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第二天騎的車子,一路子打聽上來了,也才飯罷時分,“哦,你說的是賈大師,我知道了,是我們仁愛村的人。就這條路,一直往上走,具體哪一家子給你也說不清呀,大約過上三裡路你再問人。”鄭仁和史理一聽,心裡有了卡碼了,頓時信心倍增,車子踏上,順住大路就上來了。老遠裡看見一個白胡子老漢,順住大路下來了,鄭仁的眼前一亮,當時就從車子上跳下來了,“嗯,這是開磨坊的宋家人,年前我還買過他們家的麸子。人說下的三裡路,大緻上也差不多了,這會子問一下就越好找了。”想時,立到當路,迎面子截住了,手裡扶的車把子,隻管就是笑,“老宋爺,這個附近有個老木匠哩,專門兒是給老漢們蓋房子的,人們稱呼的賈大師,也不知是哪一家子?”老宋爺聽了一轉身,拿手指着不遠處說:“就前面那個巷道子,你向右一拐,就到小學後身子了,一排排兒四五家子人,當中一個不大、青顔色的磚門樓子,就是你要找的人家。”鄭仁一笑,“我這裡給你說謝!”老宋爺走開了,心思想這個人我就将是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就又多了個言:“我這麼一說,你到跟前就知道了:再的人家是後來才砌下的,都是清一色不帶帽扇子的紅磚門樓子。”說話間,已經過掉了。
實話才說不遠,也就幾步路的事情,兩個人找過來,院子門大大兒敞開着。鄭仁朝裡一望,也才不大的個院院兒,還是原先蓋下的房房子,坐北望南一共五間,大約二尺八的間架,雙扇子門不大,窗子還是方木格裡面糊紙的那種。西面下是羊圈,尕大碎小七八隻羊。因朝裡喊了一嗓子:“有人沒有?”話音才落,一個手拿針線,穿着随意,留着刷刷頭的老年婦女,一瘸一拐出了房子的門了,問:“你們找誰?”說:“老嫂子,我們找個賈大師。”說:“出去幹活去了,沒有在呀。”問她:“哪裡幹活去了,活多得很嗎?”說:“活就多得很!”史理笑着:“錢掙下了!”說:“病倒掙下了!天天就忙着,也沒有忙下個啥!”說:加緊不幹做啥?說:“哦,就這個還不夠數嗎?就長的一雙手麼,六十多的人了,把個手工活,一下一下,總得從手裡過去。”史理一聽心裡沒底了,“這麼說我們還挨不上!”鄭仁不這樣認為,又問:“年翻罷走了幾個人家了?”一聽就笑下了,說:“哎喲,幾家子?十五過罷,走了道義村的,活幹完就到二月頭上了。又收拾上走了克制村的,兩幅老房,盡頭做住就到二月半間了。這段時間在儉樸村,也是兩幅老房,我估摸着,這幾天也該結束了。”因又問:“你們是啥事?”說:“我們也有兩個老漢哩,前一向不穩當了,這幾天又好轉了,聽下賈大師的活做得好,想下請上了給我們的老漢也蓋一下。”說:“喲,那我還給你說不上,你就得親自兒問本人去。要不你們先屋裡進,進來了喝上些?”兩個人趁勁兒進來了,看時,房子的入深也不大,不像是現在蓋下的那麼寬展。炕上是一團糟,再就沒眼兒看,大大小小三個孫娃子,一會兒都不是閑。兩個人過去,坐到寫字台邊裡了,鄭仁沒有擡頭,就感覺紙糊下的頂棚太是個低呀,隻要胳膊一擡,八九不離十就能夠着。老嫂子把茶倒過來,兩個人誰也沒有喝。隻是問了個人家,簡直裡又找來了。