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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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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轉頭:“少相不知,但這兩個月都城傳聞梁王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弄了幾個小娘子冒充魏國夫人當年死去的外孫女,想騙魏國夫人将他拱上太子寶座!”

裴恕之大吃一驚,“确有其事?”

老宋道:“這傳聞隻對了一半。郡王您來說罷,老夫也是一知半解。”

敬宣重重呼出一口濁氣:“内中緣由,估計還真沒幾個人清楚。虧我留了個心眼,齊劉二人一被抓捕,我立刻派人潛入他倆家中,找出了他們謄抄的密函。”

“該從何說起呢?”他考慮措辭,“你還記得麼,鳳臨元年有一夥死士劫了曹王世子的法場,與褚承謹的手下殺了個你死我活。”

裴恕之瞳孔一縮,“記得。就在同一日,清和郡主與她襁褓中的女兒被劫走了。如今看來,兩撥人馬應該是一夥人。當年魏國夫人率缇騎一路追到鄧州渡口,一場激戰後,将敵人或擒或殺,但她的女兒與外孫女也沒救回來,俱死在戰亂中了。”

事發後,魏國夫人很快查出了幕後主使正是以慶平公主為首的幾家親貴大族。幾家彼此配合,做下了這樁大案。女皇怒不可遏,天子腳下竟能發生這等事,當即命令酷吏清查東西兩都潛在的謀逆者。

老宋歎道:“慶平公主全家被殺,受牽連者更是計以數千,可謂遺禍無窮。劊子手的刀刃都殺卷了,多少人無辜慘死。”

敬宣接着道:“這些年褚承謹一直巴結魏國夫人,半年前他手下的探子捉到兩個人,一個是當年鄧州渡口船娘,一個是僥幸活下來的死士。褚承謹本想将人交給魏國夫人賣個好,誰知那兩人竟說魏國夫人的外孫女尚在人間。”

“一派胡言!”裴恕之怫然,“以魏國夫人的手段,會弄不清自己骨肉是死是活?”

敬宣辯駁:“可她當年的确隻帶回了清和郡主的屍首,那襁褓中的孩子隻立了個衣冠冢啊。既然沒有屍首,說不定人還活着呢。”

裴恕之是個腳踏實地的陰謀策劃者,完全不贊同這種毫無根據的臆測,“我來問你,若那孩子還活着,魏國夫人為何要宣布她死了,豈不是斷了尋回骨肉之路?”

敬宣搓搓臉皮:“我怎麼知道?興許是怕受人糊弄。”

裴恕之無語,“好罷,孩子尚在人間到底是個好消息,怎麼又得罪了魏國夫人呢?”

敬宣笑了:“褚大傻子你還不知道,身邊跟個篩子似的。他知道了,那都城裡許多人都知道了,于是這幾個月好多小娘子去魏國夫人府上‘認親’了。”

裴恕之駐足,幽幽望向屋頂,“原來如此啊。魏國夫人一輩子精于陰私算計,沒想人到暮年,居然被宵小之輩騙上門去了。”

敬宣:“憑良心說,褚大傻子是想找人的,沒打算弄虛作假。他還特意找了當年在魏國夫人府上服侍過的乳保和婢女,細問那孩子的形貌特征。”

老宋忍不住插嘴:“這些消息,自然也叫一些心懷不軌者知道了。”

敬宣谑笑,“可不是。”

心懷不軌者也不多,就七八家,既有官宦人家,勳貴世族,還有想跟魏國夫人攀交情的富賈大戶。

這些人家分别物色了十幾名合乎年齡的小娘子,有長得像清和郡主的,有長得像郡主夫君崔郎的,還有長得像魏國夫人自己的;有大家閨秀式,小家碧玉式,還有鄉野村姑式的……足足鬧了兩個月。

裴恕之連連搖頭:“魏國夫人不會放過這些騙子的。”

“當然沒放過。”敬宣笑的幸災樂禍,“不過她倒沒為難那些小娘子,反而好好安置了她們,隻将背後搗鬼的那幾家好一頓收拾。貶官的,流放的,抄沒家産的,有幾個心思惡毒的還被砍了頭,誰也沒逃過。追根溯源,都是褚承謹不好,皇祖母自然要替魏國夫人出氣。”

