漸停息。
林洗練小心翼翼打開一條門縫,轉着腦袋看了看,确定沒有危險才把銀狼拉出來。
兩人從消防通道快速下樓,躲躲藏藏跑到了醫院的側門出口,陳不苟已經在那裡等着了,伸手幫忙把車門推開,“快點,我剛才在醫院遇到奧分的人了!”
要說陳不苟也是慘,繳個費簡直是用了畢生的演技。
他剛辦完出院手續就被一個堆滿笑容的白人攔住了,那人說自己在找同伴,上周野外探險他們的隊伍遇到了點麻煩,有個人走散了,現在很多人都在找他。
陳不苟不信,但不得不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與他周旋,“貼心”地告訴他前幾天确實送進來一個病号,還失憶了,不過現在已經恢複,并且想起來家裡有急事,就提前出院了。
笑臉男聽後神色倏地變了,敷衍幾句就帶着人匆匆上了樓。
“奧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要找的人是銀狼,跟我比劃的時候費勁巴拉地用‘腦袋被改造過的男人’來代指,我估計他們也隻是打聽到醫院有這麼号人,着急忙慌就來了。”
“就因為他身上的先進裝備和改造過的視覺神經?”林洗練表示費解,“雖說科技是第一生産力,但現在市場已經内卷成這樣了嗎?”
“幸虧我機智。”陳不苟一個靈車漂移穩穩停在店鋪門口,“要不是我編瞎話拖住那群人,你們就暴露了。”
三人下車,林洗練把銀狼領進店裡讓他先坐,然後回頭一把薅住準備去翻冰箱的陳不苟,把人拉到了櫃台後面。
“你有兩個選擇,睡沙發,或者打地鋪。”
陳不苟一愣,“你把我的床賣廢品了?”
林洗練微擡下巴示意,“這有一病号呢,你總不至于讓人家打地鋪吧?”
“為什麼不?大不了我幫他鋪。”
“那兩罐變異組織你今天賣了多少錢?”
“一罐十六萬五一罐六萬二,我跟你說當時我一拿出來就有二道販子想收,出價二十五萬兩罐帶走,官方交易點的人一看生意要被截胡,拉着我好一通說啊,什麼黑市手續不全,後續打款不安全,指着那二道販子說他上周剛騙了一個冤大頭,尾款沒付還打人家一頓。”
陳不苟興沖沖八卦,說着就要從包裡掏發票。
官方交易點的工作人員也屬實不容易,上面批的預算就那麼多,價格定死的,想要多收好東西完成KPI,隻能瘋狂給人科普黑市的奇葩案例,以期惜命的人選擇跟他們交易。
林洗練:“賣的錢交完住院費還剩多少?”
這陳不苟沒仔細算,當時情況多緊急啊,想了想,“還剩個零頭吧。”
“那零頭就當人家租你房間了不行嗎?”
陳不苟撇撇嘴,決定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那他睡我房間,我和你睡。”
“睡你個哈密瓜球!”
正當兩人掐架,一旁的銀狼走了過來,直接道:“我睡沙發。”
林洗練動作一停,神色自如地松開揪在陳不苟耳朵上的手,還順便在他身上擦了擦,“那不行,你是客人,陳不苟已經同意把他的房間讓出來了,你放心睡。”
陳不苟:“我什麼時……”
銀狼搖頭,“不用,我在哪裡都可以。”
林洗練伸手捂住陳不苟的嘴,堅持道:“最起碼養傷期間你要睡床,沙發這麼窄,萬一再翻身碰着傷口,我們現在想去醫院可不太容易。”
畢竟外面還有奧分的人在找所謂的“腦袋被改造過的家夥”。
地盤分配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陳不苟痛失房間主權。林洗練對他一邊哼唧一邊悄悄從架子上摸走一個海陸空豪華罐罐的小動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行了,回頭你沙發睡膩了,我跟你換。”
林洗練讓陳不苟看店,自己去大市場買了些生活用品回來,大包小包拎上樓,整整齊齊堆在銀狼房間。
“毛巾,牙刷牙膏,洗發水沐浴露,換洗衣物……你看還缺什麼,我明天再去買。”
銀狼搖搖頭,蹲下身幫忙收拾東西,過了一會兒忽然沒頭沒尾冒出一句:
“你就這麼确定我和奧分不是一夥的。”
“當然。”林洗練不假思索道:“我去麗舍酒吧打聽過消息,周老闆都說了你最近沒有跟人組隊去野外,哪來的什麼隊友,奧分的人撒謊也不編個囫囵點的。”
銀狼:“這并不能排除我是個壞人的可能。”
“壞人?”林洗練放下手中的東西,偏頭看向他,“那你覺得我是不是壞人呢?或許我救你是另有圖謀,現在把你領回家就是要囚禁你。”
銀狼看着她,緩緩搖頭。
“所以說,大家都在賭。”林洗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