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不知這茶,是由何人所調制?”
“是小店新請的師傅,别看她年齡小,她在制茶這一行當上可是頗有天分。”
“哦?這我可有些好奇了,可否請她出來一見?”
“袁先生,丁先生,那你們先喝着,我這就去請她出來。”柳如煙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來到後廚簾外,拉了三下響鈴。
三道清脆的鈴聲響起,代表外頭有事找。
林月然脫下圍布,走了出來。
“如煙姐,怎麼了?”
柳如煙附在林月然耳邊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兒。
林月然聽完,心下了然。
這是來了兩位貴客。
她對其鄭重地點了點頭,“交給我吧。”
她倆來到前廳,柳如煙開口道:“袁先生,丁先生,這位是林月。”
袁時運和丁欽田二人視線聚焦在林月然身上。
眼前的少女穿着樸素,長相清新秀雅,眉宇之間自然流露出一股靈氣。
丁欽田難掩贊賞的目光,“小小年紀,竟制出如此獨一無二的茶,敢問姑娘師從何方啊?”
林月然想笑,她這算是通過“信息差”賺得的美譽嗎?
若是這位丁老先生去到現代就會發現,城市街道兩側鋪滿了奶茶店和咖啡店,店與店之間的競争都趨于白熱化了,何來獨一無二一說。
“丁欽田,丁老先生,穿着一襲灰色錦服的那位,他可是清水鎮上有名的書法家,是難得一見的高雅之士。旁邊那位是袁時運,袁老先生,清水鎮上數一數二的富商巨賈。”來之前,柳如煙就給林月然介紹過。
林月然回答道:“丁先生,你好。承蒙愛戴,拜師倒是沒有,我不過是根據祖傳的方子加以自己的琢磨,調制出來的。”
“林姑娘,老夫對你有些好奇,既然你有如此手藝和絕活,怎麼沒去大茶坊工作呢,或者說怎麼沒有自己自立門戶?”袁時運問得直接,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這間茶坊又小又偏,為何選擇這裡。
柳如煙倒是沒有任何被冒犯到的感覺,相反她還有些高興,畢竟隻有對這個人有興趣才會開始打探她的一些想法。
袁府舉辦的這場加冠禮,“如煙茶坊”說不定還真有戲!
“袁先生,不瞞你說。不是我不想去,是外面那些茶坊都不要我,隻有柳掌櫃的肯同我合作。畢竟我調制的這些飲子,和市面上的都不太一樣,一開始也沒想過會獲得多少關注。至于先生說的自立門戶,我倒是想,這不是沒那麼多銀子嘛。”一番話說得誠懇,竟讓人莫名覺得有股辛酸的意味兒。
“對了,聽聞二位先生都喜好書法,我這裡有一幅字,還請二位幫忙品鑒一二。”林月然随即從櫃台的一處櫃子裡拿出顧墨宵的卷軸。
這是當時在系統【商城】裡購買卷軸時,買20卷就會送一卷。
所以她幹脆讓顧墨宵給她寫了21份,上新了20份,自己留下了1份。
這不,現在派上用場了。
文化素養達到一定造詣的人最是愛才。
丁欽田在看到林月然展開的卷軸上所題寫的字後,頓時雙眼放光:“這是何人所題?可在這店裡?”
袁時運也是一臉贊賞的表情,“筆力蒼勁有力,揮毫潑墨間,如行雲流水般流暢,真是好字,好字!”
林月然展顔一笑,“此人是我的好朋友,名叫顧墨宵,并不在店裡。”
“林姑娘,何時能帶他來同我見見?”丁欽田似想起什麼,他瞧了袁時運一眼,“老袁,我看你孫子的加冠禮上不如也給這位顧公子發份請帖。能寫得一手如此好字的人,想必吟詩作賦的水平也是極佳的,我真想與之好好地切磋一二。”
袁時運沉思片刻。
最後,對林月然和柳如煙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二位,期待咱們有緣再見。”
-
青磚黛瓦,飛檐翹角。
陳家村祠堂内站着兩位老者,氣氛沉重,仿佛有一團烏雲罩在他倆頭頂。
“村長,咱們村以後真的不再燒钰窯了嗎?這可是咱們陳家村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從此就這麼失傳了,豈不是太可惜了嗎?”一位兩鬓斑白的老人拄着拐,神情哀傷道。
“陳阿伯,不是我不想,實在是每燒一窯下來,成本過高,而且出來的成品差異也很大。”年過花甲的村長長歎一口氣。
最糟心的莫過于,即使燒出來了上好的瓷器,拿到七寶鎮上去賣也賣不出什麼價來。
這話即使他不說,相信整個陳家村的人都明白得很透徹。
燒窯的火候和溫度完全依賴于經驗老道的師傅,而這項工作,又苦又累,村裡的年輕人都不樂意學,隻剩一幫老人撐着。
以往還有那麼幾個固定的商家定期來他們村采購一批瓷器。
可近年來,由于景國朝代更疊頻繁,連年戰火紛飛,生意都不好做了,那幾個固定的買家逐漸不再光顧,陳家村的生意一落千丈,吃了好些年的老本,現如今終究要撐不住了。
陳阿伯伸出布滿皺紋的雙手細細撫摸着桌上擺放的的這些钰窯瓷,有青花抱月瓶、青花纏枝棒槌瓶、青花雲龍紋膽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