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秘客取閱了檔案?”格溫知道彼得在擔憂什麼了,她不确定那份檔案泡水之後有效信息還剩多少……當時真應該在文件袋裡多裝點水再搖一搖,“理論上他可以通過VR技術扮成任何人。”
彼得:“所以扮成某個FBI探員打開檔案……也行吧?”
隻要别說太多有的沒的話就行。蜘蛛俠想起了神秘客忽悠她的那次,視覺效果滴水不漏,雖然演技略顯感人。
樓下傳來門的鎖舌彈動的聲響。一串鑰匙叮鈴鈴滑進玄關的抽屜,女性聲音中的疲憊在向上的樓梯空間中放大回蕩:“彼得?”
“梅姨!”彼得提高了嗓門,然後又驟然縮着脖子小聲,“我不知道檔案裡寫了什麼,但和徘徊者有關又持續處于保密封存狀态說明它一定很重要,要是真被昆汀貝克看到豈不是完了?”
确實完了。文檔裡有FBI收集的卡沃爾警探案的全部證據,或許神秘客一直對徘徊者追殺卡沃爾一事有疑慮,卻礙于無法破解原先保險箱的密碼而弄不清原委。可在她取出檔案又放棄帶走、FBI失而複得文件之後,探員們一定啟用了不需要徘徊者拳印就能打開的新保險箱,反而給了神秘客可乘之機。
……之前徘徊者就提到過,這是份不論他還是FBI都不願意公開的文件。一旦洩露,他與整個紐約的警察系統都會身敗名裂,一損俱損。
“你在陽台幹什麼,彼得?”拖鞋的膠底撞擊着抛光的木質台階,梅的聲音步步逼近。
彼得的嗓子拉出一聲破破的遲疑:“呃,喝,喝咖啡——”
蜘蛛俠一聽同情地垂下眼角,她也造不出更好的借口了。
“所以你會提醒徘徊者的吧!”彼得想到蜘蛛俠的奇怪态度,再三确認。
“你在和誰說話?”梅雖然已經在領養老金了,聽力卻沒退化半點。
“樹杈子上的鳥!我試試能不能教它們學會人話,”彼得瞥了眼陽台外凋零覆雪生機全無的樹枝,恨不得把舌頭拔了,抓緊在梅姨聽出不對前轉移話題,“養老金有任何消息嗎?”
一問梅姨就歎氣:“社保局職員說無法告知。等候區已經積壓一大批來打聽消息的老年人了,每個人都急用錢……”她聲音靠近的同時變得愠怒,“我覺得是社保局的那個官員腦子出問題了,他最近像變了個人一樣,故意拖延養老金發放不是一次兩次了。”
彼得分出一隻耳朵聽梅姨說話,還逮住空隙又問了一遍:“所以你會提醒徘徊者的吧?”
梅·帕克推開陽台門的時候,看到侄子正端坐在那個醜得吓人還沾着鳥糞的沙發上,膝蓋平放着一台筆記本電腦。他的衣角挂着巨大的一灘咖啡漬,散發出焦糊味的焙香。
“……我覺得你還是得找個正經工作。”梅早有此感,長期失業在家容易導緻精神錯亂。
彼得鎮定地端過所剩無幾的咖啡杯空啜一口:“我現在做的就是正經工作。”
看起來更精神錯亂了。
不過他完全沒心思糾結自己給梅姨留下了如何令人頭疼的印象,隻是心若擂鼓,頭腦裡反複盤旋着蜘蛛俠離開前丢下的那句答複。
聲音挺小的,一點也不快活,友好鄰居聽上去也沒那麼友好。不過與其說不夠友好,不如說那是種自己也無法确定的迷茫:
“煩得很。”
然後蜘蛛俠就被一陣風刮走了。
所以到底是告訴還是不告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