“好一場鬧劇。”裴恕之轉而又問,“既然這場鬧劇已落了幕,你急着找我作甚。”

敬宣:“我想問你,我們要不要也找一找。剛好鄧州府衙有幾個空缺,若你有意,就安排幾個自己人到那兒細細的找。”

“不用。”裴恕之毫不猶豫的回絕,“這件事處處透着古怪,先不要摻和進去。論玩心眼,我們三人捆在一起都不是魏國夫人的對手。”

敬宣苦笑,“你先别一口回絕啊,我也沒想跟魏國夫人鬥心眼啊,不過她年歲也大了,手底下那天羅地網的暗衛總要有個交代吧。”

“怎麼交代?”裴恕之反問,“陛下連立儲大事都沒個交代,魏國夫人手中的勢力又如何交代?何況她如今孑然一身,全無兒女親族可需要擔憂後路,待陛下百年之後她追随而去便是——她為何要提前交代手中勢力?”

敬宣被說的啞口無言,半晌才道,“若湛你别瞪我,不是我貪圖魏國夫人手中的勢力,而是哪怕我府中山石挪了個地方,都瞞不過她。她的權勢無處不在,又深受皇祖母信重,但凡她肯擡擡手,哪怕擡幾寸呢,就能給多少人一條活路啊!”

刹那間裴恕之思緒惘然,仿佛記憶深處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他喃喃自語,“的确,隻要她肯擡一擡手……”

一瞬後,他驅散迷思,冷靜道,“不要橫生枝節,如今一切就緒,還是照原計劃來。”

敬宣神色一凜,“要動手了?行,我就裝作全然不知,繼續花天酒地了。”

三人不好密談太久。

起身分别時,裴恕之與敬宣相對而立,彼此身量相近,便如兩株毗鄰生長的蒼翠玉樹般,不過裴恕之更清瘦些。

敬宣低聲:“若湛,你回來了真好,我還當你想避一避呢。”

裴恕之拍拍他的肩頭,“多謝你暗中照管我娘的墳茔。”

敬宣眼中露出一抹沉痛:“你跟我客氣麼。你娘還有墳冢可供祭拜,我娘至今屍骨無存。”

裴恕之拍他肩頭,“好好孝順你的姨父姨母——他們還在丁憂?”

鳳臨五年,信陵郡王年滿十四歲,不便繼續留在宮中,于是褚皇下令他離宮立府。

當時主動提出照管敬宣的便是他的姨母,紫微閣學士窦談的夫人劉氏。

那年劉妃坐罪而死,父兄俱被貶官流放,好在沒有牽連出嫁女。

劉家出事後,衆多親朋避之不及,但這世上既有見風使舵忘恩負義之徒,但也有窦談這樣寬厚君子。他既沒休棄妻子,也沒阻止妻子幫助娘家親族。十一年前劉氏父母病故于流放地,他甚至親自陪着妻子前去料理後事,扶棺回鄉。

褚皇同意他們夫婦照料敬宣的日常生活之後,他們更對這外甥視若己出。有人參奏窦談居心不軌,被褚皇一句‘窦卿是個仁厚君子啊’給堵了回去。

窦談父親去年病故,夫婦倆帶着兒子兒媳們回鄉丁憂。

提及此事,敬宣滿臉孺慕之情,他在犟頭倔腦的少年時代,能有窦談夫婦的細心照料與溫柔撫慰,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他道:“我把寶珠也送過去了。”寶珠是窦談夫婦的小女兒。

裴恕之笑出聲,“她居然肯回到鄉裡?”

敬宣苦笑,“我甯可她在鄉野閑着無趣,也好過在都城裡兇險。”在他心中,早将窦談夫婦當作了自己親生父母,寶珠就是他的親妹妹。

“即将風雲變動,他們不在也好。”裴恕之輕歎。

敬宣一臉冷色,“若湛,我希望她好好活着,至少活到你我事成那日。若她輕易死了,該多無趣啊。”

裴恕之神色淡漠,“我亦如此。”

“若湛還記得唐學士臨别時說,皇祖母最看重的三件事麼。”

“自然記得——名聲、權柄、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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