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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有沒有一瞬間,你想成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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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爾斯回的是他和艾倫叔叔的工作室。他從消防窗滑進工作室時,聽到了唱片慢悠悠轉出來的音樂。那是一張私人翻錄的爵士藍調CD,存了幾首上個世紀50年代西部冷爵士樂時期流行的歌,邁爾斯在舊貨集市裡花了一個半刀淘來的,混在兩隻聖誕襪和常青藤挂飾裡被一并買下,生怕賣主看出他識貨而坐地擡高價格。

沙發那處有一點火星子,在消防窗被推開之前,火星就匆匆地滅了。一截剛點燃的煙廢在煙灰缸裡,瘦高的男人坐起身來問:“怎麼用了這麼久?”

一隻裝着玻璃制收集皿的塑料袋破空飛來。男人單手接住,就着唯一開着的吧台燈光細細打量着收集皿:“樣本。”

“是ACIdod-98,奧斯本科技合成的高危化學品之一,劇毒、附着性強且易燃,别名‘毒液酸’。奧斯本科技垮台之後這類化學品的合成實驗室都被摧毀了,剩下的樣本也悉數封存,但不知為何卻出現在了神秘客的碼頭倉庫裡……大部分在第一次爆炸中就反應殆盡了,剩下的這些連警方都沒取樣到。或許他不惜炸掉整個倉庫就是為了消除毒液酸的儲藏痕迹。”邁爾斯把拳套和動力裝置插回工作台上的基站充電,轉身靠在吧台邊。

“找這個花了你不少時間吧?”

“沒有,”他掃了一眼吧台上的東西,沒來得及洗的炖鍋,一打沒拆的啤酒,四分之一顆洋蔥,開了封口的摩托車機油,還有兩瓶汽水,從冰箱裡拿出來久了,凝結在瓶身上的水向外淌了一圈。邁爾斯拍了拍腰間,一根帶倒鈎的伸縮滑索把吧台那頭的汽水抓了過來。他将細口的玻璃瓶在吧台邊沿一磕,金屬瓶蓋應聲而開:“采集樣本隻用了三十秒,卻被神秘客揍了半小時還有多。”

“所以你被魚缸頭給纏住了,”艾倫稍稍驚訝,“早知道我應該和你一起去的。也是,如果是這種規格的化學品,他盡一切可能封住所有知情人的口才再正常不過……”

“艾倫叔叔,你還記得我爸年輕時的樣子嗎?”邁爾斯打斷了艾倫的話。

瘦高的男人轉過頭來盯着吧台,踱步而近時,吧台的燈在他的頭頂反射出光澤。

邁爾斯剛把汽水怼進嘴裡喝了一口就皺眉,他最讨厭的口味,像打了氣的草藥湯。

“怎麼可能不記得,”艾倫呵了聲,唇角微揚,“混賬一個。”

“當然,我們倆都是混賬,個頂個的不成器。偷東西,給社區年齡更小的人賣煙草,在看不順眼的人車上搞塗鴉創作,這都是小事情,”艾倫也抄起一瓶汽水,看了看瓶标,懊歎道,“買錯了。”

“最嚴重的一次,我們把一群意大利人引到俄羅斯人開的地下賭場,趁他們幹架的時候撿地上的錢,撿到一半手就被踩住了。俄羅斯人拿槍指着傑夫,問是不是我們捅漏的消息,不說就踩斷我的手,說了大概率會崩爛他的頭……結果條子們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報的警,總之我的手沒事傑夫的頭也沒事,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送去蹲大牢,我倆年齡小,隻被罰去接受司法指導。”

“後來我才知道報警的人就是傑夫,他怕我們進了賭場沒命出來,所以提前卡點叫了警察,就算真出了意外警方也能及時趕到,你看他早在那時是不是就算得上有勇有謀?”

“誰能想到呢?再後來他遇到了你母親瑞奧,有了你,并且為了你們不再跟我鬼混,反而去做了警察。但我還是那個沒出息的弟弟,所以我們的聯系就少了……主要是我生他的氣,一個成天被條子追的人去當了警察,是在諷刺誰呢?而他,誰會想在出勤時看到警方盯着的社會可疑人士堆裡夾着一張和跟自己長得很像的臉呢?”

艾倫喝了一口草藥湯味兒的汽水直抽氣,但看到邁爾斯沒有放下手裡的玻璃瓶,便也陪着繼續喝:“一個曾經的混混可以變成徹頭徹尾的好人嗎?曾經的我肯定會質疑,但傑夫他真的是個好警察。警訊頻道來求援的時候他沖在最前,同僚結伴撈油水拉他入夥他裝聽不見,别人叫他明哲保身的事他查到底,還轉手把那些勾結犯罪團夥的警員給舉報了……明裡暗裡得罪了一海票人,剛正得像個死腦筋。可能是想為以前做的爛事贖罪吧,但這麼說他會不會氣得從墳裡鑽出來打我?”

“在底層巡了大幾年邏,他總算從警員爬到中尉——這段問瑞奧比問我清楚得多。我隻能想象他為了準備考試做題想破頭的樣子,天哪,你得知道我倆最初上街亂晃就是因為讨厭和書本打交道。可他不僅通過了中尉考試,後來還通過了高級警督的考試,如果上學時他能展現這份才能混個大學也不成問題。”

邁爾斯垂眼灌了一大口汽水,汽水且辣且苦。再往後的事他也知道了,傑弗遜·莫拉萊斯上任警長才不過兩天,準确來說一天半而已,就壯烈殉職了。

記得當時他正好結束一周的寄宿回家,母親瑞奧憂心忡忡地關掉電視,說看到了父親值班的轄區裡發生的嚴重坍塌事件,警方在缺乏足夠安全保護措施的情況下深入災難現場營救幾個生死不明的人,其中包括一個不足六歲的小女孩。

“如果是傑夫他肯定會去的。”瑞奧的綠眼睛裡有水光在晃。

不久窗戶外就傳來了警笛聲。他和瑞奧下樓迎接,警車裡出來的卻不是最熟悉的面孔。邁爾斯見到那幾個曾經和父親共事的人一反往常地出示了警章,再結合他們無一絲笑意的臉,他下意識把自己的衣袖塞到了母親的臉頰邊,那裡淌下來的淚水似乎永遠都擦不幹。

後來的事情他記得不太清了,因為誰說話他都聽不進,眼前的東西閃過就像加速播放默片,天黑了他就上床躺着,天亮了就坐起來。等到真正再有鮮明記憶的時候,已經是父親的葬禮。柔軟的青草地上,每隔幾英尺就豎着一座碑,父親生前的同事、社區的鄰居、感念莫拉萊斯警長幫助的人、甚至學校PTA的成員都到了場,狹小的方碑被白百合和菊花簇擁着,瑞奧在做葬禮緻詞,喜歡色彩鮮豔衣服的波多黎各人那天穿起了黑色套裝。她的緻詞水平一向爛得驚人,但那是她說得最好的一次,聽衆為之沉默良久。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邁爾斯在父親的葬禮上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艾倫。他插着外套口袋站在侄子身邊,低下頭問:“我做了一副拳套,很适合你,要不要來試試?”

難喝的汽水居然也雙雙見了底。最後一口滑進喉嚨的時候,艾倫嘟哝了一句:“好像知道為什麼這個口味還沒停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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