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點點頭,“好的主任。”
“……你是故意的吧?”
江野很誠懇地低頭道歉,“對不起,我沒上過學,普通話不好。”
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塊标準的滾刀肉,幾句話就把人氣得牙癢癢,還打不得罵不得,連墨恩斯都拿他沒辦法。
他還能怎麼樣呢?訂婚戒指都戴在手上了,顯然愛人的身份還是遠遠高于奴隸的。
當天夜裡墨恩斯就把懷特叫到了書房,嚴肅警告:“以後别再騷擾我的樂師,他已經很明确拒絕了你的求愛,就别再死纏爛打,很不體面。”
懷特:“……”
難道您就很體面嗎,領主大人?
難道那個不擇手段也要把江野留在身邊,甚至用普通人幾乎無法通關的迷宮去為難他的人,不是叫墨恩斯·伊維·阿爾蘭蒂斯?
“您之前從未在意過這些,怎麼突然又改了主意?”
懷特嘴上問着,其實心裡也明白,大概是江野背地裡吹了枕邊風,不過他也有些驚訝,他和墨恩斯認識那麼久了,對方可不是個會被枕邊人迷惑的男人。
“原因很簡單,江野輸給你了,然後成了我的奴隸,為了嘉獎他的勇氣,我承諾會出手幫忙。”
懷特:“?我失憶了?他什麼時候輸給我了?”
“這隻是既定的流程。”墨恩斯淡然道,“而你作為其中無關緊要的環節,被簡化了。”
“……”懷特試圖争辯,“大人,您知道的,我對樂師也非常執着,您之前不是答應過,等某天厭煩了他的演奏,會把他賞賜給我嗎?十年前我就就為他打造好了牢籠與玩具,就等着使用者的到來。”
玩具…
墨恩斯陷入了沉思,他很清楚懷特是個怎樣的人:他以折磨别人為樂,鮮血的顔色讓他興奮,眼淚讓他愉悅,慘叫與悲鳴對他來說如同仙樂。
他酷愛制造痛苦,即使那毫無意義。而所謂的玩具,大概就是他精心準備的刑具。
這種人口口聲聲說“愛”着樂師,就連墨恩斯都覺得惡心。
他不由得反思了一下自己,那一年裡他對江野也不算好,威逼和利誘,什麼都做過了,但所幸沒有實行過直接且過激的暴力,讓他們之間還留有餘地。
樂師跟江野的關系很好,這種關頭救下他,或許能博得江野幾分好感,收獲他的感激。
墨恩斯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曾經承諾過你,但也向江野許下了諾言,這該怎麼辦呢?”
他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兒,随後想出了完美的解決方案,“這樣好了,我把你殺了,就不用履行給你的承諾了。”
懷特:“???這合适嗎?”
“我覺得沒有比這更合适的辦法了。”墨恩斯面不改色地說道。
“其實我覺得我也沒有那麼執着。”懷特見風使舵,從善如流地改了自己的說法。
“但是呢…”他仍然試圖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我确實沒辦法就這麼放下他,偶爾去和他聊聊天還是可以的吧?”
念及二人之間那微不足道但确實存在的友情,墨恩斯點頭允許了,“可以,但我不希望在我的夜莺身上看到新的傷痕,你明白吧?”
“當然。”懷特笑嘻嘻地立下保證。
墨恩斯解決了這件麻煩事,當然馬上要去向江野邀功。
這天晚上江野是睡在墨恩斯房間裡的,墨恩斯把他摟進懷裡,輕撫他的頭發,“樂師安全了,高興了嗎?”
江野閉着眼,縮在被子裡,聲音聽起來悶悶的,“還行。”
“那我是不是應該獲得一些報酬?”
江野睜開一隻眼,懶懶地看他,“我不是已經變成你的奴隸了嗎?”
“除此之外呢?”
“……”江野知道自己是過不去這個坎了,他擡起頭,主動親吻墨恩斯的唇角。
或許是做多了這種讨好,養成了習慣,他已經不會再反感這種身體接觸,而是單純當成一種任務去做。
“謝謝你幫忙。”然後江野便翻了個身,毫無心理壓力地睡了過去。
墨恩斯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裡仿佛還殘留着一些溫度。
他原本想讨要的報酬可不止一個簡單的親吻,但不知為何,他又忽然非常享受此時的甯靜。
墨恩斯從背後抱着江野,親了親他的頭發,輕聲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